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劳青岩却没有能在清军出现的那一瞬间发射,因为他正忙着给他的弩机上弦,刚才重庆城头虽然平静,但不时有鼹鼠一般的清军斥候探出头来观察城下明军的动静——躲在城垛后面,观察、射击的视野很窄,清军无法准确地掌握全局动静。
对于清军的斥候,劳青岩一般是不会攻击的。因为斥候多半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身手敏捷,如果劳青岩看到目标出现然后再掉转弩箭去瞄准,那时候斥候已经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情况,迅速缩回墙后去了。
但刚才有个正前方墙后的敌人犯了一个错误,他的身体伏得不够低,让劳青岩看到一个头盔的尖顶从墙边缘上探出。于是劳青岩就举起弩机,把它锁在头盔尖顶所在的位置上。劳青岩身旁的一个明军弓手,经劳青岩的提示后,也向着那个方向弯弓。
看到那个头盔的尖顶晃悠了一下,作势欲出时,劳青岩就扳动了弩机,铁箭激射而出,在它飞临重庆城墙上时,那个躲在墙后的清军斥候正好探出头来,用脸颊接住了劳青岩的弩箭。而另外一个明军射手的动作稍缓,看到劳青岩的箭射出去后,才跟着开弓,劳青岩看到那支箭好像也命中了目标——新兵就是新兵,劳青岩知道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弓手多半要看清了人头才开弓,那么等羽箭飞到时,对方早就又消失在墙后了。
在劳青岩再次举起弩箭的时候,墙垛后的清军已经完成了一轮射击,退了下去。
许多明军被敌军射中,他们迅速被周围的同伴搀扶了下去,这些人也竭力忍住疼痛,一直等到远离战斗部队后才开始大声呼痛。
清军的弓箭手一批批出现在城垛后,他们攻击着那些从事搬运的明军以及威胁巨大的明军弓弩手,而明军也还以颜色,不停地反击城上。
宋梁已经轮换过三次了,他看到军官正指挥着无甲兵在墙垛前预备,并勒令他们探身出去攻击城前的明军。这个命令让宋梁感到宽慰,因为这些人会替射手吸引明军的火力。军官紧接着转身看向弓箭手,宋梁知道马上要部署弓箭手的战术了,而这个战术部署将决定他今天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