恶徒

作者:尼罗

  马师长没有仗可打,所以只好把心思放在了新年上。此刻他拎着两只喷香的熏猪耳朵,正打算和顾云章商议如何分配粮食,不想进门后迎面便见顾云章搂着个少年。他愣了一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觉尴尬。

  顾云章倒是不在乎,见他来了,便出声问候道:“马师长,请进,有事吗?”

  马师长迟疑了一下,尽量将态度放坦然,做满面春风状:“顾老弟,你这搂着的是哪一位啊?”

  顾云章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即答道:“我相好的。”

  马师长一看沈天生,见他生的白净喜相,就朗声笑道:“你老弟眼光不错啊!”

  顾云章听了这话,便扭头看了一眼沈天生,结果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马师长手中的大猪耳朵,脸上那表情简直堪称痴迷。

  短暂的迟疑了一下,他低声说道:“马师长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猪耳朵?”

  马师长又愣了:“我……”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对又肥又厚、大如蒲扇的熏猪耳朵,同时就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来:“两只猪耳朵……不成敬意,你就拿着吃吧。”

  顾云章那脸上也没有什么笑模样:“那就多谢了。”

  马师长把猪耳朵放在靠窗的桌上,然后转入正题:“我刚才看了一眼军粮,怎么着也够熬过开春了,吃好是不能够,但总能吃饱。咱们现在都是一起的队伍,我不分薄厚,大家吃一样的伙食,你看怎么样?”

  顾云章向他点了点头:“马师长是个厚道人。我那小兵在山里都要饿死了,现在能吃上饭,已经谢天谢地,绝不会再挑三拣四,你放心吧。”

  马师长见他那手还搭在沈天生的肩膀上,不好久留,便搭讪着离去了。

  

  顾云章如今虽然拥有数目不明的金银,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财主,但这并不耽误他向别人讨食儿。在他眼中,金条大洋和猪耳朵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金条大洋意味着宏观上的粮食与军火;而猪耳朵对他则具有直观上的刺激。马师长一走,他就拍了拍沈天生的后背:“吃去吧。”

  沈天生站起来一大步就蹿了过去,双手抓起一片猪耳朵扭身跑回来:“哥哥吃!”

  顾云章这两天吃的挺足,此时就摇头笑道:“我吃过了。”

  沈天生把猪耳朵送到嘴边,吭哧一口咬了下去!

  

  马师长再怎么着热情,也犯不上给顾云章送礼。精挑细选的两只大猪耳朵就这么被顾云章要了去,他坐在房里守着事先烫好的烧酒,越想越气闷。

  他派勤务兵出去再给自己买两只猪耳朵回来下酒,可勤务兵出门跑了好几家熟食铺子,却是再也寻不到那样两只完美的肥猪耳朵了。

  

  勤务兵拎回来两只干瘪瘪的小猪耳朵,让厨房切成丝端到了马师长面前。马师长一边吃喝,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馋嘴不要脸的,现在肯定正和他相好的吃我那大猪耳朵呢!妈了个×的!”

  

  

乐极生悲的沈天生

  青县这地方大概是风水好,顾师在这里驻扎了半个来月,一仗未打,每日功课就是消消停停的享用两顿干饭,其余时间无所事事,除了玩闹便是睡觉。海团长受了顾云章的命令,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巡视一番,看贼似的管着这帮小兵,根本不让他们出营盘。

  海团长厉害,急眼了真动枪,所以小兵们在畏惧之下,也就收起满肚子歪心,安安生生的留在营里享福。及至到了新年,上面长官喂了他们几日回锅肉,又四处搜罗了一群便宜妓女送入营中,把小兵们都乐疯了,随即就开始争风吃醋的干仗;海团长正在窑子里快活,听了这个消息,气的披着棉衣上马回营,把几个为首之徒揪出来狠打了一顿军棍。

  

  海团长能者多劳,大包大揽;顾云章也就闲了下来,专心去养他那条伤腿。大年初五这天晚上,马师长过来找他玩纸牌。因天黑的早,所以马师长拿来两个极大的烛台,上面各插了十来根粗蜡烛,尽数点燃后亮如电灯,虽是摆在桌子上,但炕上之人低头看牌,都瞧得分分明明。

  顾云章过了两天舒服日子,也生出一点闲心来,愿意和马师长娱乐一番。沈天生穿着长裤短褂趴在一旁观战,又把下巴抵在了顾云章的大腿上。

  马师长盘腿坐在热炕上,一边掂量手里的牌一边扫了沈天生一眼——经过刚才片刻的观察,他已经发现这半大小子傻的很,脑子里缺了不只一根筋。

  “老弟啊……”他随口发问:“你这个小相好的今年多大了?”

