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作者:风弄



    “不如我让你什么?”容王感觉有异,低头一看,凤鸣红润的脸已经苍白一片,双手紧紧按着腹部,似乎疼痛难忍,失声道:“凤鸣,你怎么了?”

    “疼……”

    “疼?”容王忙将凤鸣放下,仔细查看凤鸣神色,一手搭在他脉上。

    瞳将军和烈儿听见动静,也忙开门扑了进来。

    腹中绞痛不停,仿佛肠子猛然被人扯断一样。

    “疼……”片刻不到,凤鸣已经唇色发青,紧紧捏着容王的袖子,轻轻哀叫道:“容王,我疼……”

    “不怕不怕。”容王听凤鸣叫疼,心如刀割,一边安抚,一边勉强自己静心探脉。

    瞳将军紧张地等着容王诊断,烈儿看见凤鸣满额冷汗,满拧了温热的毛巾,跪下为他擦拭。

    “容王,太子他……”

    容王探了一会脉,瞳孔骤然收缩,沉声道:“瞳将军,立即传令,刀下留人,将夏管带回来!”

    “是!”瞳将军知道事情紧急,霍然站起,大吼道:“刀下留人!”高吼着飞扑而出。

    烈儿在一旁道:“主人,太子看来好一点了。”

    这会功夫,凤鸣似乎疼痛稍减,长长喘气,轻声问:“你要放夏管?”

    “你好一点了?”容王低头,将凤鸣抱在怀里。

    “嗯,刚刚忽然一下子好疼,可现在好多了。”

    看见凤鸣下唇被咬得出血,容王眼里透出怜惜,小心地帮他舔去血迹,对他道:“也许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早叫你小心,天冷的时候不要什么东西都吃,现在闹肚子了吧?”

    凤鸣的绞痛来得快也去得快,和容王说了两句,脸色从苍白渐渐回复红润。烈儿见了,也偷偷舒了一口气。

    瞳将军不一会回来复命,颓然道:“启禀太子、容王,夏管已经被斩。”他抬头一看,凤鸣好端端被容王抱在臂间,惊喜道:“啊?太子已经好了?”

    凤鸣点头:“对啊,也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好可惜,早一点疼就可以救夏管先生了。”他此刻仍对处死夏管耿耿于怀,转头对容王道:“我应该早点装肚子疼的,那你就不会杀他了。”

    容王脸色有点阴暗,强笑道:“对,早知道你真的这么不舍,我就不杀他。”

    “是你说一定要杀的,我不是要求情吗?”

    当晚,凤鸣在容王身旁沉沉睡去,容王轻轻起身,随手披件毛裘,出了卧房寻个僻静角落,将烈儿和容虎唤来。

    “凤鸣在繁佳,可曾和若言触碰?”

    烈儿答道:“殿下在繁佳,曾与若言接触两次。一次在三公主府邸,一次在繁佳王寝宫。”

    “他可有触碰凤鸣?”

    容虎道:“三公主府邸那次,属下一直在窗外监视,若言一直盯着太子看,但他们隔了两席之位,没有身体相触。繁佳王宫那次,属下也潜伏在近处,若言一直和太子保持距离,只是……”

    容王眼光一厉,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太子上台阶时,脚滑了一下,被后面的若言扶了一把。”容虎见容王脸色越来越不善,不由头皮发麻。

    “扶了一把?”容王袖中拳头猛握,竖眉低斥道:“若言善用药物,何况凤鸣毫无防备。你……你怎可以如此大意?”

    烈儿和容虎都出了一身冷汗,容虎更是跪下不敢作声。烈儿偷偷瞥容王阴暗的脸一眼,轻问:“主人,太子被若言下药了?”

    “凤鸣脉息奇怪,绝不是普通腹痛。”容王发了一轮狠,缓和过来,在冷风中徐徐道:“那次在王宫中让凤鸣独自见繁佳王,也是夏管安排的?”

    烈儿默默点头。

    既然是夏管刻意安排,若言应该早知道在繁佳王宫与凤鸣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要下药一点也不难。

    若言钻研奇毒,连手下奸细夏管都是用药高手,那他亲自用在凤鸣身上的毒……冷冽的风,仿佛透过厚重的皮裘,直接吹在容王心上。

    “属下无能,保护殿下不力,请主人降罪。”

    容王垂首多时,方叹道:“这不能全怪你们,是我,我不该叫凤鸣出使繁佳。他……他本来不想去的。”他用拳擂墙,悔恨不已。

    容虎和烈儿对这个主人的性情清楚非常,见他忽然露出戚容,都暗暗吃惊。谁料太子魅力惊人,居然让一向风流潇洒的容王陷得如此深。

    容王毕竟不是简单人,悔恨片刻,已经筹划妥当,吩咐道:“若言不会立即害死凤鸣,用的必定是慢性毒药。容虎,你立即潜入离国,监视若言一举一动,查探他用在凤鸣身上的什么药,务必把解药偷回来。我要快点赶回西雷,把真相公布天下,登基为王,让若言知道控制凤鸣并不能控制西雷。烈儿,你即刻起程快马回报王后,要她做好准备。”

    “是,主人。”

    容虎和烈儿齐声应是。

    容王顿了一顿,一字一句道:“你们听好,凤鸣被若言下药的事,不许泄露一字,尤其不可以让凤鸣知道。好,你们去吧。”

    全盘布置后,容王才步履沉重地回到卧房。

    一推房门,凤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到哪里去了?”他迷糊地揉着眼睛。

    容王快步走到床边,笑道:“怎么醒了?天还没有亮。”

    “我一摸旁边,冷冷的,原来你不见了。”凤鸣伸个懒腰,头窝在容王腰间,怀疑道:“不是偷偷看媚姬去了吧?”

    “瞎想。”

    “嘻嘻,你要看,尽管光明正大去看。我是堂堂男子汉,不会吃小姑娘醋的。”

    “媚姬可比你我都大,你也不想想她艳冠天下多少年?”

    “哦,原来你连大姐也要。容王啊容王,你怎么如此风流?”凤鸣扯扯容王的耳朵。

    容王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

    凤鸣问:“怎么不反驳?你不是最善于狡辩的吗?”

    “我该怎么反驳?请太子教导。”

    “嗯……”凤鸣开动脑筋,眼睛转了几圈,猛然一亮:“有了,你就反驳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哦,人不风流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