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王是不是真的疯了?”秋星看着秋月。
秋月哽咽着抹眼泪:“还是疯了的好,不然,鸣王太可怜了。”
“嗯,鸣王若知道大王死了,一定也会死的。”
她们却不知,凤鸣曾在那阴暗的船舱下发誓。
虽然我对你一厢情愿的牺牲深恶痛绝,但为了你的微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
若我的生命不能为你付出,那么,我的生命将属于西雷―――那片你深爱并且拥有的大地。
身后传来若言的声音:“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哭哭啼啼,否则……”
秋月秋星一同转头,生怕他又说要将凤鸣吊三天三夜,忙手忙脚乱抹了眼泪,敢恨不敢言地行礼。
“鸣王已经睡了?”
“是,刚睡。”
若言凝视凤鸣片刻,微笑起来,目光不离凤鸣,随口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秋月看着若言盯着凤鸣的眼神,心里暗惊,失声道:“不行!”
“嗯?”若言转头,瞅着秋月。
秋星紧张地扯扯秋月的袖子,在若言森冷的迫视下,结结巴巴道:“我们服侍鸣王,向来都是不离身的,晚上也是一样。”
“鸣王和容恬在一起时,你们也在旁边看着?”若言淡淡笑道:“小丫头,你们的鸣王夜夜在我怀里睡,早就失了贞洁。”
他当着两人的面,脱去身上衣物,只余一条紧身小裤,再轻笑着褪去凤鸣身上衣物,搂着他躺在床上。
秋月两人面面相觑,无以形容内心的震惊,紧握的拳头都在微微战抖。愣了片刻,两人才无精打采地退下,掩上寝宫大门。
门外,早有负责监视她们行踪的六名侍女守在外面。
“那就是你们两以后住的地方。你们在寝宫内侍侯,出了门,事情都换我们接手。不得私下传递物件,不得跨出寝宫前院这条白线半步,都听清楚了?”
秋月眼睛一瞪,被秋星拉拉衣袖,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吞回肚子。
“秋月,你不要惹事啦。万一不许我们侍侯鸣王,那可怎么办?”
“嗯,我知道。”
两姐妹偎依着看天上明月,心中叹息着这尘世残忍的一切,又不由想起,远方失去大王的西雷。
清晨,以在西雷养成的习惯一早起床,准备梳洗的东西。幸亏侍女的职责在每个国家都大致相同,除了偶尔要忍受的白眼和其他侍女的嚣张外,也没有其他事情难以适应。
悄悄推开寝宫的门,秋月探头进去。热腾腾的水盆端在手里,秋星在身后拿着毛巾及其他。
若言已经起床,正在其他侍女侍侯下穿衣。
两人不看若言,直接走到床前。凤鸣仍好梦未醒,沉沉睡着。
若言不想她们吵醒凤鸣:“他还没醒。”
秋月翻个白眼,她们当然知道凤鸣没醒。这些人从来没侍侯过凤鸣,怎知道要怎么叫凤鸣起床?一定是粗鲁地叫醒他。
“鸣王,我是秋月喔。”秋月小声喃喃,温柔地摸摸凤鸣的脸。
秋星探手入被,将凤鸣藏在被下的手臂拉出来。毛巾在热水里洗净搓干,冒着一丝一丝让人喜欢的热气。秋星慢慢地,用毛巾在凤鸣的手上轻抚,从指尖到手臂,缓缓而不惊醒凤鸣地擦拭。
凤鸣似乎感觉到热气,低低j□j一声,习惯性地动动指尖,唇边露出懒洋洋的笑容。黑眸,却还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
若言也觉得有趣。
只见两人细心地用热毛巾帮未醒的凤鸣擦净手臂。秋月又倒来一盆热水,换了一条毛巾,为凤鸣抹脸。
细致周到的侍侯让凤鸣高兴地j□j,开始微微在床上扭动。
秋月和秋星也眼角带笑。鸣王果然还是老样子,整天赖床,不慢慢用热水敷得他渐渐清醒,别指望他自己醒过来。
凤鸣果然慢慢睁眼:“嗯,好舒服……”慵懒地揉揉眼睛。
若言暗暗称奇,他也知道凤鸣赖床,往往要到吃饭时候才不得不将他叫醒,虽然醒了,脸色却苍白,还要闹好一会脾气,闹了脾气后往往发楞不说话,让若言头疼不已。不料这两个小丫头倒真有点办法。
“鸣王醒了?”秋月秋星两张笑脸同时出现在眼前。
凤鸣左看看右看看,笑道:“早啊。”
“鸣王早!”清脆的两把声音异口同声。
秋星道:“该穿衣了。”
秋月早把准备的衣裳抱过来,和秋星七手八脚帮凤鸣穿起衣来。
有了秋月秋星的寝宫中,凤鸣脸上终于多了一丝难得的血色。
若言亲吻数下,办事去了。
寝宫中只剩凤鸣和秋月秋星三人。秋月秋星勉强笑着和凤鸣说话,但若言一离开,凤鸣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他闷闷坐在床上,竖起双腿,双手牢牢抱着膝盖,仿佛郁闷不安。
秋月担心他的病,不敢开口发问,只是静静在旁探他的脸色。
秋星从侧屋处端来药汁:“鸣王,该喝药了。”
凤鸣盯着药汁半天,在秋月忐忑的目光下,乖乖接了过去。
“这就对了,鸣王快喝。”秋月轻笑。
“不要看着我。”凤鸣开口:“我不想你们看着。”
秋星摇头:“鸣王又顽皮了。”只好和秋月配合着凤鸣的任性,一起把头转到一边,闭起眼睛:“好了,我们不看,鸣王快喝。”
猛然,听见秋星惊呼:“鸣王,你往碗里放什么?”她劈手抢下凤鸣要仰头喝下的药。秋月忙抓住凤鸣的手。
药碗从没有多大力气的凤鸣手中抢下,打开凤鸣另一只手掌,掌中却沾着黑色的灰。
秋月低头嗅了嗅,疑道:“这是什么?”
“是焚香的灰。”秋星着急:“鸣王,你胡涂了?好端端吃焚香干什么?万一吃出毛病怎么办?”
她担心地晃着凤鸣的肩膀,忽然之间呆住了。
因为她看见凤鸣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眼睛,不是开始所见到的朦胧茫然,而是静静地睁大,透着让人心惊的坚韧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