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使岳天波只问是非对错,倒是没注意他说的那个。程傲芳见证词有利于自己这一边自然不会质疑证词有问题,所以也没多心其中的破绽。
可是聂长空不一样,不管下面人是对是错,他作为仙行宫的宫主,遇上这样的事情岂能不为下面人出头,更何况是他手下的殿主被人给活活打死了,自然要想尽办法讨个公道,维护的也是自己的面子。
此时听他这么一讲,别说岳天波,就连程傲芳也察觉到了证词中的问题,两人齐齐看向兰侯。
兰侯不为所动,淡然道:“有这些证词就够了,打架斗殴的双方本都督一个都没有审。”
聂长空顿时一阵冷笑,“兰都督号称执法严明,却连斗殴的当事人都不加审讯,只拿出一边倒的证词断是非,陷我仙行宫于不义,我倒要问问这是何道理,莫非兰大都督有意偏袒木行宫那边?我仙行宫好像也没得罪过你吧,为何如此不公!”
兰侯淡淡回道:“聂长空,莫非你怀疑这些证词都是我伪造的?”
“不敢!”聂长空沉声道:“证词也许不假,但其中定有其他隐情,为何我手下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回头朝岳天波拱手,“君使,兰都督如此草莽断案,属下不服!”
岳天波还没开口,兰侯已经出生道:“此中原由君使最是清楚,你若不服,可听君使垂训。”
岳天波无语。我刚回来能清楚什么?这兰侯搞什么鬼?
然而聂长空已经拱手请示,“兰大都督既然如此说,那属下斗胆请君使训下。哪怕是属下错了,也想错个明白!”
岳天波脑海中空荡荡,一点头绪都摸不着,训下个鬼,乱说肯定要闹出笑话来,可也不能让下面人认为自己白痴啊!
不过能爬上这个位置自然也不简单,轻松应付道:“兰侯。没有外人,不必拐弯抹角。”球又踢回给了兰侯。
“是!”兰侯拱手应下,看向聂长空道:“只因‘执法严明’四个字!”
“如此不清不楚也叫执法严明?”聂长空一声冷哼。道:“恕本宫愚昧,还请兰大都督明示!”
兰侯道:“本都督还是那句话,有这些旁观者的证词就够了,其他人不需要再审!有这些证词足够对打架斗殴双方小惩大诫!若真是较真过堂审讯了。那本都督可不会徇私。敢在都城打架斗殴的修士一律严惩,两位宫主是想让本都督把你们麾下殿主的脑袋给全部砍了,还是想让本都督将他们给囚禁个一百年?届时两位能保证不找君使求情?两位求到君使面前去了,你们是让君使徇私好,还是让君使严明法纪好?”
此话一出,聂长空顿时无语了,把自己麾下殿主的脑袋全部砍了自然不行,囚禁个一百年当然也不行。下面殿主集体消失一百年开什么玩笑?一两个消失一下还行,集体的话就算消失一年也不行啊!不找君使求情是不可能的。届时只怕还真是让君使左右为难,君使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口子就难收了,万一以后再有修士在都城出了类似的事情,再有人找到君使求情,君使给了他聂长空面子却不给别人面子也说不过去,长此以往法纪不存!
程傲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兰侯拱手道:“大都督英明。”她反正不吃亏,说点便宜话不算什么。
关键是岳天波听了后暗暗点头,这就是他喜欢兰侯的原因,将兰侯摆在执法的位置上就能做到‘执法严明’,同时也能兼顾到为他岳天波考虑,有如此尽心尽力的手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聂长空不吭声了,心里有了数的岳天波自然是老神在在道:“聂长空,你听清了意思没有?”
聂长空不得不拱手道:“听清了。”
岳天波问:“那你现在可服?”
聂长空拱手微微低头,“属下服了!”不过又回头道:“只是不知道兰都督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兰侯道:“既然规矩摆在这,在都城打架斗殴岂能轻易放过?死罪能逃,活罪难饶,不给点教训以后如何服众?小惩大诫免不了,但凡参加了打架斗殴的人,‘驯龙鞭’鞭笞五下!”
驯龙鞭?聂长空嘴角抽了一下,沉声道:“兰都督要惩戒本宫无话可说,只想问一下,那个杀了人的苗毅如何处置,莫非也是鞭笞五下?”
兰侯淡然道:“此事因何而起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和那苗毅非亲非故,也不会偏袒他,若不是死去的温久贤出言不逊和动手在先,根本就不会有这事。说白了,这是温久贤死了,若是没死,哪怕聂宫主求情,我也会砍了他脑袋,而苗毅我则会无罪释放。温久贤死了,所以这事本都督现在已经不追究了,惩戒的是打架斗殴的事情,若聂宫主非要追究温久贤死的事情,苗毅我依然会无罪释放,除非有人能证明挨打还手是错的,哪怕挨打还手是错的,本都督还要追究聂宫主御下不严的责任,谁给他胆子在都城动手的?若是各位宫主以后都不约束自己手下在都城的行为,后果谁来负责?温久贤的事情,聂宫主难辞其咎!”
“你……”聂长空神情抽搐地盯着他,好嘛,连我都要一起惩罚了,可他也知道兰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好啦!”岳天波出声打断,兰侯都帮他考虑得这么周到了,他哪还会放任事情扩大,当即拍板道:“兰侯执掌刑罚多年,该怎么做他心里比你聂长空心里清楚,这事就交由兰侯去处置,你们两个就别多事了。”
“是!”聂长空和程傲芳只能齐齐拱手领命。
从金殿内出来后,两人随同兰侯来到了都督府的天牢外面。
兰侯示意一声,天牢内打架斗殴的两帮人全部被赶了出来,见到各自宫主都赶紧上前行礼,还以为自己宫主来是带他们走的。
谁知兰侯一句话就让一大帮子汗毛竖起,“准备行刑!”
一帮殿主顿时惊疑不定,行刑?行什么刑?
最提心吊胆的人莫过于苗毅,行什么刑?对谁行刑?
偏偏两位宫主又都在那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只见两名都督府的修士飞身而起,各拉出了一条粗壮的铁链栓在天牢外面左右的两根铜柱上,两条铁链的另一头都栓着一只手镣。
“宫主!这是搞什么东西?”苗行走自然是仗着身份找程傲芳询问一声。
程傲芳冷冷道:“你以为在都城打架斗殴是小事?”
苗毅神情一抽,却又见聂长空走了过来,上下扫了他一眼,回头道:“兰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貌似是第二次被你抓进天牢吧?此人乃是惯犯,我建议兰大都督从严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