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笑着倚着马车扶手,看着苏风暖,对她温和地笑道,“是巧,姑娘这是在随意闲逛?”
苏风暖点头,“嗯,没什么事儿,乱逛。”
许云初笑道,“正巧我今日也无事儿,陪姑娘逛逛吧,姑娘想去哪里逛?”
苏风暖眸光动了动,笑问,“许公子当真今日无事儿?”
许云初点头。
苏风暖笑着说,“我也逛了有一会儿了,走累了,不如我请你喝茶吧。”
“我请。”许云初笑道,“是去对面的茶楼,还是去江湖茶馆?”
苏风暖抬眼看了一眼对面,道,“对面的茶楼吧,就近。”
许云初点头,下了马车,对车夫一摆手,车夫将车赶到了对面茶楼。
二人一起进了对面的一品香茶楼。
小伙计眼尖,见到许云初后,立即热情地上前见礼,“小国舅,您来喝茶?”话落,看向他身旁的苏风暖,顿时愣住,“这……这位小姐……”
苏风暖失笑,“我是怪物不成?还是这茶楼不接待女客?”
小伙计连忙摇头,挠挠脑袋,“姑娘好面善。”
苏风暖想着这小伙计也算是够激灵的了,她回京之日,在一品香茶楼喝了三盏茶,打包了十盒天香锦,虽然她带着斗笠面纱,但估摸着他记忆太深刻,凭声音便觉得熟悉几分。她不在意地说,“很多人见到我都这么说,我估计是长了一张面善的脸。”
许云初微笑,偏头看苏风暖,“估计的确容易让人觉得面善。”
苏风暖也忍不住笑了。
小伙计不好意思地让开路,问许云初,“小国舅,您和这位姑娘是坐楼上还是楼下?”
许云初看了一眼,只见茶楼内不少人都向他看来,不乏有认识的人,笑着说,“楼上雅间吧。”
小伙计连忙带路,请二人上楼。
待将二人送上了楼上雅间,倒上了茶水,小伙计跑下楼,对掌柜的小声说,“掌柜的,您刚刚可看见小国舅带来的那位姑娘了?是不是也觉着面善?”
掌柜的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训斥道,“这茶楼迎来送往,面善有何不正常?快去干活。”
小伙计吐吐舌头,连忙去了。
掌柜的向楼上看了一眼,心下疑惑,想着苏小姐怎么和小国舅一起来茶楼喝茶?看起来分外熟稔,难道以前就认识熟悉?世子可知晓?
而有识得许云初的人却心里想着小国舅今日带来的女子是何人?京中的大家闺秀们出入都会带着仆从婢女,而那女子只一人,不曾见过。
楼上雅间内,苏风暖和许云初对坐,许云初为她斟了一杯茶,笑着说,“姑娘那日下山匆忙,原来是来京城了,不知落榻何处?”
苏风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意地笑着说,“告诉你落榻何处,岂不是就不打自招了?”
许云初失笑,“姑娘处处防着我,是怕我真有非分之想不成?”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怅然地笑着道,“许公子也会开玩笑了,我还是怀念初见那个每次跟我说话就脸红的人。”
许云初想起当初在山林遇见,不觉莞尔。
苏风暖捧着茶又喝了一口气,见他打住了话,不由得心里暗笑。
许云初笑着问,“姑娘以后是长居京城,还是住几日就走?”
苏风暖放下茶盏,有些无奈地说,“应该会长居吧。”话落,笑道,“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估计很多。”
许云初挑眉,有几分欢喜,“姑娘当真长居京城?”
苏风暖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会。”
许云初微笑,眸中有些许微光,“听姑娘语气似乎颇有些无奈,是不喜京城?还是对京城什么事情有困扰?”
苏风暖道,“不太喜欢京城,这里处处繁华,就如一个大牢笼,罩的人发闷。”
许云初笑着道,“姑娘性情喜好游历自由,所以,才会觉得京中这处处繁华使人发闷,待久了,便也就不觉得了。”
苏风暖笑着晃杯中的茶水,“也许你说得对。”
许云初笑着道,“我从小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倒真不曾觉得京城不好。”
苏风暖笑问,“公子可曾时常出京,去过比灵云镇还远一些的地方?”
许云初点头,“有过,最远到过岭南蜀地,去的时日不长,便十分想家。”
苏风暖笑着说,“因为家在京城,是归乡之地,所以公子不觉得京城不好十分正常。”顿了顿,她又笑道,“我也不是对京城有多不喜,只是不喜在京城需要小心翼翼地活着。”
许云初微笑点头,“姑娘惯常走南闯北,天下怕是被姑娘游历遍了,所以,有些受不住京中生活之人的小心谨慎。”
苏风暖笑着点头。
许云初看着她,还要说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在急喊什么,有人腾腾腾地踏着细碎急促的步子急步上楼。动静极大,他只能打住话。
苏风暖刚想细听发生了什么事儿,雅间的门“砰”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许云初顿时蹙眉,偏头看去。
苏风暖也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一身锦绣绫罗,头顶上满头朱钗环绕的女子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门显然是被她踹开的,她一脸的盛怒,头顶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怒气剧烈地颤晃。
苏风暖自然是不认识这名女子的,但这女子一身怒气,踹开门后直冲冲地盯着她和许云初,尤其那目光似乎要吃了她,她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感情这是小国舅的桃花找来了!
她心下有些好笑,自己在这女子的眼里,怕也是许云初的一株桃花。
她收回视线,看了许云初一眼,端起茶,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许云初在看到这名女子时,眉头拧紧,形成川字,须臾,将些许情绪压了下去,温声平和地问,“淑雅怎么来了这里?”
这时,有几人腾腾地跑上楼,做宫中的宫女太监打扮,一脸紧张地站在了这女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