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

作者:尼罗

  陆正霖爱吃面食,所以早餐是汤面条。顾云章依旧嘀嘀咕咕,觉得陆正霖太过馋嘴,不好伺候;而陆正霖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欢欢喜喜的蹲在灶台旁,一边打下手一边等着吃面。

  吃饱喝足后,陆正霖搀着顾云章回到床上。顾云章如今吃饱了就躺着,心里又净,所以竟是有了一点变胖的趋势,脸蛋也略略饱满起来,皮肤中都透出了光亮。

  眼看着陆正霖将碗筷摆回橱柜上了,他忍不住出言问道:“老陆,今天你还出门吗?”

  陆正霖抄起抹布,本想擦擦橱柜上的灰尘,听闻此言就走过来在床前蹲下了:“那你想不想让我走呢?”

  顾云章犹豫了一下:“别走啦。”

  陆正霖咧嘴一笑:“那就不走了,反正上次拿回来的活儿也还没干完呢!今天守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好不好?”

  顾云章想了想,先是感到了喜悦,可随即又觉着陆正霖是太得意了,就抬手在对方的额头上拍了一下,也没说话。

  这一天,陆正霖果然没有离家,且将将工作挪到了房内。顾云章依旧躺在床上,他则是靠着竹床席地而坐,用一套精细工具炮制那些未来的刀柄。顾云章旁观片刻,后来就爬过来靠近了,把下巴搭在了陆正霖的肩膀上。

  陆正霖没理会,聚精会神的干活。片刻之后他停下手来,仰起头长吁出一口气:“哎呀,累眼睛啊!”

  顾云章慢慢向后退去:“你手真巧。”

  陆正霖放下手中那套家什,随即起身甩了甩手臂:“我还会不少手艺呢!”他转过身来面对了顾云章:“木匠、画匠、瓦匠……这些我全会,种地我也是把好手,其它杂活就更不用提。可惜了,我现在是一身的本事没地方施展;这要是有个好地方让我天长地久的落脚,那我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你就等着坐在家里享福吧!”

  话说到这里,他刚要坐回原位继续干活,忽然房外遥遥的传来一声呼唤——这声音似乎是让他感到熟悉的,故而就转身出门,也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声。

  顾云章来此处住了这么久,没见有生人来过,这时就骤然心惊起来,莫名其妙的恐慌不已。

  陆正霖走到外边,迎面就见一个瘦小枯干的青年山民赤脚跑过来,便用蹩脚掸语零零碎碎的问道:“你,怎么了?”

  那青年倒是个急性子,且跑且高声询问:“老陆大哥,你近来见没见过一个白脸男人?那是个汉人,三十多岁,可能穿军装,也可能不穿!”

  陆正霖听闻此言,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我这里,鬼都不来一个,哪有什么汉人?那人,干什么的?”

  青年飞快的讲起掸语来:“是山那边段长官传过来的话。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反正段长官要找这么个人,而且开出了赏格——讲出线索的先给一百银元,等真找到人了,还有重赏!”

  陆正霖摸着下巴,很迟疑的摇了头:“不知道,你往别处去瞧瞧吧!”

  青年伶伶俐俐的拐了个弯儿跑远了,继续为了赏格四处奔波。而陆正霖满怀疑惑的转身回房,进门之后就见床上空空,却是顾云章不见了!

  这可是让他吃了一惊,当即就出言唤道:“兄弟?”

  顾云章的脑袋从床下伸了出来,试试探探的,也不解释,开口便道:“我害怕。”

  陆正霖听他说话没头没尾,就走过去弯腰将人拖了出来。顾云章站不直,他让对方扶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弯下腰去为其拍打了灰尘:“怕?怕什么?”