  顾云章被问住了,微笑着想了想,他低头摸了沈天生的脑袋:“你多大了?”

  沈天生翻身仰卧过来,对他摇头:“记不清了。”

  顾云章扔出一张牌去,自嘲似的笑道:“十六?十七?我也不知道。”

  马师长也跟着笑:“你这人啊,连这都不知道,人家白跟你相好一场了。”然后他伸长手臂,用纸牌去刮了沈天生的头发:“哎,小兄弟,这姓顾的对你好不好?”

  沈天生侧身面对了他:“好。”

  马师长眼睛一转,忽然涎着脸探身向他凑过去,笑嘻嘻的又问:“那他一宿得折腾你几次?”

  沈天生没听明白,愣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顾云章伸手在他肩膀上搡了一把,出言提醒道:“你给我坐稳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牌往屁股底下藏,自己摸摸,一欠身全带出来了!”

  马师长登时臊了个大红脸:“玩牌哪有不偷的?我又没偷你相好的。”

  顾云章横了他一眼:“你敢哪!”

  马师长忽然起了胡闹的兴致,扔下纸牌后就起身要去拉扯沈天生。沈天生吓了一跳,登时一头拱进了顾云章的怀里。顾云章一手护着沈天生,一手去推马师长:“干什么?你老实点!”

  马师长这辈子还没老实过。顾云章越拦,他越来劲儿,嬉皮笑脸的非要和沈天生“亲个嘴儿”。顾云章行动不便,有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不能和对方认真的翻脸,情急之下就“哎哟”一声,十分痛苦的俯下身去:“我这腿啊……”

  马师长立刻停下动作:“我是不是碰着你了?”

  顾云章低头皱眉连连挥手,仿佛是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马师长登时就惭愧后悔了。一屁股坐回原位,他苦笑着解释道:“这可真是……得,算我讨厌!你那骨头没事儿吧?”

  顾云章屏住呼吸,把脸都憋红了,半晌后才直起腰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马师长,你还嫌我不够遭罪么?”

  马师长见他变脸失色的,显然是疼极了;而沈天生紧搂着他的腰,也正满眼惊恐的望着自己,就感到讪讪的,觉着这一场玩笑真是闹得太没意思了。

  

  马师长收拾了纸牌,羞愧而扫兴的告辞而去。沈天生见他走了,这才起身面向顾云章,很关切的问道:“哥哥,你的腿还疼不疼了?”

  顾云章立刻就收敛了面上的痛苦神色,并且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疼了,睡觉!”

  

  沈天生跪在炕上展开被褥,又将两个枕头也整齐摆好;而后就跳到了地上,蹲下来为顾云章穿鞋。顾云章那腿养了一个来月,如今已然拆下夹板;骨头虽是接碴长上了,可因不敢使力气,所以也不知到底长的怎样。他很怕自己落下残疾,处处小心,对这右腿保护得很。

  沈天生比他矮了将近一头,正好可以充作拐杖。顾云章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撑在炕沿墙壁、桌边门框等一切可以受力之处,一路蹦跳到了门边的马桶前,然后单手解了裤子,掏出家伙开始撒尿。那沈天生成天能吃能喝,不长脑子,只长肥肉和力气,此刻就紧紧搂抱住顾云章的腰,生怕他疲累。

  顾云章尿完之后,在沈天生的怀里猛然打了个冷战。由于马上就要上炕睡觉,故而他懒得再系裤带,提着裤腰就蹦回去了。

  沈天生把马桶提到门外,顺手关严了房门。顾云章在热炕上脱了个光膀子,自己钻进被窝里后伸展身体,同时不由得就长叹了一声:“好日子啊……往后要是不打仗了,我能过上这日子就行。”

  沈天生坐在炕边脱了鞋袜裤子,回身爬到顾云章身边——刚要躺,可是心里还有事坠着,躺不住。

  顾云章看他犹犹豫豫的跪在棉被上,就出言催促道:“下去吹灯,上来睡觉。”

  沈天生俯下身来,撅着屁股望向顾云章,一本正经的小声说道:“哥哥啊,桂花糕还没吃完呢!”

