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是有件事我不能
临道别时,老索叫住钱溢飞,握着他的手说道:
瞒你:早在你入狱前,周云就已经自杀了。”
“唉! ”又是一声叹息,钱溢飞默默地指着头,半晌无语。
“老钱,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了……其实她的结局,我早就料到了,能有今天的下场,那是迟早的事。干我们这行
儿都有个宿命:对早已预料的结局,无论怎么挣扎也逆转不了,唉! 一个字一一命!”
“孩子由你邻居昭顾,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就暂时放在那儿吧,对了,周云有没有东西留下?”
“只给孩子留下一盒首饰。能看得出,她对孩子有着难舍难割的感情
“既然割舍不下还选择自杀,这就说明……她对我已经死心了。”
“喫7,,
“能让她对我死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
“是这样啊……说起来,她也是个优秀的情报员,只可惜走锴了路……”
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来说,对与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者得到了他期待的东西。钱溢
飞心满意足离开了,望看他的背影,周云鹏突然有种失落,一股淡淡的优愁,在他心头萦绕着
,久久探之不去。
“老周,你怎么啦? ”
“没什么……”
“是不是还在替他难过?”
沉思片刻,周云鹏突然问道:“说实话,你真能帮他找回两位烈士的遗骸么?”
幽幽叹了口气,指看头,老索酸楚地说道:“唉!你叫我上哪儿去找哇?”
杨旭东从人们的视角中消失了,多日来的撒网行动,除了捕捉到一些行迹可疑的闲散人员
,就连他的影子都没赃摸到。
“他肯定在山城◊”顶梅对前来探视的小五说道,“只不过,他在和我们玩脑子,用一道
道故意留下的难题,来折磨我们的耐性和判断力◊”说完这句话时,她发现小五有些心不在焉
◊“出什么事儿了?”
小五那萎屝不振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他虽然还活着,但却比死还要难受。
“你怎么啦?”
“处长,我永远也达不到你们的高度,还是别替我费心了……”
“到底怎么啦?”
“您还是别问了……”马小五双眼观天,面带愁容,“干我们这行儿究竟有多苦,自己心
里最清楚◊”
“你什么时候入行了?呵呵!还别说,你这一番话下来,到真有些干情报的样子。”再仔
细观察一番小五的W情,顶梅似笑非笑地问
有些像失恋,,怎么®事?”
“不过,你这样子好像不是在为工作操心,到
“唉!我就知道瞒不住您◊处长,您是女人,如果你看上一个男人,会喜欢他什么?”
“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顶梅的脸颊有些发烧。
“算了,问也是白问,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那个女孩是谁?我认识吗?”
“检察院的小李子,唉!您说我会有希望么?”
“这个……”顶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不仅因为她还是个单身姑娘,最主要的,是她认
为小五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检察院的小李子她认识,解放大军入川时,小李作为我党地下组织的接应代表,就曾和顶
梅同吃同住,一起工作过◊可以这么说,顶梅对小李子的性格、爱好及个人习性那是了如指掌
◊因此,一个连军区某首长求爱都敢断然拒绝的女孩子,能否看中这呆头呆脑的马小五,顶梅
觉得那根本不用考虑。
“处长,我咋天见到她了,还没打招呼,我这腿肚子就转筋,唉……”
“她知道你喜欢她么?”
“从认识到现在,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人家怎么可能喜欢我?”
点点头,顶梅至少确认了一点:小五的脑子还不算糊涂,并未被爱情冲昏那本来就缺根少
弦的智商。
“你还是换个目标吧,”顶梅也是一番好意,“她并不适合你。”
苦笑一声,马小五坚定地指指头。
“这么说你已经下定决心非她不娶嗖?”
“我没有•其它选择……”
如此一来顶梅也束手无策了 ◊不过她到不担心小五,而是幻想起小李子那恼羞成怒痛不欲
生的凑慘表情。
“处长,您能不能给我个建议,让我在半个月内搞定她?”
“半个月?你疯啦!这么短时间就想解决个人问题?小五,你是不是想犯锴误?”
“我的好处长啊!您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小五,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对你还算了解◊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人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
,成心想耍你?”
“这事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不愿意谁能强迫?”
“那你今天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弄到小李子的情报吧?”
“想来想去,咱们局里,也只有处长您最熟悉小李子。”
“呵呵!不愧是侦察老兵,就连找对象都要先摸清敌情,呵呵……你可真是活学活用。”
“处长,您就说说小李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吧。”
“她喜欢文学,特别是高尔基的诗,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这一点你行吗?”
小五痛苦地捂住脸……“我比文盲能强上那么一点点……”
“她喜欢养花,经她培肓出的兰花芬芳满园。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兰花么?”
“我就知道用豆饼喂贡牛,能让牲畜长膘……”
“她讨厌身上有味的男人,小五,你一个月能洗几回澡?”
“我连脚都不洗……”
“她讨男人的粗鲁,而你,如何能在短期内让自己斯文起来?”