  顾云章垂下眼帘,目光就被浓密睫毛滤过大半:“我不知道,我刚才忽然很害怕。”

  陆正霖直起身来将他拦腰抱了——本是想要照例放到床上,然而他心思一动,却是一歪身自己先坐了,随即把顾云章搂在了大腿上。

  他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此刻只觉着怀里的顾云章瘦削单薄,轻轻松松就能托抱起来。一手捏了对方的下巴,他直视着顾云章的眼睛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顾云章极力的想要柔和自己的眼神:“没有。”

  陆正霖又问:“你认不认识段长官?你好好想想,那人好像是叫什么段提沙。”

  顾云章微蹙了眉头做苦思冥想状,随后继续摇头答道:“不知道。”

  陆正霖怀疑顾云章是在外面惹了大祸,如今吓得要装疯卖傻;可是仔细审视了对方的那张面孔,他并没有找出贼眉鼠眼的痕迹——至于恐惧,能逼的顾云章钻入床底的恐惧,也没有找到。

  陆正霖盯着顾云章出了半天的神,先是胡思乱想的怀疑他那身份,后来一转念头,又想:“不管他犯了什么事,终归是个中国人,是我的同胞弟兄。那个段长官跟我又不是一国的,哪怕咱兄弟是把他孩子推井里了呢,跟我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思及至此,他倒是定了心神。抬手在顾云章的脑袋上胡噜了两把,他低声说道:“兄弟啊,我猜你先前肯定是闯了大祸,才让人给扔到了河里。现在外面有人悬赏格要找你呢,你这两天可老老实实的别出门,当心让人看了去。”

  话说到此,他忽然灵机一动,自己拍了脑袋说道:“不成,我得给咱围个院子出来。要不你坐在门口做饭,兴许就被过路的瞧见呢!”

  陆正霖把顾云章往床上一扔,急三火四的就跑出门干活去了。

  陆正霖起初也有点心慌,很怕顾云章会被人捉走——当初就是大河推过来的,如今骤然再被大浪卷走,也不是没有可能。然而挥着斧头短锯忙活了片刻,他那慌张劲头渐渐退下,一边干活一边想着家里还躺着个兄弟,心里又渐渐快活了起来。

  哼着小调儿砍下成捆的小树干大树杈,他并不修剪其上的枝叶,直接就将粗细各异的树棍深插入土,又翻出往日所积攒的柔韧老藤条,把这一根根枝叶茂盛的树棍结结实实的捆扎起来,做成一排篱笆。

  陆正霖干活细致漂亮,他在外面忙碌,顾云章于房内等待良久,自行下床走到门口向外望了一眼,见他正挥着斧头挥汗如雨,就在门旁的小板凳上坐下来,慢吞吞的开始生火做饭。而陆正霖本来是在专心干活,忽然听得身后房内传来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音,就丢下斧子转身跑回来,将一铁桶洁净溪水拎入房内,又蹲在地上把炉火重新吹旺了。忙完这点工作,他气喘吁吁的返回原位,继续扎篱笆。

  陆正霖为了把顾云章给遮掩起来,一鼓作气的给自己建了个小院儿。那树条紧密挨插在一起,树叶子绿油油的浓密,把院内情景挡了个严严实实。

  陆正霖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躺在院内喘了半天,才疲惫不堪的爬了起来。用净水草草的洗了手脸,他进门一瞧桌上,忽然笑了:“哟,烙饼啦?”

  陆正霖吃了六张烙饼,然后从房后小溪中挑回几大桶水。他先给自己擦去了一身的汗水灰土,随即又烧了些许温水,要给顾云章也洗个澡。

  顾云章前些日子被他伺候惯了,如今赤条条的坐在床上,也不觉得羞愧。后来陆正霖掰开他那两条腿,用打了香皂的湿毛巾为他擦拭胯间那一套物事——这时他才有点害臊了,可又不好扭扭捏捏的反抗,只得硬着头皮做若无其事状。

  陆正霖真是不嫌他,因怕毛巾太粗糙,索性就用手直接去揉搓那里。末了用水冲净下身,他把顾云章往床里一搡,口中笑道:“嗬!这回干净了,屁股都是香喷喷的!”

  顾云章喃喃的说不出话来,自己拿了裤子往腿上套。他背对着陆正霖弓起身子,想要把脚插进裤管;而陆正霖在后方看过去,就见他虽然是一身的深浅伤疤,可是腰细细的,屁股圆圆的,苗苗条条的还挺好看,就单腿跪在床上,伸手照着他那屁股蛋狠拍了一巴掌!

