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善说:“小水是农村妇女,她也能知道去报社告状啊?!”
田中正就叫道:“田书记,他们这是串通一气的,挽了套子让我们钻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得好听,难道我这脚指头就白白断了不成?你们是村民敢伤害乡党委书记,要是县上干部就敢伤害县委书记,要是中央干部,那也就敢伤害国家主席了嘛!”
田有善说:“中正,你太激动了,你到后房去安静一会儿吧!去吧!”
田中正拄着拐杖从客厅走掉了。
小水说:“田书记,我是中学毕业生,我能不知道报纸的作用吗?我先是到公安局去申诉,可我见不上局长,走投无路我才去州城报社的!”
田有善就又笑了笑,说:“是这样吧,这事情算是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要管的。金狗,你领小水先回去,我要亲自主持常委会议,研究复核这事,争取很快给以答复。金狗的做法不错,应该表扬你,以后下边有什么冤案的,你都可以领着来找我。改革时期嘛,少不得出现这样怪事那样怪事,我这个书记在台上一天,我就得管一天的事,有个电影叫《七品芝麻官》,封建时代的县官都讲究‘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更何况共|产|党的县委书记?!”
金狗便道谢几句,和小水出门走了。
两人刚走过门前的花坛,田有善家的门里就哗地泼出一盆脏水来,小水一回头,田中正的脑袋在窗口一透,忙又缩了回去。小水气着说:“咱前腿一走,他就泼脏水,恨死咱啦!”
金狗并不回头,只是说:“他们要不恨才是没有世事的。小水,你今天厉害得很嘛!”
小水说:“你要不在场,我哪儿有胆?我说得有差错吗?一上了胆儿,我觉得我嘴巴还利哩!那公安局长还给我发歪,他能当场吃了我?田有善这人还行。”
金狗笑了笑。
果然,两天后,县委书记田有善在电话上告诉金狗:经过研究,雷大空不予正式逮捕,但要拘留十五天。金狗申辩:既然雷大空属于正当防卫,为什么还要拘留十五天?是不是田中正是领导干部而要考虑他的利益,也是不是以此显得公安局抓雷大空不是错而是有理的?金狗据理力争,田有善则施加压力,竟说出他已经知道金狗和小水的关系,也已经知道了金狗和田中正的关系,要金狗“不要被别人说是有挟私仇的闲话呀”!金狗当下气得脸色*发青,要反驳时,田有善的电话却放下了。
既然如此,金狗就以州城报社记者的身份回到了两岔镇,在民间调查田中正的恶迹。而同时福运、小水四处造舆论,扬言要到州城上告田中正强||奸民女未遂而伪造证据的诬陷罪。蔡大安和田一申害怕了,因为这些伪造的证据都是他们具体干的,便连夜进白石寨见到田中正,田中正又连夜去见县委书记,遭到一顿大骂:“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才害怕了?!你回去吧,我给公安局长讲,还是把雷大空放了算了。我告诉你,金狗不是当年的金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去给金狗说软话!”田中正便回到两岔乡,让蔡大安给画匠送去了两瓶虎骨酒,软硬兼施说了半宿话。第二天,雷大空就被无罪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