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闻言欷歔,原来祖师爷是这样死的。
她看着凤来,“至寒功法当真有第十重?”
凤来哼道,“自然是有第十重,可是开创至寒功法的祖师爷在突破第十重时都死了,你以为千年后的你,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能突破得了第十重?”
苏风暖摇头,“我没想着突破,为什么要突破呢?”
凤来看着她,“那你想什么?”
苏风暖干脆地说,“活着就好。”
凤来又冷哼一声,“出息!”
苏风暖看着凤来,“老祖宗,您是不懂的,对我来说,什么通天大成的功法本事也不及叶裳好好的,我好好的,我们一世相守,平平安安。”
凤来冷声道,“他都保护不了自己,何谈保护你?更何谈一世相守平平安安?这世间,强者说了算。”
苏风暖道,“老祖宗,您是强者吧?在这世上,我想没有谁再比您武功更高了,是不是?可是,您觉得您过得随心顺意吗?如今您数千里奔波,也不过是为了帮人做事儿。强者就能说了算吗?还人情三个字便束缚了您。”
凤来不再说话。
苏风暖想着,她早先因为怕与凤来硬拼伤了腹中胎儿,便自己封锁了功力,没想到这些日子下来,她渐渐地发现,她的功力竟然能够在封锁的情况下,自行冲开,也就是说,她如今站在凤来面前,其实是一身功力在身,可是,脉象却依旧如云雾笼罩,连凤来也察觉不出来。
寻常来说,习武者,武功越高,自身带有的气息越是特别,比如凤来,可以将自己融于自然,寻常没有武功者,或者武功低下者,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武功越高的人,在面对她时,越会感觉到强大的压力,诚如叶睿在凤来面前,诚如叶裳、叶昔在凤来面前,都是如此。
以前的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自从她封锁了功力,功力自行运转不受她控制地冲开了封锁时,她发现,她便感觉不到来自凤来的气息和压力了。
而凤来,似乎没察觉她如今一身功力运行自如。
她的身体似乎自行地设了一个防护罩,将她罩在了防护里,她可以将别人看得清楚,别人却看不清楚她了。
这种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
昨夜,她本来可以趁着凤来睡熟,对她出手的,她想,她若是对她出手的话,她必定会重伤。但她觉得,她师傅的死还没查清,凤来是除了他和师兄、林客外,与他师傅算得上是牵绊最多的人了。
尤其是她牵扯萧贤妃、大皇子,不能轻易对她出手,有些事情,总要弄明白。
不急一时。
叶睿早就醒了,倚着栏杆看着后院草棚前说话的二人,二人说了什么,他虽然听不清,但站在他的位置,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却莫名地感觉到苏风暖与往日不太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凌驾于凤来之上的气息。
他心下有些震撼。
二人上了酒楼,凤来瞅了恍惚的叶睿一眼,冷声道,“傻小子,你真是喜欢极了这个小丫头吗?她不喜欢你,悬崖勒马吧!免得一生身在苦海,不得安生。”
叶睿恍惚尽褪,看了凤来一眼,没说话。
苏风暖随后走上来,笑着对叶睿说,“老祖宗说得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车之鉴,务必警戒。”
凤来哼了一声。
苏风暖又笑着问叶睿,“你刚刚在看什么?”
叶睿见凤来上了楼,低声说,“在看你们说话,想着是不是要启程出发了?”
苏风暖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疑问,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啊,出发了,吃过饭后,我们启程。”
叶睿感觉肩膀上轻轻地被拍了一下,一股绵绵柔柔的气息流入他四肢百骸,他挡都挡不住。顿时又是一惊,骇然她的武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明明看着柔弱没有丝毫武功的模样,可是偏偏如此大相径庭。
苏风暖自然地撤回手,对他说,“昨天的枣茶真的不错,早上能喝吗?”
叶睿面色饿随即恢复自然,点头,“能的。”
苏风暖笑着说,“那好,再要一壶。”
叶睿颔首。
用过早膳,成衣坊准时地送来了新衣,同时也交还了凤来金玉钱庄的令牌,凤来不甚在意地收起令牌。
三人沐浴收拾之后,换上新衣,出发离开了这座小镇。
在三人离开后,宝香斋和轻纺阁的两位掌柜的坐在密室里商议。
宝香斋的掌柜问,“姑娘传出命令,让我们一个月之内做空金玉钱庄,能办到吗?”
轻纺阁掌柜的道,“恐怕是难。”
宝香斋掌柜的道,“难也要做,想办法吧!姑娘如此被人挟持,我们要立即救出姑娘。”
轻纺阁掌柜的笑起来,“姑娘哪里像是个被人挟持的样子?金玉钱庄的令牌在昨夜被她轻而易举地避开那老妖婆的耳目仿造出来了,那老妖婆至今差无所觉。有哪个人质是这样的?”
宝香斋掌柜的也笑起来,捋着胡须说,“是咱们姑娘厉害。”
轻纺阁掌柜的笑罢,有些愁眉苦脸,“可是姑娘给的时日太短了,做空整个南齐的金玉钱庄,只靠我们天下钱庄的话,怕是做不到啊。”
宝香斋掌柜的道,“想想办法吧。”
轻纺阁掌柜的道,“咱们自己能想什么办法?除非借助外力,找人相助。”话落,他道,“金玉钱庄既然是大皇子的,背后如此大靠山,要想做空它,恐怕要找与大皇子旗鼓相当的势力,才能做到。”
宝香斋掌柜的道,“据传来的消息说叶世子不是回京了吗?”
轻纺阁掌柜的道,“叶世子回京恐怕是为了牵制大皇子,哪里有经历抽出人手来帮我们对付金玉钱庄?而且,京中政权之争,怕是凶险得很,即便世子能抽出身,也不能让他分心啊。否则一旦因此有了差错,我们怎么向姑娘交代?”
宝香斋掌柜的点点头,“也是,那么找谁做助力呢?”
轻纺阁掌柜的也寻思起来,片刻后,一拍大腿,“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宝香斋掌柜立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