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次谈话汇总,五老爷还知道珍珠是金牛山的神女,如果不是这次详谈,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他早就被儿子的病占据了整个身心。
金牛山有个传说中的神庙,这他是知道的,从吴家搬来金陵城,和金牛山做生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了,吴家刚来金陵的时候也算是外来人员,在金陵受到当地大族的围堵,举步维艰,伸不开手脚,不得已才和金牛山的异族做生意。
金牛山的那几个异族其实并不像外界对他们认识的那样,只是对自己的信仰格外虔诚,反对任何诋毁和试图消灭的势力,因为弱小所有的反抗都有些激进,在不同文化的人眼里就成了异类金牌宠妃(系统)。金牛山的神女那就是他们的信仰,金牛山的人对神女的虔诚,对于经常和山里人打交道的吴老爷来说还是知道点儿的。以前和他打交道的是马家,原来是前朝大族,到了末代更是有马家的女人进宫为妃,因为参与夺嫡站错了队,被新君上来一通砍杀,马家是千层大厦轰然倒塌,大伤元气。马家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紧接着又赶上改朝换代,被大魏当成前朝外戚又一通收拾,最后把个马家逼得是躲进深山,和这些异族为伍。为了在金牛山有一席之地,马家不惜将家中的子弟送到神庙修行,那神庙就是供奉神女的,可以说面前这位,就是异族人的精神领袖,这次和自己做生意的居然是神女,这次如果和神女做成生意,以后自己再和山里人打交道可就好说多了,而马家再想做这蚕丝生意就难了,吴老爷想到这里,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和珍珠交谈。
将近午时的时候,珍珠留了吴老爷吃饭。吴老爷推辞不吃,说要回去看看,家里这几个月来乱糟糟的,他不在家里坐镇实在不放心,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一阵乱跑,珍珠就一皱眉。蛊巫立刻出去查看情况,转瞬之间就回来了,满面喜色,道:“宫主。张客卿醒过来了,药巫说就是还没力气,不能说话。已经吃了东西,看样子明天就好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张颂总算没事儿,要不然这救人不成反而成了害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珍珠一时高兴非常,回头对吴老爷道:“吴家主我就不留您吃饭了,我要去张家看看张颂,您就请便吧。”
“唉,张大夫是为了医治嘉儿才舍身试药的。现在醒过来了,我又怎么能不去看看,我们一起去。一起去!”吴老爷也高兴非常,执意要和珍珠一起去。
珍珠和吴老爷各自乘车到了张颂家,看到张颂浑身瘫软,正在床上躺着,看到珍珠和吴老爷进来。只是点了点头,依然说不出话来。吴老爷不用说。看着张家不说家徒四壁,也只能算是刚刚过了贫困线儿,很是感慨,立刻吩咐跟随的家人,给张颂家送了白银千两来,人家为了给他儿子试药连命都不要了,区区一千两银子算什么。
银子送来只是张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要,说张颂不会同意收这银子的,一千两银子对于吴老爷来说是九牛一毛,对于张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最后在吴老爷和珍珠的双重劝说下,才收下。张颂在同济堂坐堂行医,一年下来的年奉也才二三十两,这就好比吴老爷一下就让张颂中了五百万的大奖,面对如此巨款,张夫人当然不敢做主了。
张颂醒来一切就都有希望了,又过了一天张颂虽然还全身乏力,但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面对望眼欲穿的吴老爷,珍珠带着张颂再次登门拜访。来到吴家之后,这次珍珠和张颂没没有去吴公子的长青斋,而是去了吴老爷的书房。珍珠告诉吴老爷让人去找三只又肥又有大的蟾蜍——也就是癞蛤蟆,然后去头,在药吊子中炖到骨烂筋糜,成膏状就好了,然后端给吴公子吃。
吴老爷听了惊愕半晌,这如果是药的话,也太简单了,嘉儿现在吃的那副药不是动辄十几两几十两银子的,碰上个名贵药材什么的,动辄几百上千两,他家地处南方,又正直三伏天而,这三只癞蛤簌本就不需要银子,家里的荷花池里那是一抓一大把。
“真的只需要三只蟾蜍,不再需要别的药了?”吴老爷不确定的问,生怕珍珠再留一手儿。得到珍珠的肯定答复之后,吴老爷立刻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抓了十几只又肥又大的癞蛤蟆。
这件事张颂最有发言权了,他想了想,上前挑了三只,把这癞蛤蠡给厨房里去头,去头之后的蟾蜍看着既怪异有恐怖,张颂看了看,在里面加了清泉水,然后交给专门负责给吴公子熬药的小厮去了,告诉他要这药要熬上一整天。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吴老爷坐立不安的在屋里走动,珍珠在吴老爷的书房里找了一本金陵城志翻看起来,张颂现在还是满脸青灰之色,没有好完全呢,于是给自己开了一副药方,也一并让吴公子的小厮去熬了,然后从随人的药箱里拿出本医书看起来[重生]继承人归来。
长青斋的大夫们,都知道今天珍珠和张颂来了,是带来了给吴公子治病的良方来的,全都眼巴巴的盯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方子,最后什么都没等来,人家直接在吴老爷的书房熬药,让几个大夫觉的既失望又在情理之中,谁的秘方独家配方不都是需要保密的吗,做医药的,很多时候做的都是保密。
“哼,有什么可保密的,我们这么多名医给吴公子治了大半年了,也没见好,不就信他区区一个方子就能把吴公子的病治好,还如此做作,我看到时候吴公子的病不好,他怎么下台。”其中一个大夫道。其余的人要么纷纷附和,要么默不作声,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从下午到晚上这副药都没端过来,正房里的吴公子也坐立不安的,既希望赶紧吃药,又怕吃了这药之后还是失望。
“哥儿,要不你就睡下吧,我去前边问了,说这药明天早晨好了就不错了,你这样坐立不安的等一晚上也不是个事儿,睡吧!”杨妈妈看着吴公子这样,就轻声劝道。吴公子总是默不作声,说话就是:“妈妈你说这次的药能管事儿吗?”他反反复复不停的问杨妈妈,一晚上问了不下百十来次,过了子时之后,他确实倦了,困得睁不开眼了,才在杨妈妈的服侍下睡了。
第二天早晨吴公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药可熬好了?杨妈妈和屋里的妈妈们服侍吴公子起床更换衣服,道:“听说就快好了,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张大夫传过话儿来,说让哥儿不要吃早饭。”
“不要吃早饭,是什么意思?这药要空腹吃吗?”吴公子问。
“这个我倒没问,张大夫说一会儿他亲自送药过来,到时候就知道了。”杨妈妈柔声细语的道。长青斋的人全都早早的起来了,西厢房的大夫们也一大清早就来了,蔡大夫没来,他直接去的吴老爷的书房,可他没进正房,而是去了药味儿难闻的耳房,也很想看看这药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