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识
一九二九年夏,察哈尔省,林安县。
二十一岁的小团长葛啸东占据了县内最好的一套宅院,每天就在那古色古香的房屋中百无聊赖的打发着光阴。
他是少小离家,前年刚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回国。因为家世不凡,祖上出过军事大家,所以很容易的就投军带兵,成为了一名嘴上无毛的孩子团长。
作为一名成绩优异的名门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就要从骨子里往外盛气凌人。而且虽然他年纪轻,但是少年老成,在部下面前具有着相当的威严;当他身姿挺拔如标枪一般立于人前时,那帮油嘴滑舌的老兵痞子们也不禁悚然起来,各自整理身心,不敢懈怠。
小葛团长发了火,可是要开枪杀人的!
林安县内只驻扎着葛团一部人马,葛啸东作为头号的军爷,连县长也要敬他三分,有如土皇帝一般,可他依旧是不开心,因为感觉自己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粗俗丑陋愚蠢无知,葛啸东变成了一朵愤怒的大号水莲花,气急败坏的蔑视着这个世界。
这一日到了初夏时节,天气又爽朗和暖,葛啸东在房内读了几页旧书,无趣之余就信步出门,一直走到了院前大街上去。
外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香糊香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甜意,引得葛啸东在不自觉中咽下了口水。这时他身边的勤务兵白喜臣抽了抽鼻子,低声咕哝了一句:“团座,那边有人崩爆花呢。”
“爆花”是本地人对爆米花的省略叫法。葛啸东放眼望去,果然在斜前方的街角处看到了一名小贩摇着葫芦形的铁筒子,一旁围了几名大大小小的孩子,各自手里还都拎着一小口袋玉米粒儿。
片刻之后,小贩那里发出了“砰”的一声大响,一锅爆米花算是出了炉,热腾腾的倒进了领头小孩的竹筐里。那孩子欢天喜地的走了,下一位顶替上来,眼巴巴的看着小贩处理自己送上的那点玉米粒儿。
葛啸东平时倒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不过眼下这气味实在是太香了,让他忽然间就垂涎三尺起来。可是碍于团长的身份和面子,他又不大好意思派白喜臣出马,去给自己弄那脏兮兮的破玩意儿回来吃。
葛啸东那心中交战许久,末了还是压抑下食欲,做闲适状望向远方,同时在爆花的香气中缓缓呼吸着。
那小贩在做完这批孩子的生意后,又等了片刻,见再无人光顾,就准备收拾家伙换地方。这时葛啸东见四周肃静了,才忍无可忍的回身面向白喜臣,一手指着那小贩道:“你——”
他刚说出了这一个字,那白喜臣就像心有灵犀一般答应一声,随即扭身跑回院内,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笸箩玉米粒奔出来了,同时扯着嗓子向前对小贩喊道:“嗨!别走,这儿还有生意呢!”
葛啸东看白喜臣为了食物奋不顾身,心中就很感鄙夷,不过那两只脚却是不能遵从心意,下意识的就缓缓追随白喜臣而去了。
这崩爆花的小贩乃是走村串巷惯了的,虽然不是本县人士,但很有眼色,不敢怠慢丘八的生意。笑嘻嘻的上前双手接过白喜臣的笸箩,他甜美热情的好像一颗爆炒栗子:“军爷,您怎么还亲自端过来了,您召唤我一声不就得了。”说着他转回身去,忽见一个小叫花子正蹲在前方捡地上的零星爆花吃,十分挡路,就毫不客气一脚将其蹬开。小叫花子被他踢了个跟头,也不叫痛,避猫鼠似的就退到了一旁,低下头继续寻那残余果腹。
这时葛啸东也跟了过来——没靠近,在三米开外站住了,因自觉着很馋嘴,所以也不由得偷偷发笑,顺势就若无其事的环顾了四周。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很小,蹲在那里更是蜷成了一小团,一头污秽不堪的长发蓬乱的披散着——自己可能也是嫌它在吃东西的时候会挡了嘴,所以就不住的抬手把鬓边碎发掖向而耳后,显露出了肮脏侧脸。
葛啸东颇为好奇的审视着这小玩意儿,发现对方鼻梁挺直,睫毛黑长,眉目称得上浓秀,双眼皮的痕迹深深的,嘴唇上尽管蹭了许多黑灰,可也隐约有点樱桃小口的意思,竟是个很美丽的孩子。
眼前这副情景让葛啸东平白生出了一种“暴殄天物、美玉蒙尘”之感,他甚至想道:“这要是有人把她捡回去好好洗一洗,喂养两年后不就也是一位美人了?兴许还会长成绝色呢。”
思及“绝色美人”四字,葛啸东不禁暗叹一声——想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正值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龄,可是周遭不要说绝色美人,就连平头正脸的闺秀也没有几个!人都有个慕少艾的心思,他却是想也白想。
偏他那眼光又高的很,挑三拣四的不肯对付,以至于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只得憋的脸上直生红疙瘩。
葛啸东浮想联翩了片刻,盯着那小叫花子打量不止。而那小叫花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落入团长法眼,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只是觅食。后来这孩子一个转身,正是面对了葛啸东,而葛啸东看得分明,顿时就嗟呀了一声——小叫花子的裤裆烂开了,底下赫然连鸟带蛋的垂着一小吊!
