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皆是不同的,不仅仅是长相,还有个性。
有的人贪财好利,有的人善良天真,有阴便有阳,有善自有恶。世上无一完人,但却有恶人。
俈祟这样的人却不该算是恶人,但应该是有一副铁石心肠。剫尧族不过千余口人,死一个少一个,若是换了我必然此刻奋不顾身地去救。但不是因为我正直,而是同族便是兄弟姐妹,又怎能见兄弟姐妹身死。
但俈祟却视若无睹,彧猴身上每多造成一些伤口,俈祟的同族就多倒下一人。
一共也就五人,终于还是没能挡住厉三爷和佬山老头。这俩人也是老奸巨猾,用最低的代价灭掉了剫尧族的优势,现在俈祟无论会不会死在彧猴的手上,最后怕是都活不成。
佬山老头做了个收法的手势,随后从地上拔出了木剑。瞄了一眼四周的尸体,冷笑连连。
彧猴身上的毛发大半已经被血液染红,不过应该还未伤及要害,因此依然有力气逞凶。俈祟虽然占尽优势,但实际上离拿下彧猴的性命还差的远,而且纵然是练家子,可这好半天高强度的战斗下来,怕是体力也快跟不上了。加之毕竟是**凡胎,身上那么多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估计是快撑不住了。
厉三爷和老头则是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
果然不出我所料,俈祟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出手的动作也渐渐放缓了下来,呼吸明显跟不上消耗。无意识地拉开了和彧猴之间的距离,注意力也开始慢慢跟不上。
我慢慢地摸出了图山刀,多半俈祟要被彧猴打败,厉三爷和佬山的老头肯定会趁机出手,而我将是螳螂背后的黄雀。
彧猴何等聪明,已然发现了俈祟势头变弱,抓住机会突然加快攻击的速度,在地面上灵活地翻滚跳到了俈祟身后,伸手就抓俈祟的肩膀。俈祟却猛然转头,以骨刃横切彧猴的手腕,这一招欲擒故纵用的漂亮!又在彧猴的手腕上开了两道血口!同时往前跑了几步,再度拉开自己和彧猴之间的距离。
“呼呼……”
他长长地呼出几口气,调整着呼吸,冰冷的脸上却也泛起了一片红印。
猴王望着流血不止的双手,慢慢地握紧了拳头,鲜血如同没有拧紧的水龙头般往下流。忽然仰起头狂吼,高举双手狠狠地一砸地面,四方巨震!
吼声下,气息大变,平地掀起狂风将周遭的众人惊退。而我却在这风中感觉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若说之前的彧猴不过是力气大一些,凶猛一些的土兽精怪倒是也不为过。但此时彻底发狂的彧猴释放的气息中终于出现了我最担心的东西。
妖气!
土兽和妖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这就像是那些在深山修炼的修士和传说中仙人的区别一般。纵然不食人间烟火地在老林里住上一生,不得其法也依然是凡体,无法超脱出去死了还是要到阴间走一遭。这就如同土兽,纵然聪明一些,奇特一些,可还是动物。
但妖就不同了,如仙一般,高高在上。
更何况,眼前这头彧猴未成妖时便有了妖的非凡本领,如今散发出妖气,那还得了?
厉三爷和佬山老头同时爆退,远远地躲开,我见状也急忙躲进了车间内,现在不方便从门口往外张望,不过刚刚彧猴发狂掀起狂风却将车间边上两扇小窗给震碎了,我倒是可以从小窗上往外看。
摸索着爬到窗台上,往外这么一瞅,短短十来秒时间外头情形又有变化。彧猴头上的紫毛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其他原因,竟然根根竖了起来。背部渐渐有奇异的光芒亮起,不知为何,纵然离了有十来米的我却还是感觉背脊发凉,像是觉得马上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彧猴弓着身子,背后的毛发就像是通了电越来越亮,狰狞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意。厉三爷和佬山老头似乎又往后退了,他们都是老江湖,肯定比我更机敏。唯有俈祟还站在彧猴面前,但我看去,却模糊地瞅见其容颜中满是凝重之色。
亮光已经达到了数个灯泡的程度,穿透黑夜,带着可怕的气息流动。
“操!到底想干什么?”
我低声骂了一句,没曾想,话音刚落,彧猴突然狂暴地吼叫起来,背部毛发上的亮光好似巨大的能量束瞬间炸开。像是高压电爆破,可怕的气浪“呼”的一下迎面吹来,强大的冲击力把我吹飞出去至少五米,摔在一堆沙袋上,疼的我背部发麻,车间外传来可怕的“呼呼……”声,彧猴这是发了大杀器了啊!
我算是离得远,而且还有车间墙壁的阻挡所以没多大事儿,俈祟可是首当其冲地站在外面,正面挡下这一招还不死?
我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摸索着走上了围墙朝外看,窗框子都被打穿了几道裂缝,再看外面,地面上是寸草不生,水泥地板好像被炸弹轰了几发似的全是裂缝。转头望去,没曾想俈祟居然还站在原地!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这孙子别是站着就死了?
我心中这么想着,俈祟却往前迈了一步,就在他面门前似乎有些反光,定睛这么一望,这家伙面前居然挡着一面玻璃。玻璃上渐渐露出黑色的光,浮现出一张可怕的鬼脸。
这不就是先前对付我的那招吗?当时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勇哥说过,剫尧族的族人都有恶鬼护体,俈祟能做其中头领,自然不俗。但没想到,他居然能依靠恶鬼挡下这么凶的一招。
“小山,小山……”
身后忽然有人叫我,吓的我一个激灵,回头看去见到是胖子的脸才放心下来。
胖子,勇哥带着洛邛和燕英跑了过来。
“咋样了?”
勇哥问道。
“打的正凶呢。”当下我将外面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钟勇忽然皱起眉头说道:“不对啊,俈祟怎么会骨甲之术?”
“嗯?”
听到他这话我也一顿。
“厉三爷当年学了三甲之术中的骨甲之法,名扬天下,但俈祟是剫尧族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人家的秘术。这不对啊!”
钟勇奇怪地说道。
“嘭!”
我正要说话呢,外面又有了动静,急忙站上窗台,却看见俈祟竟然将自己面前的玻璃给打碎了,一地的碎渣,飘起巨大的灰色影子。他高展双臂,面色苍白的好像刷了一层粉,血液染红了他的脸,衣服和脚下。狂风之中,他似是在高呼一些我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