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作者:西子情

    叶阑夫人带着苏风暖和叶裳上了枫山,安置在了枫山的凝翠苑,是昔日叶裳娘亲未出阁时在枫山的院落,这些年,一直被叶阑保存得完好,收拾得十分干净。

    叶阑从不准下人随意进出那处院落,常年封着的,如今叶裳来了,让他住进了那处院子。

    安置好二人,叶阑有些疲惫,拍拍叶裳肩膀,“赶了一夜路,你们也累了,用过早膳,先休息,睡上半日再说。”

    叶裳微笑着点头,“好。”

    叶阑夫人对苏风暖道,“我们就住在隔壁的院落,有什么事情,派人喊我们。”

    苏风暖也笑着点头,“好。”

    叶阑夫妇二人安置好叶裳和苏风暖,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们赶了一夜路,又拉着苏风暖和叶裳说话,早就受不住了,连早膳也没吃,便睡了。

    邢管家带着人端来早膳,清粥小菜,十分可口。

    苏风暖吃得多了些,吃完饭,没有什么困意,对叶裳说,“你累不累?”

    叶裳看她的模样,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先睡半日,你想去哪里再去,你不休息,我们的孩子还是要休息的。”

    苏风暖无奈,“好吧。”

    叶昔清早起来,便收到了叶裳派府卫送到他面前的信和人,容安王府的府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要送个人送封信,不惊动叶家的人,周转之下,还是能做到的。

    叶裳拿着信函,看了片刻,又瞅着地上绑着的人,挑眉,“八里堡的大当家?”

    那人抬起头,看着叶昔,灰着脸说,“公子饶命。”

    叶裳看着他,“我只听八里堡的人劫富济贫,什么时候做起黑市的生意了?如今劫到我的头上来了?真缺黄金?要从此靠这笔钱改邪归正?”

    那人连忙叩头,“公子饶命啊,是小人见钱眼开”

    叶裳瞅着他说,“你收到这封信函,怎么就一定确定这是叶睿的亲笔手书?这般相信是他要和你做这笔生意?”

    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昔拿着信函,踱步走了两步,在他脑袋上敲了敲,不轻不重,“说。”

    那人被敲了两下脑袋,像是有两记重锤砸在了他头上,哆嗦了两下,说,“是我的师爷,他有一个妹妹,在叶睿公子处当差,她传回的信函,师爷呈递给我,说错不了。”

    叶昔顿时笑了,“八里堡还有军师?行啊!赶上一个军营了。”

    那人连忙说,“是狗头师,不不算是军师”

    叶裳坐下身,喝了一口茶,不再理会他,琢磨起那封信函和笔迹来。

    那人看着叶昔,觉得今日落在叶家真正的公子手上,十有**估计会没命,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怕来,没想到出师不利,被人三两下就收拾了,且送到了叶家公子面前。可见传言真是不可信,谁说叶家公子没有本事的?这是藏而不露。

    叶昔拿着那封信,足足看了一盏茶,才折好了信函,对那人慢条斯理地说,“你想活,还是想死?”

    那人连忙说,“小人想活。”

    叶昔看着他,“我看你这个人,个大壮实,当土匪可惜了。我给你一条路,带着你八里堡所有年轻壮实的人,都去从军吧!”

    那人一怔。

    叶昔扬眉,“怎么?不乐意?”话落,他用信函敲敲手掌心,“不乐意,你先死,你八里堡的人后死。你这些年打家劫舍,富甲乡绅估计恨透你了。你有一个表亲是叶家太叔公院子里当差的二管家也不管用,他救不了你。”

    那人连忙说,“小人愿意,小人早就当够土匪了,但小人不敢投靠官府,怕投靠后,官府趁机收拾了我和我的兄弟们。”

    叶昔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叫过身边的一人,“言责,你带着他去一趟南兵营,就说我说了,八里堡的人所有年轻力壮者,都从军,让柳河将人收了,该调教调教,但不准为难。”

    言责应是。

    那人见叶昔言谈间似乎他派去人传个口信,那柳副将就一定会收了他们一样,他顿时提起了三分精神,当即叩头,“小人谢公子宽恕不杀之恩。”

    叶昔道,“杀人脏手,我最不爱做,你以后不在军营混出些名堂来,别说是我让你去从军的,免得丢人现眼。”

    那人连连应是。

    叶昔摆摆手,言责将人带了下去,暗中送去了军营。

    叶昔把人打发走,站起身,伸了个拦腰,揣着那封信,出了房门,去了叶睿的住处。

    叶睿正在书房练字,一名清秀可人的姑娘陪在他身边。

    有人禀告说叶昔来了,叶睿应了一声,并未出去迎接,而是道,“将大哥请来我书房吧。”

    那人立即去了。

    叶昔到的时候,叶睿依旧在练字,叶裳瞅了一眼,笑着说,“四弟红袖添香,好羡煞人啊。”

    叶睿面色不大好,瞅了叶昔一眼,低声说,“我曾经问过大哥,大哥说让我不要打暖姑娘的主意,她虽然不是人间富贵花,生于金玉,长于乡野,不卧闺阁,将来却是个会嫁入锦绣富贵地的人儿,我够不到她的边儿,免得空有相思,负了相思。”顿了顿,道,“当初你说这句话,是指叶世子吗?他的确是个金尊玉贵的人。”

    叶昔看着他,笑着说,“你只见了她一面,还放不下?”

    叶睿道,“放不下也要放,叶世子和世子妃如今都已经大婚,来江南叶家探亲了。我的确如大哥所说,负了相思。”话落,一指身边人,“这是玉珠,我收在身边的人。”

    叶裳听他这般介绍,扬了扬眉。

    那女子连忙屈膝见礼,“奴婢玉珠,见过公子。”

    叶裳看着她,“八里堡军师的妹妹?”

    那女子咯噔一下子,连忙低下头回话,“正是奴婢。”

    叶裳瞅着她,挺伶俐的一个姑娘家,他将袖中揣着的信函摊开,放在了叶睿的桌案上,对他说,“能仿得你一手好字,的确是双妙手,也是个妙人,只是可惜了,看来虽然跟在你身边,但是心却不向着你。”

    叶睿一怔,看着那纸他落款的信函,一时间极为惊异,他看了片刻,猛地转头,看向一旁,沉下脸,不敢置信地说,“玉珠,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这般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