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的麦克默多先生,我想你已经被捕了,"马文说道,“你是不能脱身的,戴上帽子,跟我们走!”
“我认为你要因此而付出代价的,马文队长,"麦金蒂说道。"我倒愿意知道,你是什么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人家家中,骚扰一个忠实守法的人!”
“这与你无关的,参议员先生,"警察队长说道,“我们并不是来追捕你,而是来追捕这个麦克默多的。你应当帮助我们,而不应当妨碍我们履行职责。”
“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对他的行为担保,"麦金蒂说道。
“无论从哪方面看,麦金蒂先生,近几天里,你只能为你自己的行为担保了,"警察队长答道,“麦克默多来这里以前早就是个无赖,现在仍然不安分守己。警士,把枪对准他,我来缴他的械。”
“这是我的手枪,"麦克默多冷冰冰地说道,“马文队长,假如你我二人单独面对面地相遇,你不会这么容易捉住我的。”
“你们的拘票呢!"麦金蒂说道,“天哪!一个人住在维尔米萨竟和住在俄国一样,象你这样的人也来领导警察局!这是资本家的非法手段,我估计以后这种事会听得更多的。”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参议员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犯了什么罪?"麦克默多问道。
“在先驱报社殴打老主笔斯坦格一案与你有关。别人没告你杀人之罪,这并不是因为你不想杀人。”
“啊,假如你们仅是为了这件事,"麦金蒂微笑着说道,“现在住手,你们可以省很多麻烦。这个人在我酒馆里和我一起打扑克,一直打到半夜,我可以找出十几个人来作证明。”
“那是你的事,我认为明天你可以到法庭去说。走吧,麦克默多,假如我不愿意枪弹射穿你的胸膛,你就老老实实地走。麦金蒂先生,你站远点,我警告你,在我履行职责时,决不容许有任何抵抗的。”
马文队长的神色如此坚决,以至麦克默多和他的首领不得不接受既成事实。在分手以前,麦金蒂借机和被捕者低声耳语道:“那东西怎样……"他猛地伸出大拇指,暗示着铸币机。
“安排好了,"麦克默多低语说,他已经把它安放在地板下安全的隐秘处所。
“我祝你一路平安,"首领和麦克默多握手告别,说道,“我要去请赖利律师,并且亲自去出庭辩护。请相信我的话,他们不会扣留你的。”
“我不愿在这上面打赌。你们两个人把罪犯看好,假如他想耍什么花招,就开枪射击。我要先把这屋子搜查一下然后再撤。”
马文队长搜查了一番,不过显然没有发现隐藏铸币机的痕迹。他走下楼来,和一干人把麦克默多押送到总署去。天色已经昏黑,刮起一阵强烈的暴风雪,因此街上已经很少行人,只有少数几个闲逛的人跟在他们后面,壮着胆子大声诅咒被捕者。
“处决这个该死的死酷党人!"他们高声喊道,“处决他!”在麦克默多被推进警署时,他们嘲笑他。经过主管的警官简短的审问之后,麦克默多被投进普通牢房。他发现鲍德温和前一天晚上的其他三个罪犯也在这里,他们都是这天下午被捕的,等候明天审讯。
自由人会的手很长,甚至能伸到监牢里。天晚以后,一个狱卒带进一捆稻草来给他们铺用,他又从里面拿出两瓶威士忌酒,几个酒杯和一副纸牌来。他们就饮酒赌博,狂欢了一夜,丝毫不顾虑明早的事。
他们这样做什么麻烦也没惹出来,案件的结局就是明证。这位地方法官,根据证词不能给他们定罪。一方面,排字工人和印刷工人不得不承认灯光十分模糊,他们自己也非常混乱慌张,尽管他们相信被告就是其中的人,但很难绝对保证认清行凶者的面貌。经过麦金蒂安排好的聪明的律师一番盘问以后,这些证人的证词更加含糊不清了。
被害人已经证明说,他遭受突然袭击时非常震惊,除了记得第一个动手打他的人有一撮小胡子以外,什么也说不清。他补充说,他知道这些人是死酷党党徒,因为社会上没有别的人恨他,由于他经常公开发表评论,长期以来受到该党党徒的威胁恫吓。
另一方面,有六个公民,其中包括市政官参议员麦金蒂,出席作证,他们的证词坚决、一致、清楚地说明,这些被告都在工会打扑克,一直到严重违法行为发生一个多小时以后才散场。
不用说,对被捕的人所受的烦扰,法官说了一些近于道歉的话,同时含蓄地训斥了马文队长和警察多管闲事,便把被告释放了。
这时法庭内一些旁听者大声鼓掌欢迎这一裁决,麦克默多看出其中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会里的弟兄都微笑着挥手致意。可是另一些人在这伙罪犯从被告席上鱼贯而出时,坐在那里双唇紧闭,目光阴郁;其中一个小个子黑胡须面容坚毅果敢的人,在那些获释的罪犯从他面前走过时,说出了他自己和其他人的想法。
“你们这些该死的凶手!"他喊道,"我们还要收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