原来这候补美人竟然是个带把儿的!
葛啸东受到了一个小小的打击,然而不知怎的,一想到这美人是个小男孩,他反倒觉得轻松了一些。
在爆花出炉的巨响中,他很泰然的迈步向前,将一双锃亮皮鞋踏在了小叫花子面前。
“喂!”他用鞋尖抬起了对方的下巴,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小崽子,跟我当兵吃粮去吧!”
小崽子愣怔怔的仰脸看着他,那目光里一丝童真也没有,空洞洞的只有戒备:“当兵吃粮?”
葛啸东放下腿,习惯成自然的立正了:“对,我给你饭吃,你跟不跟我?”
小崽子的眼里放了光,立刻拼命的点起头来:“跟!”
葛啸东指挥端着一筐爆花的白喜臣道:“你一会儿给他洗个澡,头发指甲也都剪掉,不要带了虱子进来!”
白喜臣本拟着蹭些爆花吃,没想到会落得这样一份苦差,就嘟着个嘴答应一声,也不敢反抗。
葛啸东在房内看了两页小说,吃了一捧爆花,又喝了两杯清茶,最后终于等来了小崽子。
小崽子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身上也换了一套过大的粗布军装,看起来颇为滑稽,简直让葛啸东想起卓别林的造型。葛啸东走上前去,俯身拉过他一只手看了看。
指甲被剪的光秃秃,露出了粉红色的指尖;手掌小而薄,让人联想起一片叶子。
他又捏了对方的下巴:“张嘴。”
小崽子依言张大嘴巴,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和一条尖尖的小舌头。
葛啸东像个无师自通的人贩子,忍耐不住的要把眼前这小孩子从头到脚的摸索一遍。
“把鞋脱掉!”他又下了令。
小孩儿直接就将一只小脚从大布鞋里抽了出来。
葛啸东蹲下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另一只手则将裤管一直撸到大腿根,结果发现这孩子虽然看起来营养不良,然而腿生的很直,白细的仿佛是豆芽菜。
在一番检查过后,葛啸东发现这小孩子乃是个十全的人物,浑身上下没有不美的地方,看那身骨骼,以后也该是个风流倜傥的体态。这样一个种子却落到要饭的境地,真是令人惋惜了。
葛啸东此刻的心情,正像在海边拾了枚好贝壳,在山中捡了块好宝石;又像是花驴价钱买了匹骏马,总而言之就是占大便宜、发横财了!
不过他对待这小孩的态度,也像是对待一只贝壳,一块石头,一匹马,既不客气,也无感情。
“你多大了?”他问。
小孩答道:“十五。”
他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十五岁就长你这么一丁点?”
小孩满不在乎的改了口:“十二。”
葛啸东发现这小孩仿佛是惯于说谎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到底是多大?”
小孩摇头:“不知道,我一直没有爹娘,不知道自己是哪年生的。”
葛啸东耐着性子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继续摇头:“没名字。”
葛啸东皱起眉头:“那你是从哪儿来的?一直在这县里要饭吗?”
这回小孩倒是有了答案:“我原来是在顾王庄。”
葛啸东直起腰,一只手就顺势按在了对方的头顶上:“顾王庄来的,那你多半就姓顾……”他翻着白眼思索了一会儿,末了为小孩想出了一个名字来:“以后,你大名就叫顾云章吧!”
