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神仙在成仙之前,有人,也有灵仙;人和灵仙的修行原理是不一样的。人的修行方式,无外乎念经打坐加闭关,人的智商比灵仙更高,如果碰到一个好师傅的话,只需一世,百八十年便能修成正果。但灵仙就不一样了,哪只刺猬会念经啊?所以灵仙的修行方式大多是靠一点一点的吸纳积累天地间的灵气,所以说灵仙若想修成正果,千八百年很常见、两三千年不新鲜;所以说人和灵仙之间,修为是不能互相输送的,一个是来自经文或是悟道的念力,一个是天地间的灵气,本质上就不是一种东西,自然也就不能通用。
“怎么了?怎么了?”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武吉似乎听见了二位妹子的尖叫,拎着刀就冲出来了,一推门也傻在了当场,“丞……丞相?”
“嘘……”我示意武吉不要出声,倒是要看看这个老头子将大把的修为送给两个连吃仙丹都得切着吃的战斗力不到5的灵仙,这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啊……!”随着两位妹子又一声尖叫,姜师叔两手往外一推,传送过程完毕。只见这老爷子满脸的汗水,似乎也是累得不轻,一个劲的用袖子擦汗。
“师叔,你这是……送了多少修为给她们啊?”我仔细看了看师叔的脸,似乎比刚才苍老了很多。
“这……这……”绒绒摘下了头巾和口罩,不住的用手抚摸,美女还是美女,秀发还是秀发,之前头发里长出的黄刺已经不见了。看来姜师叔送的修为起作用了,靠仙丹勉强支持的身体,又能维持人形了。
“不是送,是还!”姜师叔一笑,“伐纣封神,本由她们而始,现在祸患又生,自当至她们而终,是时候把这些东西还给她们了……”
“师叔,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伐纣封神,本由她们而始’?现在天庭有难,又如何至她们而终?”我开始隐隐感到这老头子把修行送给二位妹子,貌似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内情,难道说她们是……?
“你难道,还不知道她们是谁吗?”姜师叔问道。
我摇了摇头。
“杨戬,你不笨,难道还猜不出来?”姜师叔淡淡一笑,伸出手指分别指了指绒绒和鹊鹊,“苏妲己、胡喜眉!”
其实在他说“伐纣由她们而起”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了答案,但却不敢更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测,没想到,我猜中了。
“师叔,请不要跟杨戬开这种玩笑……”我的手已经偷偷的握住了刀柄,“她们怎么会是那两个孽畜?不可能!绝不可能!”
不光是我,听姜师叔说完绒绒和鹊鹊的真实身份之后,武吉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但跟我不一样的是,他手里的刀却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丞相,她们怎么可能是……丞相你一定是搞错了!这个喜鹊姑娘,为了帮杨总兵送信,挨了闻仲一记天雷,她怎么可能是……”
“我……我是谁?是坏人吗?”绒绒一脸的茫然,似乎丝毫没察觉到屋里气氛的变化。
“杨戬啊!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三界之中,何为最大?”姜师叔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反应,话锋一转抛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最大?当然是三清啦!”我被问了个莫名其妙,什么最大,跟绒绒鹊鹊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但我告诉你,错!”姜师叔道,“三界之间,造化最大!”
“造化?”我哭笑不得,这个词可是他们这帮擅长掐指一算的风雅神仙们最喜欢的词,什么事算不明白说不清楚了,就推到造化身上,感觉完全就是这帮神算子们为了掩饰能力有限而专门发明的蒙人术语。
“三界万物,阴阳轮转,本无正邪善恶之分,一切往复皆因造化循环!”姜师叔手捻须髯语重心长,“尔观彼恶,皆因彼与尔为恶;尔观彼善,亦因彼与尔为善,彼未变,尔心之变矣!”
“师叔……你能讲中文吗?”我都快哭了,我知道他说的很有哲理,就是因为听不懂,才觉得有哲理……
“姜丞相的意思是,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善恶之分,一切因果都是造化,你认为张三是坏人,是因为张三正在跟你作对;你觉得张三是好人,是因为张三帮了你的忙,张三还是张三,他没改变,改变的是你心里对他的认识!”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公明竟然也鬼一样站到了门口,“听姜丞相一席话,胜修千年啊!”
“师叔,你说这话,是指她们么?”我指了指绒绒和鹊鹊。
“正是!”姜师叔笑了笑,“伐纣之时,你们彼此为敌,那她们自然是恶人;但现在呢?她为了帮你打探水德星君之事,痛失姐妹,自己也身受重伤;她为了给你送信,以喜鹊之身受那闻仲天雷,这时候,你还认为她们是恶人吗?”
“师叔啊,她们当初蛊惑纣王残害百姓、杀戮忠良,就算我不是她们的敌人,难道就会认为她们是好人?”对于姜师叔的说法,我并不是很认可。
“那她们,又为何要残害百姓杀戮忠良呢?”姜师叔倒是不紧不慢。
“她们……”我顿时没词了,但嘴上仍旧不服软,“她们受了女蜗娘娘的法旨祸乱朝纲啊!”
“喏,你自己知道原因,为什么还归罪于她们?”姜师叔话里话外,似乎一直在替苏妲己和胡喜眉开脱。
“可是,那些忠臣百姓与她们无冤无仇……”
“杨戬啊,当初你上阵杀敌时,与那些死在你刀下的敌兵,可有冤仇?”没等我说完,姜师叔便打断了我的话。
“我有军令在身,杀敌何错之有?”听姜师叔这么一说,我更有理了。
“你奉军令杀敌可以理直气壮,她们奉女娲娘娘法旨祸乱商汤朝纲,怎么就成了孽畜了?”
“我……”本来,我似乎有一肚子的道理,但没几句就被姜师叔问没词了。
“女蜗娘娘只让她们祸乱朝纲,没让她们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这是我等当年为她们定罪的理由!”姜师叔脸色一沉,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但她们两个女流之辈,不杀贤臣,不害百姓,又何以祸乱朝纲?难道单单把那纣王裹挟在后*宫,就能祸乱朝纲?笑话!!就算那殷纣死在后*宫,只要贤臣尚在,民心顺良,朝纲还是朝纲,换一个皇上,商汤还是商汤,哪有后世的大周天下?”
我抬头看了看姜师叔,没说话,其实是没话可说。
“当年我给她们定罪,自然有我的苦衷,身为丞相,有太多太多的事非我一人之意所能左右,所以我今天才会回来……”说完这些话,姜师叔长出一口气,“所以我说,三界之间,造化最大!伐纣灭商,并非是以善代恶,而是造化循环!就如同今日那天庭之乱,一切皆为造化所为,并无孰善孰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