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翻译官

作者:缪娟

    程家阳

    我看见菲离开,心情寥落。

    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愿意她疼痛,不能莽撞的进入,虽然最后我高潮的淋漓尽致,但我也并不是很喜欢她为我口交,这是一个人纯粹感官上的快乐,从本质上说是孤独的。

    我最害怕孤独。

    我没有让她高潮,她自己离开,乘出租车,甚至没有用我送,理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接下来,我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给她打电话。一方面是因为工作的的缘故,我眼下又大量的笔译要做,是有关于政府在非洲援建机场的大量文件需要准备,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她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还是轻微的伤到了我的自尊心,这是一种态度,她并不愿意承认存在在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当然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周末我下了班,约了旭东喝酒,他带来吴嘉仪,女人穿了一件玫瑰色的小纱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膀子,没有化太浓的妆,这样看,比上次漂亮些。

    吴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很大的钻石,亮闪闪的,她跟我客气的寒暄,聊天,有时自己看看那枚戒指,然后亲吻旭东。我们坐在吧台旁边聊天,她不断调整坐姿,这个职业里女性的习惯,总要以最无懈可击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旭东很享受,眼神如影随形。

    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了,他的这个样子,不如今天不来见我了。

    吴嘉仪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对旭东说:“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跟我喝酒还把女朋友带来了?多别扭啊?”

    他嘻嘻笑:“吃醋了?”

    我想飞脚踹他。

    “别生气,别生气。”旭东说,看看我,“有事跟我说吧?”

    “没事。”

    “兜你最近挺反常的。”旭东说,“刘公子说看着你了,在那蹦迪,特陶醉,话也不愿意说,他说离远看见有个姑娘在你旁边,后来那位不见了。”

    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

    “谈恋爱了?”旭东说。

    “嗨,”我终于说,“这不是问题。”

    “呦,”旭东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这么说是真的了?”他很高兴,“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哥哥瞧瞧。”

    我说什么?

    我说,其实你认识,就是大学门口那个跟你竖中指的姑娘?我说,你说巧不巧?他就是你找去陪我春风一度的处女?

    人在这个时候遇到麻烦,很有倾诉的欲望。可这些我当然不能说,因而也没法向旭东解释得清我此时的具体情形。只是转弯抹角的说,不是十分和谐。

    “进不去?”旭东向来的单刀直入。

    “嗯。”

    “不是第一次吧。”

    “不是。第一次挺好。后来就不行了。她疼得要命,出一身汗,根本不行。而且,”我说。

    “什么?”

    酒吧的另一侧出现小小的骚动,原来吴嘉仪被娱乐记者发现,此刻被围上接受短小采访。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八卦问题。

    “嘉仪,自己出来玩吗?”

    “对啊,”吴说,“刚刚结束新片的宣传,忙里偷闲,出来放松一下。”

    “嘉仪,听说你在跟大公司的小开谈恋爱啊,是不是这样。”

    “没有啊,”女人撒谎,眼都不眨,“我年纪还小,只想专心于工作。”

    我看看旭东,他看看我,平时自视甚高的我们此刻都是被各自的女人否定存在的男人。

    “嘉仪,你手上的戒指好漂亮啊。”

    “谢谢啊。一位好朋友送的。”声音柔软,一句一嗔。

    我说:“好朋友?”

    旭东喝了一口酒,很平常的一张脸:“安全感喽,女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呵呵。你不用笑我,你的问题恐怕也是这样。”

    旭东跟吴嘉仪一先一后离开酒吧,我开着车在马路上转悠了很久。

    礼拜一,法国大学校长联合会代表团来访,国务委员接见,我当翻译。之后又有法方与教育部的会谈,商定扩大双方在教育,科研领域的合作。

    会谈结束,第二天,我又陪同法国代表团来到北大和外院,与学者和大学生见面。

    在外院的见面会之前,代表团在会堂的偏厅会见校长并稍作休息。调来服务的是法语系的学生,我看见菲,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裙笑容可掬的为外宾引座。

    我走过去:“我渴了。”

    她看看我:“座上给您准备了饮料了。”

    “我不想喝纯净水,我想喝可乐。”

    “那我去给您找。”她说着就出了会客厅。

    我脑袋里有个挺疯狂的想法,我想让她紧张。我跟着她出来。

    去服务台要路过卫生间,我趁她不注意,就把她拽了进去。我们靠在门上,我把她抱起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推我的肩膀:“我不是怕你工作忙吗?”

    “想你了。”

    “我也是。”

    “亲一个。”

    “讨厌。”

    我亲她嘴的时候,手抱着他的腰,她咯咯的笑起来,搂我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样还当翻译呢?快回去吧。”

    “还有教育部的翻译在那呢。”我说,“下礼拜十一了,你怎么过?”

    “还有旅行团呢。吴小平昨天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

    “我要带一个法国旅行团去大连两三天吧。”她推我,“行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咱俩还都有活儿得干呢。”

    她要推门出去的时候,我又从背后把她抱住了:“我一看着你,就不是我自己了。”

    她回头吻我。

    在与学生的见面会上,先是法方学者发表演说,接着是台上台下的互动阶段,学生提问,学者作答,气氛热烈,内容丰富,我也不含糊,翻译得天衣无缝。

    乔菲

    十一学校放十天的假。我带团去大连,跟程家阳说好,一回来就找他。

    上了飞机,安顿好老外,放好行李,坐下来找水喝。飞机尚未起飞,我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吴小平:“还没走呢?”

    “没起飞呢。”我继续在自己的背包里找矿泉水,“您有什么事?”

    “你们团新加上一个人。你知道吧?”

    此时邻座的人给我拿来一瓶水:“是要这个不?”

    程家阳。

    “我现在知道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有被吓倒吧。”

    “太好了。”我说,“水族馆里的东西,我一个都叫不出来。全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