  顾云章吓了一跳,登时姿势扭曲的回过头来:“干什么?”

  陆正霖觉得挺有意思,笑嘻嘻的站回地上:“你啊,要是再胖点儿就好了。”

  顾云章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屁股:“我……我……”

  他刚想说自己如今已经是少见的发福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警觉起来,生怕一时说走了嘴:“我……瘦吗?”

  陆正霖弯下腰去收拾水盆毛巾等物:“今晚上咱们炒腊肉吃,多炒点,把你喂得胖胖的,变成个棉花包!”

  兴奋的陆正霖

  这天晚上,顾云章果然炒了腊肉,摊了鸡蛋,也再一次烙了高高一叠油饼。陆正霖把油饼卷起来用手攥着,一口能咬下一半,舌头在口腔里都活动不开了,还要呜呜噜噜的告诉顾云章:“我就爱吃油饼馒头,从小到大没吃够过。炸酱面也好,要是吃汤面条,那里面得放点肉。”接着他一直脖子把饼咽下去了,缓过一口气后继续指挥道:“你多吃肉。”

  顾云章近来吃的油水足,胃口反倒斯文起来,没有那个胡吃海塞的本事了,只是爱看陆正霖吃喝——热火朝天的,瞧着就是那么喜庆。

  吃饱喝足后,陆正霖照例收拾了碗筷,又打来净水供两人洗漱了。将院门房门都关严拴好,他吹灭油灯,舒舒服服的上了床。

  这两天夜里凉意颇浓,陆正霖将那床旧的发糟的薄毛毯摊开了盖好,又侧过身去将顾云章搂在了怀里:“你冷不冷?”

  顾云章的换洗衣裳一直没有缝制出来,身上那一套刚才又被陆正霖扒下去洗净晾上了,此刻就是一个赤条条的状态。他活到如今,早已经不畏冷热,只是经过对方这么一询问,才觉出了身前一阵风凉。把陆正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的腹部,他认为肚子上一暖和,其它地方也就不怕冷了。

  陆正霖早上睡了懒觉,如今倒不是很困。他手掌大,此刻就轻轻捏弄了顾云章的肚皮:“哎,你真滑溜。”

  顾云章被他这么撩着,不知怎的,一点儿也不恼:“洗的干净嘛。”

  陆正霖又向下摸了他的大腿:“我也洗的挺干净啊,我就不滑溜。”

  顾云章把手背过去也摸了陆正霖,很客观的解释道:“你汗毛重。”

  陆正霖深表同意:“你身上没毛儿。”随即把手盖在了对方的胯间:“就这儿长了一撮儿。”

  顾云章在黑暗中笑了一声。

  他下身的温度很低,那东西像条软软的肉虫,柔若无骨的窝在陆正霖手中。陆正霖轻轻的揪了它玩弄片刻,然后就把手移上去,抚到了对方的胸口。

  顾云章的腰很细,屁股很圆,虽有一身的伤疤,可是夜里看不见,摸起来就是一水儿的细皮嫩肉。陆正霖天天晚上搂着他,有时候就产生错觉,恍惚中觉得怀里这人并非爷们儿。

  手指拈着乳 头轻搓两下,那小东西就硬硬的肿胀起来,而顾云章弓起身子往他怀里一缩,低声笑道:“干什么?”

  顾云章这瑟缩的方向很不对,他要是远远的往床里面滚,陆正霖够不着他,也就收心睡觉了;可他那时是背对着陆正霖的,结果一屁股反倒拱进了人家怀里。陆正霖本来就心猿意马的,结果下面被他那屁股蹭了一下,一股火就“腾”的从心里窜上来了!

  把顾云章扳过来面对了自己,他舔了舔嘴唇,发言之前先把人紧紧的箍在了臂膀中,然后才犹犹豫豫的耳语道:“兄弟啊,我有个话想和你说……说完你别生气,我就是和你打个商量,你不乐意那就算了。行不行?”