  顾云章闭上眼睛:“明天再吃。”

  沈天生用心思索了许久,末了还是很执着的爬起来跳下地去,坐在桌边将个纸盒子打开,从中拿起一块糕饼送进嘴里。

  顾云章扭头看着他那大嚼的背影,真是又气又笑:“你就不好明早再吃么?点心又不长腿,还能趁夜跑了?”

  沈天生回过头来,满嘴的点心渣子,实在匀不出舌头说话了,只好哼了两声。

  

  沈天生也急着上炕睡觉,所以狼吞虎咽,匆匆忙忙的吃空了盒子。他用凉开水漱过口,又从脸盆架上拿湿毛巾擦了手脸,这回算是心静了。

  钻进被窝躺进顾云章身边,他很想和对方好好亲近一番,可又不敢乱摸乱亲,便试探着去拉了顾云章的左手。

  顾云章的手白而修长,指甲也生的粉红端正,若是只看手背,很能让人生出一亲芳泽的冲动;可一旦真是实打实的握住了,那冲动十有八九就会立刻烟消云散——顾云章常年用枪,手掌手指上都有一层薄茧,粗糙如同砂纸,触感着实是配不上那观感。

  两人这样手拉手的并排躺了一会儿,顾云章忽然开口道:“天生,把衣服脱了。”

  沈天生收回手,很痛快的将自己扒了个精光。

  顾云章又道:“趴上来,别碰我的腿。”

  沈天生会意,立刻就把个暖身子压向了顾云章,且大大的分开两条腿,尽力避开对方的下半身。

  顾云章抬手捧住沈天生的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的眼睛。

  两人对视良久,胸中情绪却不澎湃。沈天生的脑子里只有“哥哥”二字,顾云章比他高级一些,是三个字:“胖小子”。

  这二位头脑简单之徒相看两相爱,最后就亲在了一起。那沈天生仿佛把顾云章当成了一个糖人儿,噙住他的嘴唇又舔又吮,激动的气喘吁吁;同时又弓起腰身,将下面那根半软半硬的小玩意儿凑到顾云章的腹部,哼哼唧唧的蹭来蹭去。顾云章见他骚得很,就扭头躲开他的嘴唇,低声笑道:“屁股又痒了?”

  沈天生不知羞耻,因觉着顾云章那东西火热直竖着贴到了自己臀间,就神魂飘荡,回手想要将其握住。顾云章没料到他刚吃了两天饱饭,便起了这般淫心,就感觉十分可笑,也不阻拦。

  

  顾云章一直认为沈天生从骨头里透出一股兔子气,几乎感觉他在床事这方面是个怪胎。其实沈天生并非痴迷交欢,他也就是对顾云章起兴——别说和顾云章上床,就算顾云章只看他一眼,摸他一下,便足够他快活了。

  因为顾云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他就很自觉的主动蹲起身来,将对方阳 物扶着抵到自己后 庭入口,而后便冒冒失失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他那干涩穴口被杵的十分疼痛,并且险些当场压折了顾云章的命根子。

  顾云章在惊痛之下猛一撤身,瞪着沈天生怒道:“干什么?”

  沈天生一看他变脸失色的,就吓的捂住屁股,大睁着眼睛一动不敢动了。

  顾云章咬牙恨道:“傻东西,你给我轻着点儿!”

  

  沈天生这回加了小心,一会儿摸摸顾云章的性 器,一会儿捅捅自己的后 庭,花费了许多工夫来自我开辟,末了总算做成了这桩好事。顾云章先不理会,后来那沈天生在他身上起起落落,肉嘟嘟的屁股夹得紧紧的,体内又热又滑,倒也让他觉出了八九成的舒服。

  顾云章春风一度之后,沈天生还不满足,抚弄着他硬起来,继续自娱自乐。顾云章垂下眼帘,就见他在大动之下,发出一身的细密汗珠,下身那个小东西硬邦邦的支楞着,前端粉红有光,铃口处还沾染着一点白浊液体。

  顾云章把双手枕在脑后,心想这是个什么怪物,真正兔子大概也没有他这番豪兴。现在年纪还小,就浪成这样;等过两年长大了,谁能喂饱他?

  

  沈天生一直闹到半夜才止。心满意足的下炕端了水盆,他先浸湿毛巾为顾云章擦拭了下身,而后就一边洗屁股一边叽里呱啦的说话:“哥哥,明天你再给我编个花篮吧!上次那个找不到了。哥哥,你给我编个大的好不好,挂在墙上,里面装的都是猪耳朵和桂花糕。不对,不挂在墙上,就放在枕头边,我夜里要是睡不着,就躺着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