“没办法,只有装相了……”
“那你觉得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大么?”
“至少,她还没结婚。”说罢,将身体向椅背上一靠,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在天花板另一侧,钱溢飞盯着马小五的报告,边吃着烙饼卷鸡蛋,边给前来拜访的老索拉
开椅子。
“老钱哪!这里住看还习惕么?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不把我就地枪毙鱿算是祖宗烧高香,哪还有什么需要
“连待遇都不一样,窝窝头换成白面饼了 ◊”
擦擦油乎乎的手,钱溢飞感慨
就这样我还觉得委屈你,呵呵!在国民党那边你是顿顿大鱼大肉,而我们,也只能请你
吃这个。”
“可这里毕竟是家,在家里,我不再担心有人害我,这一点国民党能办到么?”
“唉!在敌营隐姓埋名二十年,可真是苦了你。”
“什么苦不苦,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和那些牺牲同志相比,我已经算走运了。”
“对了老钱,老周准备把你女儿秘密安排进部队幼儿园,你看行不行?”
“我家里的一切千万不要动,否则会引起台湾方面的警觉。”
“喫7,,
“国民党现在非常关注我,如果你们昭顾我女儿,他们一旦得知消息会怎么想?会不会认
为我变节投敌了?”
“喚.,,
“对了,现在有杨旭东的消息么?”
“他肯定还在山城,只不过,我们搞不准他意图,有些同志甚至怀疑,他的目标就是你。
“他是一个审时度势,头脑非常冷静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都
非常清楚,决不会因小失大◊这就是当初我去解放区时,戴雨农为什么选中他的原因。”
“要昭你这么说,他逗留山城不单单是为了你?”
“肯定有其它原因。不过他不动,我也摸不准他真实意图。”
老索感觉有点头痛,不过冥冥中,他又有一种万幸的感觉:幸好在情报界闻名的钱、杨组
合中,老钱是自己人,否则后果真是不:t甚设想◊这也许就是马克思的在天之灵,为多灾多难的
我党,留下的一笔宝贵财富吧。“对了老钱,有顶梅帮你会不会好一些?”
“这不是一加一等干二的问题,我和顶梅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打怵杨旭东,但要是硬性组
合在一起,那只能越帮越忙,反倒成全了杨旭东。”
“喫?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听着糊涂?”
“原因很简单:在我和顶梅之间还未分出胜负,所以你想,既然谁都不服谁,该怎么合作
“不会吧?连自己同志都要斗个你死我活?”
“没那么严重,这只不过是争强好胜的心理在作崇。”
两个人正在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报告”。
“进来!”
一个年轻的军官上前向老索敬礼,将一份急电交给他。
“老钱!台湾电令杨旭东,要不惜一切代价彻查近期被捕的我党干部,”
“这么说,4坚冰’果然是躲在山城?”
“又让你给说中了,怪不得杨旭东消失后逗留不去,原来奥秘就在这里。”
“呵呵!监视叶昊天的同志怎么说?”
“他现在总是W志恍惚,好像有什么心事。”
“医院附近有没有可疑分子?”
“暂时还没有◊”
点燃一根香烟,云S中,钱溢飞喜优参半的脸色忽隐忽现。
“是不是风头太紧,特务们不敢冒然行动?”
“我考虑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该如何迷惑杨旭东。”
“嗯? ”
“台湾方面肯定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好,这场*戏有得玩了。”
“老钱,你就说该怎么做,我全力以赴配合你。”
“所有通过审查的人员一偉不准释放,继续羁柙!”
“啊?可这……”%索有些为难◊目前被审查的人员中,一些基层干部不算,还牵埗到一
位政委,两位公安局的正副局长。如果不尽早拿出结论,市局工作无法正常开展不说,那些无
辜同志,恐怕就不是背后骂他老娘这么简单了◊“老钱哪!既然人家是无辜的,我们再继续羁
押,这恐怕说不过去啊!”
“老索,你忽视了一,电:台湾绝不会告诉杨旭东4坚冰’是谁◊如果杨旭东不知道‘坚冰
’的确切身份,那他该怎么办?会不会将被捕人员一一查下去?”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旦杨旭东被牢牢拖在山城,与此同时,我们再加强对他围捕,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他身处险境,肯定要电令台湾请求撤离。”
“台湾会轻易让他放手吗?”
“除非他们能得到4坚冰’的具体情况。”
“对!假如有一天,台湾方面突然同意杨旭东可以转移,这意味着什么?”
“那就说……4坚冰’肯定在杨旭东向台湾提交的4被捕人员’名单上?”
点点头,钱溢飞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我们便不费吹灰之力,借台湾之手,进一步缩
小排查范围。”
“要这么说……那鱿该想办法让杨旭东最后查到叶昊天?”
“具体来讲,我们应该先调整自己的排放顺序,从你我认为最可靠的同志开始,分批向杨
旭东透露被捕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