  顾云章隐约有点猜到了,可是不翻脸,只回答道:“好,说吧。”

  他这么坦然,反倒让陆正霖更不好意思了。将顾云章用力勒在胸前,他支支吾吾的转入了正题:“那什么……好兄弟,你让我干一次呗!”

  下一秒,他听见顾云章那里发出了一声很惊讶的疑问:“啊?”

  陆正霖在黑夜中红了脸,豁出命去继续喃喃:“我知道我这话说的挺不要脸的……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乐意,我感激报答你;你要是不乐意,我也绝不会那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反正我是诚心和你好,愿不愿意你都是我兄弟。”

  陆正霖在那里自顾自的语无伦次,顾云章缩在被窝里,却是别有一番心肠。

  “这人对我是真不错,我也没得报恩,至于那个‘干一次’……”

  顾云章飞快的思忖决断了:“我又不是没干过那种事,干一次就干一次吧。”

  顾云章告诉陆正霖:“老陆,行,那就干一次吧。”

  陆正霖听闻此言,十分欢喜:“哎哟,好兄弟,你真够意思——那咱开始吧!”

  顾云章翻过身去,头枕双臂分开双腿:“好,开始吧。”

  陆正霖掀开毯子坐起身来,像被烫着了似的一边吸气一边搓手:“开始开始……怎么开始呢?我也没干过啊!兄弟,你干过吗?”

  顾云章摇摇头:“我也没干过——都忘了,不知道。”

  陆正霖没好意思下床点灯,只坐在顾云章身边,将一只手挤到他的臀间摸摸索索,又用手指试着去捅那紧窄入口,口中嗟叹道:“这么小啊,能捅进去么?”

  顾云章一动不动:“不知道。”

  陆正霖摸着黑,把顾云章翻来覆去的研究了许久,后来觉着摸清了些许门道了,就将人摆成跪趴的姿势,又把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垫到了他身下。用口水反复润滑了对方的股间,他把手指插进去反复进出了一番,觉着那入口已非方才干涩时那样紧闭,就脱下身上唯一的一条裤衩,亟不可待的压到了顾云章身上。

  坚硬性 器缓缓顶入温暖体内,顾云章疼的紧闭双眼狠咬牙关,就听得背后上方响起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哎哟我的妈呀……”

  那直竖竖的东西楔子一样连挺几下深入进去,而那声叹息在中断片刻后又接了下去,仿佛是从胸腔里感慨出来的:“真他妈的舒服!”

  顾云章仿佛是被他钉在了床上,胳膊腿儿很虚弱的划动了两下,他微微的呻吟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陆正霖动作起来——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吃一块热豆腐;而顾云章照理来讲就该一声不吭,起码表示一下自己的不自愿与不合作。可是绷了片刻之后,他忽然觉得和陆正霖装模作样很没意思,于是就不由自主的撅起屁股,口中也微微的发出了一丝两气的呻吟。陆正霖没想到他那边会出了动静,就一边干一边轻声问道:“兄弟,你觉着怎么样?有点儿意思吗?”

  顾云章哼了一声:“挺、挺有意思的。”

  他只是随口如实一说,然而陆正霖听在耳中,却是异常的高兴——本来这种事情就讲个情投意合;非得两情相悦,做起来才有滋味。先前他是突然兴起,憋的很了,才提出这非分要求;方才一边干还一边担心,怕顾云章捱的难受;如今听了这话,他把那牵挂愧疚放下了,开始全心投入的享乐。握住顾云章的腰身使人跪了起来,他双手扳住对方的胯骨,由着性子开始大抽大捣,把白日干活的力气都拿出来了,撞的顾云章不住往前滑去。后来他觉着这么都不够劲儿了,干脆把顾云章揉成了手里的一团泥,一会儿把人抱在身上向上狠顶,一会儿又把人按在床上混攮,发了疯似的胡折腾一气,把那大竹床摇的咯吱咯吱直响,四条床腿都歪斜了。

  一时事毕,陆正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只是喘;而顾云章趴在一旁,仿佛刚被大浪卷过一番似的,连思想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