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支着下巴,冷冷地看着他:“你倒是挺敢猜的嘛。”
温小辉掌心全是汗,恨不能一秒消失在邵群面前。
罗睿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罗睿给温小辉使眼色:“烫到舌头了,小辉,你给我要杯冰水好不好。”
“好,你等着。”温小辉忙不迭地起身,快步走出了包厢。
包厢门一关,他长吁一口气,感觉腿脚发软,整个人都脱了一层水。他狠狠捶了自己两下,恨不能弄死自己。
温小辉你个傻逼,你个大大大傻逼!
这件事有太多的可能,如果所谓的把柄真的是裸-照,那么就涉及邵群知不知道裸-照是洛羿给他的,要是不知道,那他刚才的问题就把洛羿暴露了;如果那所谓的把柄不是裸-照,以邵群的聪明和联想能力,他就把自己有罗总裸-照的事情给暴露了,无论如何,他已经陷入了完全的被动,接下去恐怕要任邵群宰割了。
他狠狠拿脑袋撞了两下墙,恨不能撞死算了。
在外面冷静了足有五分钟,他才重新回了包厢,给罗睿带回去一杯冰水。
罗睿坐在邵群的对面,拘谨地缩着肩膀,僵直着背,微低着头,明显非常紧张。
邵群则是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温小辉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坐了回去:“来,水。”
罗睿接过水,一饮而尽,他抬头的时候,温小辉看到他的耳朵都是红的。
温小辉鼓起勇气看向邵群,没想到的是,邵群没有再就裸-照的问题难为他,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朋友开了个西点店啊,不错,店在哪儿?开业了我去捧个场。”
“还没装修好,等开业了一定给邵公子送个大蛋糕。”
“好哇。”邵群拿出手机,很随意地说:“留个电话吧,我等着这个蛋糕。”
罗睿还没说话,温小辉立刻道:“他刚从国外回来,马上要换号了,换了号我再告诉你。”
邵群的手顿住了,他失笑道:“温小辉,你在防着我?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总是做出一些让我无法理解的事。他不会刚好是你男朋友吧。”
温小辉窘道:“不是。”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见个人就要上吗?我看上去有那么闲?”
“……不是。”
邵群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一个……故人。”
“啊?”
邵群的眼神呈现一丝茫然,转瞬即逝:“一个以前的同学。”
温小辉才没空陪他怀旧呢,他只知道要保护好罗睿,这么多年来他像母鸡似的护着罗睿,他是绝对不会让邵群这匹狼染指这只小鸡的。
邵群也觉得扫兴,就没再问。
吃人各怀心思地吃完饭,温小辉拉着罗睿急匆匆地走了,只是临走前,邵群那种审视的眼神,让他知道裸-照的事没完。
从饭店出来,罗睿做了个深呼吸,哀声道:“北鼻,那个人好可怕!”
温小辉抱着他,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一口:“不怕不怕,没事了。”
罗睿还是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我应该听你的,不该来的,他给我的感觉……就跟披着人皮的野兽似的,看人的眼神都是那种往肉里盯的。”
“我都早跟你说过了,所以我不愿意见他。”温小辉叹了口气,“其实只是他不屑于在我们面前装罢了,我见过他在社交场合的样子,也是风度翩翩呢。反正这个人,能少接触就少接触,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扑上来咬人。”
罗睿顺了顺心脏:“是的,一定要离他远点……对了,罗总那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裸-照不是洛羿拍的吗?难道是洛羿把照片给了邵群?”
温小辉深深蹙眉:“我不知道,邵群的态度让我根本确定不了那个把柄不是那些照片,可不管是不是,我都暴露了,怎么办妈的,我怎么这么傻逼啊。”他又狠得捶了自己两下。
罗睿拉住他的手:“算了,你怪自己也没有用啊,话都说出去了。”
温小辉哭丧着脸:“我该怎么办啊。”
“你跟洛羿商量一下?洛羿那么聪明……”
“这怎么能轻易跟他说啊,万一真的是洛羿吧照片发给邵群的,那……”
罗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惜他跟温小辉一样,脑容量不那么充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小娘炮蹲在街角,均是愁眉苦脸,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最后,罗睿很没种地说:“要不,你别告诉洛羿了。”
温小辉闷声道:“为什么。”
“就算是洛羿干的,他也是为了你吧,你再去质问他,多伤人啊。”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洛羿干的这事儿,就算是为了我,也太……太可怕了呀。”
罗睿小声说:“是蛮可怕的。”
“而且,拿这些照片去威胁罗总,邵群又不出面,罗总肯定以为是我干的呀,以后他会不会找机会报复我们?”
“他应该不敢吧。”
温小辉抱着脑袋,狠狠搓了搓:“不行了,我脑子要炸开了,小妈,你知道我这个人藏不住话的,我必须得去找洛羿问清楚。如果邵群不知道是洛羿发给他的,那现在估计就能猜到了,我得提醒洛羿想对策,万一洛羿什么都没做,我却把自己有罗总裸-照的事告诉了邵群,我也得找洛羿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之,我得告诉洛羿。”
罗睿小声说:“小辉,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很后悔了,我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开瓢透透气。”
罗睿摸了摸他的头:“小辉,我看你这样好辛苦,周围的环境好复杂。不行你就辞职吧,你来跟我一起开店,我养你好不好。”
温小辉感到一阵窝心,他搂住罗睿的肩膀:“等有一天我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找你养我。”
“那就现在吧,我们单纯点生活不好吗,有吃有喝,每天开开心心不好吗。”
温小辉叹道:“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