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星期二。
中午休息时间,我在楼顶。
第四节课上课前,我和高原陽子在走廊擦身而过,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要我中午休息时间在楼顶见面。这是第二次,但,应该不会是邀我一起旅行吧!本校禁止学生爬上楼顶,所以平常没有人上去,但,有时候听说也有人利用这里谈些秘密之事。
吃过午饭,我爬上楼顶时,也见到三位学生在角落不知谈些什么,但是,一见到我,就伸伸舌头,下楼去了。也许因为是被我发现而松了一口气吧?
陽子还没来,所以,我靠在铁栏杆上,俯望着全校,我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这所学校!
“一点也不像你嘛!”
忽然,背后有人说话,我吓了一跳。回头,原来是陽子,她身穿蓝裙子、灰外套。今天开始全校换季,改穿长袖制服 。
“什么意思?”我问。
“从楼顶俯望校园,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即使只是无聊,也太难看了。”
“那么,怎样才是我该做的?”
陽子沉吟片刻,说:“你先来等我,就已经不太对劲啦!平常你都是让别人等的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抬头望着天空,为了掩饰内心紊乱的情绪,我问:“有什么事?”
她径自让凉风吹佛一阵子,才边佛平乱发,边问:“调查……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凶手尚未就逮倒是可以确定。”
“日产ZX呢?警方有采取行动吧!”
“正在调查,不过并无收获。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后来凶手是否又采取行动?”
“没有。反正,刑事紧跟着我,可能没机会出手吧!”
“毫无进展就对了?”
“可以这样说。”我叹息出声。
停了一会儿,陽子说:“后来我稍微思考过,而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态度有些踌躇,因此,我问:“是什么?”
“村桥遇害时,现场是密室,但,为什么必须是密室呢?”
“嗯?”我明白她话中之意,因为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若单纯推测,可能是企图让人以为是自杀吧!”
“可是,以凶手的行动来说,感觉上并非如此。凶手故意布置成有人爬过隔间墙的样子,又把女用更衣室的橱柜之一部分弄湿。”
“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目的在误导我们错认密室诡计?”
“我是有这种感觉。”她肯定的回答,“凶手觉得再如何巧妙的布置成自杀模样,也会被警方识破,所以又进行另外的伪装……不能这样认为吗?”
“不,非常可能。”我把大谷刑事因为追查更衣室旁找到的小锁头,而和北条雅美同样的解谜之经过告诉陽子。或许,那个锁头是凶手故意掉落的?
“问题是凶手为何准备这样的诡计圈套……无论何种形式,密室诡计一旦被识破,警方就会视同杀人事件而正式采取行动,而凶手应该不可能希望会有这种结果。”
“可是,也许在当时凶手是处于非常有利的立场。”陽子的语气充满自信。
“有利?”
“是的,因为藉此诡计圈套,真凶会被排除于涉嫌对象之外。”
我试着回想北条雅美解明的密室诡计,那应该是这样的:
一、掘老师打开女用更衣室门,进入里面。〔此时,锁头呈打开状挂在门扣上)
二、凶手偷偷走至门旁,以事先准备的锁头掉包皮。〔四点左右〕
三、崛老师走出更衣室,将门上锁。
四、在村桥出现前,凶手打开女更衣室门,然后在男更衣室内行凶。(五点左右〕
五、凶手用木棒顶住男更衣室门之后,翻墙,由女更衣室门脱身。
六、再以原来的锁头将女更衣室上锁。
即使明知不是,这个诡计仍觉得弃之可惜?但凶手只是以它为诡计圈套,究竟为什么?目的何在?
“我是因为这项诡计圈套才有了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凶手很可能也是如此。”
“是吗……”
我终于明白陽子的意思了。这是不在现场证明的伪装工作?要实行这项诡计,必须在掘老师进入更衣室的三点四十五分左右躲在更衣室附近,因此,凶手并无这段时刻的不在现场证明。陽子就是因为四点在家,所以有了不在现场证明。
“很明显,凶手当时一定在别处,却由于这项诡计安排能逃避警方的追查。反过来说,也就是,在那段时刻有明确不在现场证明之人反而可疑?”
“可以这么说。”
“确实是精辟的推测,我真的没想到你有如此慧眼。这不是客套!北条雅美和大谷刑事能识破那伪装的诡计,虽非纯属偶然,但,那却只是伪装不在现场证明计划之一部分。”
“我就是因这项诡计而有不在现场证明,所以较易想到。”很难得的,她竟然有些害羞,“可是,警方应该也会想到才对呀!你告诉过刑事,村桥遇害时曾见过我吧?”
见到我穷于回答,她的声调提高了:“没说?为什么?”
我转头,凝视着远方。
“没什么,我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不好的,难道你不明白我为何要告诉你吗?”说着,她好像想及什么,点点头,“是不想说出我计划陷害村桥之事?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认为我是那种女人了,何况,能找出真凶最重要。”
“……”
“为何不回答?”
我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无法回答。确实,最初是不想提及陽子陷害村桥的计划,但,后来却发生更令我无法说出的事态!因为,我很可能已解开真正的密室之 谜。上星期六,在雨中,我发觉诡计的破绽——那是令我非常震撼的瞬间。我极力想忘掉那种想法,但,怀疑之念一旦在心中萌芽,就开始四处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