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作者:西子情

    苏风暖特意嘱咐了管家,她的风暖阁住了两个人之事,不得张扬。

    苏府的管家是老管家,多年来,从京城跟随苏家离京到乡野,又从乡野跟随苏家回了京城,十分忠心。听到苏风暖的嘱咐,便知晓这两位定然是贵客,连连点头,叫了个嘴巴严实的小厮收拾出了两间房间。

    苏风暖的风暖阁住了两个人,此事管家自然不瞒苏夫人,苏夫人闻声,很快就来了风暖阁。

    萧离和谢轩本来打算沐浴之后再去拜见苏夫人,没想到苏夫人得信儿来了,二人连忙起身给苏夫人见礼。

    苏夫人看着两个年轻人,容貌虽然比不得叶裳和叶昔,但也是鲜有的清俊秀美。她笑着摆手,说,“我听说暖儿这里来了贵客,恐怕这小丫头随性惯了,怠慢你们,便过来瞧瞧。”

    萧离连忙说,“师妹没有怠慢我们,我们刚到这里,因出身望帝山,来京不敢张扬,恐惹不必要的麻烦,便没走正门,翻墙而来。叨扰了伯母。”

    苏夫人是隐约听苏风暖提过,她从望帝山请了师兄弟来京保护她,闻言恍然,连忙说,“我早就听暖儿说她的师兄弟要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话落道,“她这风暖阁院子小,让你们挤在这里实在怠慢……”

    谢轩连忙说,“不怠慢,我们与师妹自小相识,同门师兄妹,既要保护她,自然要离她住得近些。”

    萧离道,“伯母无需拿我们当客人。”

    苏风暖这时开口,“娘,两位师兄都是自家人,您若是当贵客一般待他们,恐怕不出今日,京城就该传扬开了,没有谁家府邸能瞒得住消息。两位师兄来京未曾张扬,住在京城期间,也不能张扬。我这风暖阁,您嘱咐下去,没有我的吩咐,府中人不得靠近风暖阁,两位师兄需要什么,我会告诉您,寻常时候,你就当不知道他们住在这府里就是了。”

    苏夫人闻言看向二人。

    二人齐齐点头,“师妹说得正是,伯母大张旗鼓,反而惹人关注。”

    苏夫人点点头,“好,就依你们。”话落,对苏风暖道,“这样,你这院子今后住的人多,除了你们,还有千寒,我将那个小厮泥鳅派到你的院子里当值吧,有什么事儿,他也能给管家传个话,这孩子虽然名字叫泥鳅,但嘴巴严,是咱们苏府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苏风暖知晓泥鳅就是嘴巴严实被管家安排给她收拾屋子的那个,的确是苏府的老人,是当年在乡野时,管家收的乞儿义子。自然放心。她点头应允,“好,让他来吧,以后就在风暖阁当值。”

    苏夫人见苏风暖同意,连忙对管家吩咐了下去,管家立即将泥鳅安排进了风暖阁。

    苏夫人又命管家给两间房间添置些上等的被褥衣物以及茶具用具,安排妥当后,与萧离和谢轩说起了话,询问二人一路是否辛苦,听闻二人救过苏澈,对二人更是和善慈爱。拉着二人,说了许多话。

    直到苏风暖受不了她娘的热情赶人,说两位师兄要休息,她娘才恍然打住了话,又嘱咐二人几句好生歇着的话,才出了风暖阁。

    苏夫人离开后,萧离笑着说,“怪不得天下传言苏夫人爱女如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天下为母者,皆不及苏夫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是。师妹有这样的娘亲,真是好福气。”

    谢轩应和道,“苏夫人真好,对我们也是爱屋及乌。怪不得叶昔师兄和叶世子提起苏夫人,都眉开眼笑,有这样开明慈爱的长辈,让人在她跟前全无压力,不怕什么俗世里的男女大防,省去许多麻烦。”

    苏风暖好笑,“我娘虽然出身王大学士府,但其实一点儿也不随我外公的刻板,倒是随我外婆的脾性。”话落,他对二人说,“两位师兄快先去沐浴,稍后我命泥鳅将饭菜送去你们的房里,你们用过午膳,就歇着吧!”

    二人确实也累了,颔首,去了苏风暖为他们安排的房间。

    苏风暖这个上午在苏府没闲着,叶裳在宫里也没闲着。

    下了早朝后,叶裳被皇帝喊去了御书房,到了御书房后,皇帝挥退了侍候的人,看着叶裳沉声道,“昨日你与朕说,让朕今日配合你演一出戏,会引出要引的人,你指的是晋王?”

    叶裳点头。

    皇帝拧了一下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晋王与这十年来的银两贪墨案有关?”

    叶裳看着皇帝,不答反问,“皇上您觉得,晋王待您如何?待我如何?待南齐江山如何?”

    皇帝眉头拧紧,盯着叶裳看了片刻,坐下身,缓缓道,“晋王忠心,是宗室里难得的贤王,多年来,作为皆是为南齐江山,虽然是朕的王叔,但待朕如亲子,恭敬亲切,处处为朕着想。这么多年,朕与国丈明争暗斗,以晋王为首的宗室,心向着朕,待你虽然总是瞪眼不顺眼,但处处维护你,是个难得的长辈,这些年朕都看在眼里。”

    叶裳挑了挑眉,对皇帝问,“皇上,您不觉得晋王被您说得太好了吗?”

    皇帝一怔。

    叶裳慢声道,“一个人,处处都是好,没有坏处,被人提起,说的都是他的好,您不觉得,晋王与谁相似吗?”

    皇帝面色一沉,眯起眼睛,“你说的是湘郡王?”

    叶裳也坐下身,歪在软榻上,有几分疲惫地说,“湘郡王,人人提起来,也说好,东境一境的百姓,没人说他不好。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有问题,且不是小问题。掩藏在好的背后,便是狠辣谋算,常人难极。”

    皇帝闻言眉目现出厉色,盯着叶裳,“你是发现了晋王什么?或者说,晋王做了什么?让你发现了?才如此说?”

    叶裳也不隐瞒,对皇帝问,“您觉得,我与许云初如何?”

    皇帝没了耐性,恼道,“你少与朕绕弯子。”

    叶裳失笑,“您急什么?您知道湘郡王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忍耐着,找寻合适机会,忍了多久了?至今还在忍着。如今这么点儿小事儿,倒没了耐心了吗?”

    皇帝闻言平稳下心绪,回他的话道,“你与许云初,哼,若是联手的话,能将这南齐京城翻塌了天。”

    叶裳扬眉一笑,道,“皇上您太抬举我们了,翻塌了天不至于,但是我们联手查些东西,无论藏的多深,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皇帝闻言正了神色,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