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丝毫不觉得欺负一个孩子有什么丢脸的,懒洋洋地看着小池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鄙视道,“我像你这么大时,不哭鼻子,不让人抱,更不用让人哄。你这样哭的难看的样子,别说长大了娶不了她,别的女人估计都不乐意嫁给你。”
小池顿时止了哭,眼泪汪汪地看着叶裳。
叶裳走近一步,蹲下身,用指腹给他擦了擦眼泪,温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更不能在女人面前哭鼻子。记住了。”
小池呆呆地看着叶裳。
叶裳放下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池顿时骄傲地说,“苏驰。”
叶裳眸光微动,“哪个苏?”
小池高兴地说,“苏姐姐的苏,我和苏姐姐一个姓。姐姐告诉我,我是他弟弟。”
叶裳微笑,清俊无双的容颜如芙蓉绽开,拍拍他,温声说,“你既然也姓苏,更不能再打娶她的主意了。同姓亲缘不能结亲。尤其你是她的弟弟,更不能娶姐姐。知道了吗?”
小池又垮下脸。
叶裳看着他,“我姓叶,你以后叫我叶哥哥吧。”
小池不说话,虽然不哭了,但还记着是他讨人厌惹哭了他。
叶裳补充道,“或者,你可以叫我姐夫。反正我是要娶她的人。你是她弟弟,叫我姐夫,也没错。”
苏风暖忍无可忍,又抬脚踹叶裳。
叶裳这回没躲,伸手按住苏风暖的脚,不看她,看着小池说,“在你的心里,你苏姐姐武功厉害不厉害?”
小池点头,“苏姐姐武功最厉害了。”
叶裳看着他,要多温和有多温和,“你看,她轻易就被我按住了脚,但我武功没她厉害,这说明了什么?”
小池摇摇头。
叶裳敦敦教导,“这说明她喜欢我,我把你都欺负哭了,她都舍不得真踢我。说明在她的心里,我比你更得她的喜欢。”
小池又垮下脸,似乎是伤心极了,但还是忍着,没哭。
苏风暖已经彻底无语,黑着一张脸看着叶裳,若不是念及他身上刚被养得愈合有了起色的伤势,她把他那张脸和那张嘴揍扁了都便宜他。什么破人,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地欺负。
叶裳伸手又拍拍小池的头,声音含了丝笑意和温柔,“你说你每日都好好练字是不是?”
小池不情愿地点头。
叶裳看着他,“我有一支天底下最漂亮的笔,送给你练字吧,你的样貌虽然没办法比我更俊了,但你将来写出来的字可以比我的字好看。这样,你就有一样能比得过我了。你苏姐姐是个喜欢漂亮东西的人,她在这上面,一定会更喜欢你一些。如何?”
小池顿时高兴地睁大漂亮的眼睛,天真地问,“真的?”
叶裳十分诚实地点头,“真的。”
小池转头看向苏风暖,“苏姐姐,是这样吗?”
苏风暖想说不是,天底下哪里有最漂亮的笔,但看着小池纯洁清澈的大眼睛,她却也没法说出个不字。她暗骂叶裳无赖,拿东西贿赂哄骗小孩。点点头,“是啊,他说得没错。”
小池顿时期盼地看着叶裳。
叶裳微笑地站起身,对千寒吩咐,“去把我那支笔取来。”
千寒立即去了。
须臾,千寒从马车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叶裳。
叶裳接过,递给小池。
小池伸手接过,慢慢地小心地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支笔,这支笔,笔身像玉色,但却又不是玉做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笔头十分顺滑。的确很漂亮很漂亮,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笔,顿时喜欢地说,“苏姐姐,真的是最漂亮的笔呢。”
苏风暖看到那支笔愣了一下,看向叶裳。
叶裳此时也正微笑地看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支笔拿来哄你弟弟了,今年我生辰,你再送我一支新的。”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
小池小心地将盒子又盖上,看向苏风暖,“苏姐姐,我能要吗?”
苏风暖微笑,“自然能要。你以后就叫他叶哥哥。”
小池看看她,又看看叶裳,想着要了这么漂亮的笔,总该有让步。于是,小声说,“不叫姐夫吗?”
苏风暖摇头,没好气地说,“不叫,姐夫不能随便乱叫知道吗?你就叫他叶哥哥。”
小池看向叶裳。
叶裳清清淡淡地笑,却极温和,“等我娶了他,你再改口,先叫叶哥哥吧。”
小池点点头,喊了一声“叶哥哥”。
这时,一位婆婆笑呵呵地走出来,“小池是不是因为很久没见到你苏姐姐了,如今看到就粘着她哭鼻子?”
苏风暖笑着喊了一声,“婆婆。”
老婆婆大约七十多岁了,满头白发,但身子骨却硬朗,笑呵呵地应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叶裳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这位公子是?”
叶裳微笑见礼,丰姿翩翩,文质彬彬,“婆婆,我叫叶裳。”
“叶裳?”老婆婆愣了一下,嘀咕,“这名字好耳熟啊,我在哪里听过?”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婆婆叫我小裳就行。”叶裳微笑,也不点破。
婆婆立即点头,“好,小裳,既然来了这里,就是苏姑娘的朋友,是我的贵客。快里面请。面做好了,你们赶热吃。”
叶裳点头,与苏风暖一起,被请了进去。
婆婆给苏风暖和叶裳单独安排了一间房间,也不招呼客人了,陪着二人边吃边说。
饭后,苏风暖说还有要事要去办,必须离开,小池顿时舍不得,又要挤眼泪,但想起叶裳的话,使劲挤了回去,只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风暖,小模样着实可怜。
苏风暖笑着安慰他,“等姐姐办完事,就来接你。这一回,把你接走,去京中学堂读书。”
小池顿时高兴起来。
婆婆笑着说,“我老婆子老了,委实照顾不了小池了,为了不耽搁他上学,的确还是苏姑娘接走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