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的这个动作,差点让红丝叫出来,这金银首饰是最娇气的,样子做的新颖别致,做工精细,平时保管都要小心谨慎,宫主怎么倒用力扭起来。
下面跪着的酗计,看珍珠的这个动作,嘴角就带了一丝笑意,没说话,低头规规矩矩的跪好。
珍珠把簪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又在头上比划了比划,对武巫道:“给我把簪子插上看看。”武巫手里托着那只空盒子,在原地呆愣了半晌,他是知道珍珠对他无意的,那为什么又让自己过去给插簪子,要说给女人画眉,插簪,可是属于闺房之乐之中的一部分,是很暧昧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武巫虽然想不明白,还是不由自主的捧着手中的空盒子走过去,接过珍珠手中的簪子,在她头上比划了比划,他就看到宫主好像眼睛在盯着盒子里面,原来不是让自己过来插簪子,是要让那个盒子过来金牌宠妃(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宫主怎么就这么别扭,她要是说一声,把盒子拿过来,他能不拿过去吗?为什么非要找这么一个充满歧义,让别人心生幻想的办法呢,捉弄人很好玩,还是怎么的,武巫心里腹诽着。
先不说武巫心中的别扭,珍珠看到盒子底下铺着的锦缎下面好像有一张折叠的白绢,上面好像有墨迹若隐若现。总算找到了,珍珠伸手把那片白绢拿过来,打开看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写到:关于王府刺客事件,尔等务必动用一切力量查清,下面落款是个恒字。此次的送首饰事件,总算是水落石出,这是恒王通过银楼来告诉自己,一切有他呢。就是大家都互相推诿扯皮,阴谋绊阻,他也会还珍珠一个真相的。
珍珠看的心头一热,恒王这是告诉她,关键时刻还有他呢,珍珠努力的平复了平复情绪,吸了吸鼻子,把白绢放到自己的袖子中,金簪重新归于奁内,抬头对那个伙计道。“这个簪子我很喜欢,但是什么都不要强求了,以后的簪子做工精美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簪子本身,货真价实才是最重要的,你们银楼本来就忙,不要再因为一支簪子耽误了正经差事。”
“将军教训的对,我们会有分寸的。正事儿要忙,这件事也不能懈怠了,东家很生气,所以簪子做好了,就差小的来送了,说将军有什么要求拒说。银楼里的能工巧匠多的是,会让将军满意的,希望将军不要客气。今天这个样子将军既然很喜欢。那我就放心了,回去和掌柜的复命了,以后有了什么新鲜花样,就立刻送来,请将军放心。”伙计再磕了一个头。站起来要走。“既然是送簪子来的,怎么能不拿银子就回去。红丝给这位戌一个元宝的跑腿钱。三百两银子的首饰银子,送戌出去吧。”珍珠吩咐道。
那酗计略站了站,就一脸坦然的接了珍珠的银子,从书房退出来,晨生陪着一直送到大门口,非常客气的送走了这酗计。晨生才要进门儿,就看到巷子口进了一辆平头儿马车,车上没什么标志,后面跟着十来个骑马的长随,等走近了,晨生看出来是吴老爷,于是赶紧跑下台阶儿,亲自在下面迎着道:“刚才我们将军还念叨来呢,可巧您就来了,您慢点儿。”晨生扶着吴老爷的手下了车。
晨生带着吴老爷直接来到书房,里面也得了信儿,看到吴老爷过来,就打帘子,让吴老爷直接进去。吴老爷带着护耳,披着狐皮斗篷,身上穿着灰鼠皮的软坎儿,他本来就胖,又穿了这么多,浑身上下棉墩墩的,像个移动的大粽子。珍珠看吴老爷进来,就赶紧站起来让座,“这时候还请你过来,实在是有要紧的事儿跟你商量。”
吴老爷先给珍珠见礼,然后把斗篷脱下来,递给一旁的小厮,从另一个小厮手中拿过手炉,抱在怀里。有那么冷吗?珍珠严重怀疑,她是女人,又是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可她基本感觉不出什么冷来,入冬以来,还一场雪都没下呢,她也只是穿了皮衣皮裙,手炉脚炉一次也没用过,屋里也只有一个熏笼,让她感觉南方的天气还真是温暖,可看吴老爷这样儿,才知道原来冬天也是很冷的。
这就是珍珠的粗心了,吴老爷先不说是年过半百的人,他可没有神庙的厨娘和药巫给专门调理身体,五老爷那能跟她这喝了神仙粥,天天吃营养餐的人比,这些珍珠都没在意过,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不解。
吴家主在屋里缓了半天,珍珠看他大概缓过劲儿来了,就道:“吴老爷今天我进宫去见皇上,无意间揽了一件差事儿,我想吴老爷或许也会感兴趣,就叫了你来商量商量。”珍珠说完看着吴老爷,没有再继续说。吴老爷也没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珍珠继续说。
“皇上的国库里没银子了,明年打仗和朝廷用度都没有着落,我跟皇上说我能借给他银子,然后让他给我官盐经营权,最后皇上和内阁的几个老臣都说让我出银子买,我最后想了想也答应了,今天交吴家主过来,就是问问,出多少银子买比较合适影殇杀君。”珍珠数着手中的念珠道。
吴老爷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认真的看了珍珠几眼,探着身子,压低声音道:“娘子让我来,是不是也打算分我一杯羹呢,这个官盐经营权,大魏上下有人愿意出百万两银子而不可得的人大有人在,这个没有价钱,只要能买来这个经营权,多少银子都出的。我愿意和娘子共同承担,到时候给娘子鞍前马后的效力跑腿儿就是了。”吴老爷的姿态放的很低,因为任凭他家财万贯,也得不来这个经营权,而珍珠能得来,他早就认了珍珠为主,这次珍珠找他来大概一是想分他杯羹,二是这么大一块肥肉,她自己看得见,吃不下,不管是什么原因,当然都要以人家为主导,这个官盐经营权,只要沾上边儿,以后就不愁财源滚滚。
珍珠当然知道古代的官盐经营权是多么的牛气冲天,官盐一直都是国家专营的,能得到官盐经营权,那就是得到了垄断国家经济命脉的许可,神庙有盐,但是她一直在想一个神不知道鬼不觉的出盐的方法,怎么把神庙有盐这件事掩盖过去,那就是除非你有官盐经营权,最好还要有一个盐场,这样就产销一条龙了。
这个想法是完美的天衣无缝的,可是怎么达到,珍珠心里一直不清楚,这件事自从她知道神庙有盐之后,就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跟皇上说,让皇上给自己官盐经营权,或者给自己一个盐场,不管事得到那一个,都可以了,同时得到,她没有那么妄想过。
可每次见了皇上都是不欢而散,那还有机会求人家的恩典,珍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魏帝那个自以为是的人,总是能有办法把自己给激怒,自己就做他忠实的臣子,做纯臣不好吗?多次和皇上接触之后,珍珠发现自己一点这个机会都没有,各种纷至沓来的破事儿都处理不清,这件事就更没机会说了,于是就搁置起来。
今天在乾清宫暖阁,恰巧碰上了魏帝和阁臣们对来年的国库银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灵机一动,那个萦绕在自己心头的计划又再次出现了,真是天赐良机,她有机会以一个拯救者的姿态说出来,还反过来让他们来求她,想想珍珠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