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就在花想容扶着公孙长卿走进船舱的那一刻,白若水忽然从桃花林中跑了过来:“等等!”
花想容与公孙长卿皆为一震,双双转过头看向白若水,只见白若水那张同样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扔给花想容,在花想容接住的那一刻,淡淡道:“过一会儿把这药给长卿服下去,他受了我了桃花瘴,那瘴有毒,会使他内力消耗七成,服下这药后一个时辰内自会恢复过来。你们保重……”
说罢,白若水再没看向公孙长卿,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紧握着瓷瓶的花想容,在花想容对着她善意的微笑时,竟然也回以了一抹不太自然的淡笑,然后,轻甩素袖,转身走回了桃花林中,直至消失不见……
花想容扶着公孙长卿坐进船仓里,然后将白若水给她的瓷瓶打开,倒出一粒黑绿色的药丸放到公孙长卿嘴里,然后取来备好的牛皮水袋让他饮下。
看着花想容左忙碌又忙碌的样子,公孙长卿微微勾起唇:“容儿,坐在这里休息,行李只有那么多,不用这么忙。”
“不行啦,我要尽快再好好收拾一下,把银子和衣服还有备用药物都分类一下,等我们上了岸,这样拿着也方便。”
“这船从桃花坞出来,到皇都城最边界的码头也需要一天一夜,等明日这时再弄就可以,过来,坐这边。”公孙长卿轻轻拍了拍身边放着软垫的位置。
一听他这么说,花想容这个急性子也不得不将自己散落开来的行李放到一旁,然后乖乖的走到公孙长卿身边坐下,转过头仔细的看着他微微显着苍白的脸,见他额上略有些汗,可能是身上受了伤,哪里有些痛,他一直在忍着才会这样。
花想容连忙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帮他擦拭着,见他眼神一直温柔的看着自己,仿佛是一汪清澈的深潭要将她吸进去,花想容一愣,踌躇了一下,收回手,却被公孙长卿握个正着。
“长卿……”这种暧昧的气氛,其实真的挺不适合她的,虽然浪漫,与电视剧里的和小说里的狗血镜头一模一样,但是要是让自己这么经历一下,那种在默默无语中的震撼,真的比什么都强。
“容儿,真想就这样和你一起在船上漂泊,没人任何人来打扰,只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你,长卿便死而无憾了。”公孙长卿微微淡笑着,俯下头在花想容的手指上印下一个爱怜的吻,然后淡笑道:“容儿那日似乎是对公孙长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花想容挑眉,不解的看着正被他握着的手:“我手上什么吗?至于让你这么认真的看?”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公孙长卿眼神迷离,修长的手指与她白嫩的小手交叉相握,掌心对着掌心,手指与手指相交。
花想容愣住,呆呆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公孙长卿虽然很白,但是与她的手一对比,却还是能看得出来男女之分。公孙长卿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与她的手交握着,两双手仿佛是世界上最契合的物体,世事变幻,却也终究逃不出一个注定。
不知道脑中为什么会想出这些事,只是那诗经里的一句话,被如此眼前的男子轻轻道出,竟然让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花想容微微动了动手指,让两人交握的手缓缓张长,然后用着自己的指尖轻轻触摸着公孙长卿手指上的纹路,脑中忽然映出六世**的一句话: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而眼前,这近在眼前的温柔的指纹仿佛在指引她前进的路,那种幸福的光辉将她层层围绕,让她再也拔不出来。
黑夜降临,花想容窝在公孙长卿温暖的怀里半睡半醒。
睁开眼,见他正坐着,双目紧闭,虽然她靠在他怀里,但是他却依然一直保持着拈花盘坐的姿势,似乎是一直在调节内息。
她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但是早上在桃花坞码头的时候看到他异于平常的脸色也知道这伤肯定不轻。白若水的武功非常奇特,但听说她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公孙长卿用十成的功力暂时还能应付的过来,但是他若是故意让着她,让他的伤肯定不会轻了,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受了情伤的女子……
“怎么不睡了?”似乎是感觉到了花想容一直在静静看着他的视线,公孙长卿淡淡一笑,俯下头看着她晶亮的双眼:“离天亮还早得很,接着睡吧。”
花想容撇了撇嘴,坐起身,跑到他对面去,学着他的模样盘腿而坐,闭上眼半打坐半高怪的模样大声道:“公孙长卿!”
公孙长卿挑眉,看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眼中含笑:“长卿在。”
“你想让我陪着你去南誉国当你的老婆,你需要答应我几个要求!”花想容继续无厘头的大声说道。
“长卿洗耳恭听。”公孙长卿眼中的笑意加深。
“咳!”花想容闭着眼,清了清嗓子,神神叨叨的,嘴中念念有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说罢,花想容睁开眼,非常认真的看着对面盘腿坐着,正笑着看着自己的白衣男子。
“你笑什么啊?”花想容翻了个白眼:“痛快的回答,这些能做到不?”
公孙长卿挑眉,笑道:“好。”
“你不诚心!”花想容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公孙长卿,做河东狮吼状瞪着公孙长卿那双颇有些玩味的眼里:“你不诚心!你不正经!”
公孙长卿只是一味的笑着,看着花想容璀璨的双眸,过了许久,轻声道:“长卿于你,早已如此。”
花想容一愣,随即甜蜜的笑了出来,是啊,公孙长卿之于她,早就已经这么好了,那河东狮吼里的经典台词,对公孙长卿来说,根本就用不着嘛,因为他全做到了。
“嘻嘻……”花想容甜笑着俯下身,赏给公孙长卿一个香吻,虽然只是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但她却也切切实实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喜悦。
夜很黑,船儿在这喏大的河水中漂流,花想容睡不着了,便让公孙长卿自己坐在船舱里调节内息,自己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向这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