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奇怪的看着新来的大掌柜,“原来的帐都送到护国寺了,我现在记得都是当天的帐,铺子里没有隔夜的帐。”
“没有隔夜的帐是意思?”大掌柜皱眉道。“就是我们只管记一下当天铺子里提了多少担粮食,买了多少,别的一概不用管,这帐送到护国寺就不用我们管了。”账房笑着道,“这可是小的管过的最轻松的帐了,一点儿心也不用操。”新来的张掌柜,半天都没明白过来,还有这么记账的?
“那就从现在开始记账,一定要完整,账目混乱,以后可如何是好,也不是做生意的好兆头。”张掌柜吩咐道。
“大掌柜这可不行,这是苏公子严格吩咐下来,一定要这么做,否则就给辞了回家自己吃自己,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张掌柜你不能才来就砸了我的饭碗呀。”账房王先生大呼小叫,所有人都跑来看是怎么了。
“谁要砸了你的饭碗呀,我是不是让你规范着做吗,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张掌柜生气的道,顺手把看热闹的伙计赶走,关上门。
“我遵从的可是公子的规矩,大掌柜才来了一天就要改规矩,不知道大掌柜是意思,这光我们一家改了也是不行的,这么多铺子可都是这么做的”王先生气鼓鼓的道。“其他的也慢慢改过来就是了,苏姑娘进宫侍奉皇后娘娘去了,这学好了规矩就要是爷的女人了,这做了爷的女人怎么好还抛头露面的,以后她立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规矩,都是要一一改过来的。”张掌柜道。
“?以后公子就不回来了,这么说着铺子以后就是王爷的产业了?”王掌柜的道。“当然。”张掌柜想也不想就傲然答道。王掌柜的一听就开门出去了,急三火四的找到大掌柜把刚才的对话一说,大掌柜正在外面看着卖米,听了对着王掌柜的吼道:“你胡说,公子辛辛苦苦掏银子,到处欠人情,还不是为了皇上,为了吴王千岁的差事,为了京城的百姓有粮食吃。现在稳定了,你居然说王爷要来接管这铺子了,你发的疯,这铺子哪有王爷的一分银子,这都是戒色大师,靠着自己的德行布施来的,王爷就是晕了头也不会这么做的,不然以后谁还会为王爷办事”大掌柜劈头盖脸的,也不容王先生解释,就大骂了一顿。
王先生委屈的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证明这不是自己担心,也不是无根无据的,张大掌柜确实是这么说的。
两人在前门一个说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外面卖米的越听越像是吴王要夺了苏萱的铺子,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吴王怎么能这样呢,这铺子没有他一分一毫,人才弄到宫里圈起来,这里立刻就开始抢班夺权了,这不是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了吗,这真实人品问题。
吴王这一天都在德馨斋等着粮行的消息,想看看这斗争是怎么进行的,粮行的人在没有苏萱的情况下,怎么应付,不过他们就像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怎么也跳不出自己的手心。第一天问的结果就是账房的王先生和张掌柜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出,被原来的掌柜训了一顿,吴王微微一笑,这让一天到晚见惯了宫斗,夺嫡之战的吴王怎么看得到眼里,手段低劣不过尔尔,吴王并没有把这事放到心上。
第二天早朝,吴王早早就起来,收拾停当,骑马上朝,人刚出了王府这趟街,就看到许多的百姓都盯着自己看,怎么了,这事状况,自己有那不妥当吗。丁柏看着周围面露恨意的百姓,立刻提高了警惕,让护卫把吴王护卫在中间,“就是这个狗屁吴王,要抢了苏公子的铺子,以后我们就又没米吃了,就又买不起米了,这些王子皇孙的都要喝我们血吃我们的肉,跟他们拼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这百姓们就像蝗虫一样冲着吴王扑过来,“保护王爷保护王爷”丁柏大声的喝道。
百姓们并没有扑过来找吴王拼命,而是扔了许多砖头瓦块,烂菜叶子,扔鸡蛋的几乎没有,因为这还要留着还盐换油呢,讨伐这混蛋王爷,也不能败家不是。在一阵杂物垃圾风暴过后,吴王一行人退回了王府,王府大门加强警戒,大门紧闭,在有人靠近王府一百米的范围内,就要立正,然后自报家门,否则就以暴徒论处。
吴王府一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出去采买的下人,好多都吃了排头,不是没买回东西来,就是被莫名其妙的人打了,或者干脆人家有东西也不卖给吴王府的。这下吴王彻底懵了,第一时间请了镜先生,汤臣等一众谋士过来。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等听吴王把这前因后果一说,大家面面相觑,都看着吴王道:“王爷,你派人去粮行干?”“我这不是想,以后粮行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行事会便宜些,哪知道粮行的大掌柜这么难缠,我还都没做呢,就出不得门了。”
“爷,不得不说你这次行事确实莽撞了,蜀王千岁掌控大齐粮行也不是一日半日了,也没见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过去何记两行,这次的米价事件还没有完,爷就急着抢过来,以后让苏姑娘怎么想,让为爷办事的人怎么想。苏姑娘可不是仅仅一个粮行这点作用,她的用处大了,爷这不是要杀鸡取卵吗?爷这么做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商量”镜先生着急的道。
“她以后怎么也是爷的女人了,她又是无父无母的,他的东西还不是爷的东西,我派个人过去怎么了。”吴王气急败坏的道。
屋里的众谋士张大嘴巴看着吴王,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贤王吗,怎么说出这等无理的话来,别说苏萱现在还不是他的女人呢,就是他的女人了,就是这些粮行是嫁妆了,那也得苏姑娘同意了,和软着些,哪有这样,派个人去了就开始收编,就是苏萱不说,手下这帮人也不答应呀。
“即是这样,爷何苦派人过去,让苏姑娘管着不是一样的吗,以后有了事情也好分辨。”汤臣看了吴王一眼,小心的说道,“如果这粮行实实在在掌握在爷手里,以后出了事情可要都算在爷头上了,爷这是何苦来的呢。”
吴王现在也冷静下来,只低着头吃茶,不说话了,半晌才一脸别扭的道:“那如何是好,难道要本王去跟那些刁民解释不成?”大家看王爷是想明白了,汤臣就站起来道:“这个时候王爷都不要说了,因为这时候你不管说,都没人听,只有苏姑娘能澄清此事,还是请苏姑娘出面的好。”
他们在这里议论着,金銮殿上老皇帝那里也得了消息,老皇帝脸色就不好看了,你说这事儿子办的是欠考究,就是抢粮行吧,怎么就不计划的周密些,否则怎么会让这些刁民挟持。转头一想都是苏萱不好,不就是要她个两行吗?就聚众滋事,攻击皇子,养的都是些刁奴。
可是这事要是怪苏萱,那也说不过去,自己儿子明抢在前,人家苏萱还在皇宫大内都不知道呢,老皇帝对着耳语的元喜摆了摆手,让他退到一旁,接着朝会。坤宁宫的蜗居里,苏萱正在陪在皇后身边礼佛,因为吴王府的侍妾韩姑娘怀孕的缘故,皇后礼佛更虔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