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天

作者:晓云

  “九曲回魂丹一共就三颗,都被你诓到手了,现在你就算用悬棘天珠和九晶冠换,他也生不出来啊……咳咳……”

  夜君清屈臂搥在床上,缓缓起身。彼时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他拉着姚莫心的手,走了很长一段路,长的他忘了时间,如果不是耳边某人聒噪个不停,他想他或许不会醒过来。

  “你终于肯醒了!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带上铃铛啊!有没有!”在听到夜君清声音的那一刻,姚莫婉几乎是弹跳着坐到了榻前,眼中氤氲的雾气昭示着她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忘了……”看着姚莫婉情不自禁涌出的泪水,夜君清暗自噎喉,将所有的问题咽回到肚子里,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姚莫婉的用心良苦,不是所有的隐瞒都是欺骗,也不是所有的欺骗都那么无情。

  “忘了!你差点儿死了知不知道!汀月!”姚莫婉狠狠抹掉眼角的泪水,自汀月手里拿过一条栓着铃铛的银链。

  “你……干什么?”见姚莫婉朝自己伸手,夜君清狐疑开口。

  “干什么!你不是忘了么!那莫婉替王爷想着!”姚莫婉也不顾床上之人的反抗,登时拽过夜君清的衣领,随手将银链扣在夜君清脖子上,最让夜君清无语的是,这链子居然还上了锁!

  “这不行!姚莫婉,你不能把本王当猫养啊!快把钥匙给本王!”夜君清将盘旋于胸的质疑和情感深深埋藏在心底。

  从此刻开始,他会不遗余力的帮姚莫婉坑蒙拐骗,不遗余力的帮姚莫婉搜刮钱财,直到她达成心愿为止,因为姚莫婉的心愿便是他的心愿。

  “哼!”姚莫婉握着钥匙走下床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因为她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眼见着姚莫婉径自离开,夜君清当即用手狠狠扯拽银链,却不想银链比他想象的要结实,凭他的内力,竟然没有震断。

  “王爷还是别费力气了,这银链里面有玄铁的成分。”汀月好心提醒。

  “汀月,本王求你……”

  “王爷才醒过来一定饿极了,奴婢这就为您准备膳食。”汀月当然知道夜君清想说什么,当下转身,逃之夭夭。

  适夜,晚膳十分,在夜君清的百般乞求,千般讨好下,姚莫婉终于同意将钥匙交给夜君清,不过前提是他必须一五一十的将与婴鹂在碧水湖边发生的一切,一字不差的讲出来。

  “王爷的意思是婴鹂没看上你?”姚莫婉很严肃的将夜君清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怎么都无法理解婴鹂的审美观点,这种卖相,该是人见人爱的啊!

  “这可是婴鹂亲口说的,她说当时只是跟本王开个玩笑,而且就算本王倾心于她,我们也不可能!”夜君清倒觉得无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没谁有本事能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理由啊?”姚莫婉托腮沉思,狐疑问道。

  “是啊,又不是兄妹,有什么不可以的。”汀月也觉得夜君清风流倜傥,此间魅力无人能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听到兄妹二字的时候,姚莫婉陡然一震,忽然想起婴鹂那双眼酷似夜鸿弈。

  “庄太妃就只生下夜鸿弈和夜厉宇两个龙裔?”姚莫婉正色看向夜君清,急声质问。

  “这么浅显的问题,你会不知道?”夜君清不以为然反问,却在看到姚莫婉食指悬着的钥匙时,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据君清所知,事实正是如此。”夜君清狠狠点头。

  “莫婉倒觉得未必。殷雪,替本宫仔细调查庄太妃。”姚莫婉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对于庄太妃,她的印象很模糊,因为庄太妃在生下夜厉宇后,因体虚气短,不久便撒手人寰。

  “咳咳……钥匙是不是该还给本王了?”见姚莫婉起身欲回内室,夜君清心下生急,起身问道。

  “哦,给你。”姚莫婉倒不吝啬,当即将手中细如银针的钥匙递给了夜君清,就在夜君清暗自舒了口气的时候,姚莫婉忽然自袖内掏出至少三十多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钥匙。

  “忘了告诉王爷,那链子每个拼接的地方都配有一把钥匙,只有同时将所有钥匙全部插进孔里,链子才会打开。王爷保管好了,若是丢一只可就糟糕了。”姚莫婉云淡风轻的说着,眸光那样无害。

  夜君清闻声,额头顿时浮起三条黑线,继而踩着戾气的步子走到姚莫婉面前,将手中的钥匙狠狠拍在姚莫婉手里,之后转身离开,不置一词。

  “娘娘,王爷为什么不要这个了?”汀月不解的看向姚莫婉。

  “他怕丢。”姚莫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夜君清叙述的内容有些地方自相矛盾,显然他是有所隐瞒的,至于隐瞒什么,姚莫婉不想追究,或许她该相信夜君清一次。

  龙干宫内,夜鸿弈面色凝重的坐在翡翠方桌旁,深幽的眸子紧紧盯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烛火。

  “皇上,您现在应该相信婴鹂的摄魂术了,事实证明,桓横在摄魂术控制下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个叫静心的女人的确存在,而且这次,就是这个女人救走了桓横和桓采儿!”彼时婴鹂将桓横劫持到龙干宫,并在夜鸿弈面前施展摄魂术,桓横自是将与静心之间的对话和盘托出。

  夜鸿弈将信将疑,于是婴鹂便设下陷阱,如果有人营救桓横,便说明桓横所言非虚,那个叫静心的女人的确在筹谋造反。

  “除了在朕面前,你可有在别人面前摘下脸谱?”夜鸿弈陡然抬眸,口中的问题却与桓横无关。

  心,骤然紧缩,婴鹂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夜鸿弈,半晌方才苦笑出声。

  “婴鹂觉得皇上现在该纠结的是您的江山,而不是婴鹂的身份!”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眼隐隐透着失望和无奈。

  “朕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愿意,朕大可昭告天下,予你公主名号。”夜鸿弈在说谎,就算婴鹂与自己真是双生子,他们皆是父皇的子嗣,夜鸿弈也不敢将婴鹂的身份公之于世。一个公主,出生之日便被偷偷送出皇宫,且是在前朝重臣身边长大,说出去,必定会引起世人猜测,为夜鸿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婴鹂若想以真面目示人,当初就不会带着这个脸谱站在皇上面前,而且如果不是皇上写下求助信函给师傅,婴鹂甚至不会出现在这里!不管皇上信与不信,婴鹂只想为皇上做些事,毕竟我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