云霄的云,文章的章,都是好字眼儿;葛啸东认为这个名字很配得上对方那一身好皮囊了。
小冤家
葛啸东越打量顾云章,越觉得他相貌可人。
然而除了相貌可人之外,性情品格上就再没有一毫可人之处了。
这孩子,年龄未明,有时自称是十二岁,有时自称十三岁,还有十五岁的时候,可是看起来仿佛还不到十岁。身体手脚都生得薄薄嫩嫩的,屋檐底下养了几日,皮肤也白细起来,瞧着愈发有一种半透明的精致脆弱,像个小小的水晶玻璃美人儿。
该水晶玻璃美人儿酷爱偷鸡摸狗、说谎骗人,一言不合便敢和人动手,看到什么食物都往嘴里塞,而且永远阴沉沉的,眼神里带着戒备森严的恶毒,像条蛇似的静静窥视四周。
葛啸东没想到他看着那么好,实则这么坏,心里就很接受不了,在顾云章到来的第二天便将其拍打了一顿——原因很简单,他支使顾云章做事,而顾云章声音很低的咕哝着骂了他一句。
葛啸东从小就是个大个子,成年之后更是威武伟岸的很,瞧着和顾云章简直就不是一辈的人。故而对他来讲,教训顾云章实在是件太轻松不过的事情——他一只手就把这小东西拎起来横放在书桌上,然后扯下裤子狠拍了两大巴掌!
顾云章忍受了疼痛,扭着小屁股蛋儿又轻声骂了一句,言辞很含糊,也听不清他到底骂的是什么。葛啸东看他这样顽劣,当即揪着衣领将其薅起来,照着他那小白脸儿就扇了过去!
他控制着手上的力气,担心自己会把小崽子的脑袋抽飞,可饶是如此,这一耳光还是登时打哑了顾云章。
葛啸东气咻咻的放了手,瞪着顾云章发狠。顾云章偏着身子坐在桌上,落花流水的低下了头。
这时从葛啸东的角度来看,就瞧出对方睫毛异常浓密,鼻梁也清秀笔直,嘴唇有棱有角的,还是一张嫣红菱唇。
“以后还敢不敢再出言不逊了?”他严厉问道。
顾云章不知道什么叫做“出言不逊”,不过既然听他在这四个字前加了一个“敢”字,就立刻摇了摇头,又自己抬手揉了揉那边挨了打的通红面颊。
葛啸东叹了一声,伸手将顾云章托抱起来,哄儿子似的走到门口,倚着门框向外放出目光,看那树上一窝喜鹊唧唧喳喳的上下翻飞。
葛啸东抱顾云章,着实是毫不吃力。而顾云章尽管这样瘦,却是骨肉亭匀,并不瘦骨嶙峋。如今天热,他已经脱下了不合身的大军装,换上了本宅老妈子出品的短衫短裤布鞋。那衫裤都缝的粗枝大叶,极其宽松,葛啸东一条手臂托了他,另一只手就从短裤裤管中摸了进去。
顾云章固然很小,可是那身体也长的有型有款,是细腰圆屁股的体格,大腿软嫩如水豆腐。葛啸东并非童男,在日本时也识得女人滋味,如今对比之下,他觉着仿佛还是顾云章的手感更好一些。
葛啸东摸的有些陶醉。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院内,然后就在喜鹊一家的歌唱声中,让顾云章面对面的骑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他低头,在顾云章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顾云章猛然向后仰着一躲,两道长眉蹙起来,仿佛是很反感不满。葛啸东看他如小猫小狗一般,自然不去理会;双手捧住他的小瓜子脸,他凑过去直接就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顾云章的嘴唇和舌头都软软的,带着一点稚弱的清淡芬芳。葛啸东将舌头填了他满口,又肆无忌惮的搅动不止,这行为几乎让他愣住了!
葛啸东依旧是不理会,自己痛吻一顿后觉着很是过瘾,便喘着粗气又掀起了他的上衣,探头把嘴凑上去胡亲乱啃起来,及至向上遇到了小小乳 头,他也毫不客气的一口噙住用力吸了两下,结果顾云章似哭似笑的打了个冷战,开始发出了反抗。
他用力推搡着葛啸东的肩膀,口中发出了尖利而无意义的声音。葛啸东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两条手臂反剪到背后,这时抬头一看,就见他那淡粉色的乳 头已被自己刺激成了鲜红,肿胀起来还颇为可观,就不由得笑了一下,心想要从这地方来看,小崽子大概也真有个十二三岁了。
“你喊什么?”他笑面虎似的质问顾云章:“我又不吃人。”
顾云章惊恐而愤慨的盯着他,眉头紧紧拧着,却也并不答话。
随即发生了一件让他更为慌张的事情——葛啸东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去了,先是用手掌包住前面揉弄了两下,然后手指就探向后方,抵在臀间入口处轻轻按摩着打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