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或坐或站的人,看着珍珠风一样消失了,只留下晃动的棉布帘子,王老汉对珍珠的来去如风很是尴尬,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儿都没有,这屋里坐着的可是有两个读书人,不是王家庄那些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的主儿,这下让人看了笑话了。
孔方和耕田现在想的却不是这个,耕田满目担忧的看着孔方道:“圆融,我们回去好好计议计议吧。”当着王老汉许多的话说不出口,孔方看了耕田一眼,点点头,两人回了厢房。王老汉看着二人的表情就感觉孔方是不会随意答应的,多半会黄了,心里又担心起珍珠来,风餐露宿这么多天,如果一个人都请不回去,那要多伤心。
而且村子里又病了好几个,请不回人去,就要眼看着那几个人死于非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巫蛊的诅咒也不是大夫能治好的,看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看把孩子急的,这是惹了什么人,居然都下蛊了,那......那珍珠有没有事儿?
这么一想,王老汉不寒而栗,在屋里坐立不安起来,不行他得问问石头,不然这次珍珠回来,就把她留下吧,千万不要再去拿蛮荒之地和巫蛊野蛮人什么的为伴了,东西不要就不要吧,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想到这里王老汉立刻去了石头他们住的院子。只是可惜什么都没问道,那些人全都鼾声如雷的睡了,这时候估计就是把他们抬到大街上,他们也醒不过来了,算了,那就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再说吧,王老汉惴惴不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圆融,你......我的意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重生]继承人归来。这和巫蛊沾上边儿,以后会后患无穷的,我们都是读圣人书的,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耕田看着孔方诚恳的道。
“伯牛,我们当时在路上遇到待人抢劫的时候,如果没有珍珠出手相救,先生和你我二人恐怕是难活着来到金陵,当时珍珠就说让我们做她的奴仆,我们也是答应了的。如你说的,我们是读圣人书的。更应该知道一诺千金,虽然珍珠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让我们签什么卖身契。给我们立规矩,给我们留足了面子。来到金陵先生去了书院,你我还不是依然要依靠珍珠过活,每人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零用钱,就是师傅现在在书院授课。一月的束脩也比我多不了多少,就算我们不是主仆,也是翁主关系。这次她有求于我,我那能不答应,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现在正是这种情况,何况珍珠对我们又救命之恩,还是布一方。我于此道就是一窍不通,也是个医者,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蛮族都知道知恩图报,珍珠救了他们少主,他们收留了珍珠和她的族人。我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难道连那些不通教化的蛮人都不如不成?”孔方平静的道。
“圆融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是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以后你的前途可就......”耕田担忧的道。
“前途,呵呵......前途,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有什么前途,圣人不是也说过吗?不为良相就为良医,我看来是做不成良相了,只能为良医了。”这么说着,孔方的的脸上也阴霾尽去,逐渐明朗起来。
耕田看着孔方的样子,皱了皱眉道:“你为良医当然很好,你的医术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可是你千万不要和巫蛊沾上什么边儿,否则不光你遭殃,还会连累身边的人,所以我劝你还是慎重些。”
孔方坚定的看着耕田道:“伯牛,人各有志,我是治被巫蛊所害的人,而不是要用巫蛊害人,怎么会连累旁人,如果你实在害怕,想和我划清界限我也能理解。”
“你......你说的轻巧,我现在还在读书,在这里不用担心衣食住行,还有零用钱,你让我和你划清界限,我去那儿呀。”耕田一屁股坐在一旁,自顾自的生闷气。
“伯牛如果是这样,那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们受珍珠的恩惠,不能不为他分忧,只想......只想......”孔方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就难听了。
“圆融你以为我是那种只会占便宜而不想付出的人吗,这不是你要做的事,居然和巫蛊有关系,我才担心的。”耕田脸红脖子粗的道。
“唉,我知道,所以才要伯牛选择,我是不会改变的。”孔方坚定道。
耕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让我去那里找管吃管坠一个月有二两银子零用钱的地方。”孔方懒得理他,耕田这人虽然迂腐了些,可是人还是不错的,不然两人也成不了朋友,只是对于珍珠,有着本能的抗拒和异常矛盾的心理,在接受珍珠的资助同时,却想要和珍珠保持距离,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对象是个女人。
这个心理孔方能理解,除却文人的风骨不说,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别样感觉,雄性就应该照顾雌性,看护领地,一个威武的狮子在阳光下甩动着他漂亮的鬃毛,身后跟着一群美丽的母狮,这才是雄性的感觉,上升到人类,虽然表现的不是那么外在,可心理上只有表现的更强烈更虚荣。
珍珠在红丝的服侍下,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如同虚脱一般倒在床上,红丝看着心疼的直掉泪,道:“松花和澄妮那两个丫头还是嫩了些,不如换她们回来,我去伺候娘子吧穿越之最萌反派。”
“说的什么话,正因为你心思缜密......办事.......办事老成,才让你伺候爹的,这么个大宅子,没有你这精明厉害的,岂不是更乱套,你就......”珍珠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红丝回头一看,珍珠已经睡着了。红丝的眼圈儿又红了,也不知道娘子在山里受的都是什么罪,这如玉肌肤现在弄的跟发面馒头似的,全身上下没块好地方,脸上被大大小小的红包占满了,身上也大同小异,有的地方都抓的破溃出血,这到底是怎么了。
红丝收拾东西出来,就看到外院的人带着张颂进来,赶紧擦了擦手,道:“张大夫好,我们娘子才睡着了,要不您去大管事屋里略坐坐,我叫醒她。”
“不用了,我在外面稍微站站,你去里头收拾收拾,睡着不妨碍我诊脉的,药店现在正忙着,要不是娘子这里有急诊,我根本走不开。”张颂和气的道。
红丝听了心里着急,可是看着珍珠疲倦的样子,实在舍不得叫醒珍珠,赶紧转身进屋,放下床帐,打帘子让张颂进来。
张颂皱了皱眉,又重重的把手按在珍珠的手腕上,一盏茶的功夫抬起手,对红丝道:“去把孔先生请来,让他也来给珍珠把把脉,这脉象里除了原来的旧病,疲劳以外,还有些别的,可我拿不准,让孔先生也来看看。”
红丝听了吓的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道:“张大夫,我家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好。”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手里端着的茶盏咯咯直响,娘子这次回来可是请治巫蛊的,不会......不会娘子也被人下了蛊.......红丝都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的瘫坐在地上了,求神求佛求祖宗,千万不要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