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会长中开始变的混乱起来,看向这里的人们停止了喧嚣的喊叫,石田光匆忙向后退,用最快的速度甩出长弓,但伸手却捏箭的时候我已经越来越近,那代表生命的距离正在不断地缩短。
双手的火焰重新燃起,不会熄灭的火焰如我的生命般燃烧着。
“杀!”
我高声喊道,如绝望中觅得一丝生机的猛虎。
箭支已经搭在了弓箭上,他拉开弓弦,此时的一秒钟比过去任何时候的一秒钟都要长的多,我开口咆哮道:“不会给你机会射箭的!”
探出手一把抓住了搭在弓上的箭支。牢牢地抓住了箭支和长弓交错的地方,石田光立刻松开手,往后几个翻身同时拔出了护身的短刀,我一把将长弓甩飞。跟着再次冲上去。
短刀斜刺过来,向着我的脑袋狠狠地劈来,我闪身避过,接着一个转身探手抓住了石田光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手臂重重一甩,将他整个人按倒在地。他眼中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举起短刀刺向我的脸,我高举右拳对准他的脑袋狠狠一击。
拳风和刀锋错开,短刀刺入我的肩头,而燃烧着烈焰的拳头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生死的一击,定格在了此时。
几个方才醒悟过来的黑衣人匆匆忙忙地跑了上来。抓住我的身子把我往后退,我肩头上插着短刀,鲜血流个不停,已经沾湿了衣服。伤口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但还不算很痛。四周的观众默不作声,胖子和洛邛跑到演武台边上,冲我喊:“山子,没事吧?”
我回过头,脸色稍微有些虚弱地说道:“他娘的,伤口有点痛。”
“没死就好。我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那使弓的死了没,要是没死的话就是我们赢了,赶快给老子放人。”
胖子嚷嚷起来,几个黑衣大汉走到石田光身边,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等结果。
主看台上。昊天家族的少家主和唐先生分坐两边,也在等待这最后的结果。片刻后黑衣大汉站起身来,向四周说道:“石田光被打晕了,不过还有气息。”
胖子一听顿时乐上眉梢,和洛邛不容分说地爬上了演武台,挤开周围的黑衣大汉,帮我把短刀拔了出来,刀子一离开我的*,鲜血就立刻如同泉水一般往外涌,我运转气息封住了伤口在后卫的几个穴位,血才渐渐停止喷涌,胖子撤下一块布包扎在了我的伤口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已经分出胜负了。还不快宣布!快放了我兄弟。”
胖子高声嚷嚷起来。
主看台上,玄苦和尚和四周的主办方窃窃私语起来,我扶着胖子的肩膀慢慢从地上站起身。伤口的疼痛感觉渐渐侵袭我的大脑,这种疼痛来的很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手臂都已经麻了,想动一下却觉得特别困难。
“喂,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
胖子开口骂道。但主看台上的人却没有丝毫理睬我们的意思,讨论还在持续中,我回头对胖子和洛邛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干啥?”
胖子有些不乐意地问道。
“勇哥应该是去找507所的领导帮忙了,你们去帮帮他,如果我今天还是脱不了干系,你们至少不会被连累,和勇哥到时候再一起想办法救我。留在这里陪我没有意义……”
我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说道,胖子显然是不乐意的,但看了看四周包围上来的黑衣大汉,他心里也和明镜似的。拽了一把洛邛,开口道:“走,咱们先下去找勇哥。”
“崔哥,不行。我得留……”
“别给我废话,让你下来就下来,走!”
胖子拉着洛邛的衣领把他拽下了演武台,我笑了笑。这洒了血的演武台上剩下我一个,肩头的麻木中带着刺痛,虽然流血止住了,可脸色应该还是很差。至少我有些虚弱地快站不动了。抬起头看了看苍天,晴朗的没有一片云彩,那骄傲的太阳仿佛在嘲笑世人的愚昧,又好像是在审视我的孤独与凄凉。
“好笑吗?”
没来由地,我开口说道,向着天上的太阳,或许是从小时候就留下的一个奇怪念头,小时候看童话书,里面有画一张笑脸盈盈的太阳模样,老师说那是将太阳拟人化处理了。但从那之后我看见的太阳好像都长着一张和人一样的脸,虽然无法长时间的凝视,但每次都觉得它好像在对我笑,对我说话。
似乎太阳上住着一个我认识的人,而这种感觉在我孤独的一个人时候尤为强烈。
有一种存在于我骨子里,甚至可以说是在我灵魂深处的孤独,好像不断滋生的病菌,慢慢地折磨我的意识。纵然走在人群中,可转头看去,所有人都是陌生的脸。
似乎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不想包容我。
慢慢闭上眼睛,许是对着太阳的时间太久了,眼皮透出红色的光,却映着特别善良的光斑,微风吹过空旷的演武台。四周吵杂的说话声渐渐安静下来,胖子他们走后整个会场内竟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是否能活下去。相反,他们或许更希望看见我的死亡。
在生与死的选择时,人们更愿意看见别人的死亡,就像是毒瘾般难以戒掉。
玄苦和尚站起身来,似乎漫长的商议终于有了结果,而我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站在无人打扰的演武台上的感觉,出奇的好。
“我们已经商量出了结果!诸位英雄好汉。请稍安勿躁。”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会场内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他才继续说道,“介于玉田的死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就是巴小山所为,也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不是巴小山所为,虽然巴小山赢得了今天的比武,但嫌疑还没有洗清。”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却没来由地笑了起来。这笑声打断了玄苦的话,让和尚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问道:“巴小山施主,因何发笑?”
我却只是笑。无需解释,我的笑声已然可以解释一切。
玄苦见我不说话,便不理睬我,高声喊道:“但既然事实已经无法弄清楚,我们也不能随便判一个人极刑,却也不能放过可能存在的杀人凶手。因此,在我们主办方的讨论下,决定让巴小山施主代替先头部队进入鬼城遗址探路。”
我的笑声,成了玄苦说完话后唯一的声音,众人都安静地看着我,直到片刻后议论声才渐渐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