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名字。你妈妈给你起的名字。”艾薇理直气壮。
“你问母后……给我的名字……”他反而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片刻后,沉默就转化为了一丝奇妙的情绪,他轻轻地说,“……比非图。”
比非图?哎哎,孟图斯、礼塔赫、比非图……这些名字,简直是要逼着她说谎,算了,所谓入乡随俗,“那么,我叫做奈菲尔塔利。”
“奈菲尔塔利。”比非图喃喃地跟着念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再说。
片刻,他把艾薇从怀里轻轻地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身边。艾薇骤然不好意思了起来,差点忘记了,刚才可是一直都坐在这个王子的怀里呢,想到这里,她就又往边上蹭了蹭,突然在手边的垫子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金属制品。是什么……?
“呆在我身边,”比非图附过身去,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到,见艾薇默许,他便懒懒地站了起来,举杯对大厅里已经喝的七扭八歪的臣子们说,“今天把各位召集过来,其实是有事要告诉大家。”
宾客们醉眼惺忪地看着举杯貌似要祝酒的王子,不以为意地听着他讲话。
反正又是说一些喝开心、要尽兴一类的话吧。
艾薇从垫子下面把那个金属制品抽出来,居然是一把冰冷的宝剑。
正在她发呆之际,只见比非图将右手轻轻地一松,手中的杯子宛若慢动作一般,慢慢地、缓缓地掉落在青花石的地板上。咔嚓一声,清脆地碎成了几片。
厄……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噢。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个硕大的脑袋就骨碌碌地滚到了大厅的中央。
定睛一看,便是方才那个粗鲁将军塔塔的头颅。
沉默了数秒,整个会场就仿佛烧开水一般,骤然沸腾了起来。女人们尖叫着四处逃散,众大臣也骤然从酒酣之际惊醒,纷纷慌乱了起来,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场景,又是上演的哪一处。
“准许上殿!”一声铿锵有力的喊声,来自于孟图斯,他此刻手中握着染满血污的宝剑。方才塔塔的头,就是由他亲手砍下的。随着一声令下,门外响起了兵器声与整齐的脚步声,不出片刻,数位身体健壮、威武有加的埃及士兵就跑进了殿,将殿中所有的臣子与女人水泄不通地包围了起来。
有胆小的少女,当场就晕倒了。
“将军;塔塔仗权杀害无辜百姓,掠夺民财,更有坚实证据与敌国赫梯进行不法暗通。革将军职位,兵权交还法老。”说话的声音冰冷得令人颤栗,抬头一看,居然就是刚才那个吊儿郎当的比非图,可此时他的脸全然没了那些软弱的笑意,琥珀色的双眸里毫不遮掩地亮出了几分煞气。“罪当杀。”
“相;多克里,暗地向利比亚军队出卖武器、军马,叛国罪。杀。”
“神官;普塔,暗结势力团伙,欺下瞒上。杀。”
“将;科克,私用国家士兵,谎传法老圣命,杀。”
“余数十人,革职查办。”
语毕,只见厅中数位大臣的脸色变得青白,比非图对武士微微点头,只见他们很快就制住若干位臣子,并将其中三个押解到厅中。
“王子!你、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们!若想处决,尚要等陛下回来!你胆敢……”两鬓发白的老臣多克里怒气冲冲地说着,颇是激动,比非图轻轻一摆手,武士手起刀落,血溅四场。当时场中又是一片混乱。惊恐之声,此起彼伏。
“我乃‘年长国王之子’,”比非图的脸上现出冷酷阴骛的神色,“依照埃及王法,对法老不忠、对国家不忠之人,均可先斩后奏。”
这时,在断头的多克里旁跪着的武将科克,突然挣扎起身,抽出随身所带武器,快速地摆脱两旁的武士,冲向比非图。
“殿下!”孟图斯与礼塔赫不由大叫出声。
比非图转手抓起身旁艾薇的手,将宝剑由鞘中拔出,轻松地挡下了科克的攻击,未过两招,他便一剑捅进科克的胸部,左右翻转剑身,只见科克的面孔因剧烈的疼痛扭曲了起来,身体不住地抽搐。四周的臣子不由捂着嘴,几乎干呕了起来。
这个人是变态!绝对是变态!艾薇不由得难以抑制地叫了出来,“够了!他已经很痛苦了。”
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比非图瞥了她一眼,紧接着便一撤手,将剑快速一拔,科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艾薇雪白的裙子上。他抬脚一踢,科克便滚下殿去,被赶上前来的武士乱刀斩死。
“向皇室举剑,罪加一等。”艾薇呆呆看着身边手上染着血污的年轻男人,所有人都以为是软弱不堪的他,才是这场鸿门之宴的幕后主角,真是个恐怖的角色。比非图淡淡地扫了科克几乎烂掉的尸体一眼,“灭族门,凡十岁以上女童、七岁以上男童,全部论斩。余者废双目,支边疆。”
“带下去吧。”说完那一番令人颤栗的话之后,比非图淡淡地一挥手,坐回了艾薇身旁,重新拿起酒杯,“各位,要不要再来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