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啊~”
安和顿时觉得半边身子僵了僵,小声嘀咕道:“谁是你夫人!”说罢往旁边挪开了一寸。
“你啊~”云庆追过去一寸,理所当然道:“婚都结了,适才你也与我同食同饮结了发,不是夫人是什么?”
安和辩无可辩,微红了脸,亦红了眼,她将之前婚礼的一步步又在回想了一遍,才好像终于明白她当真是与云庆成婚了,不是与别人,就是她二人。再看案上的红烛,床上的红帐,身后的喜褥,就更是真切了。
“夫人啊~”云庆将手搭到了安和腰上,安和这回是整个身子都僵了,“成婚之礼吧,其实有虚有实。”
她边说手边在安和腰上乱摸,安和耐不住,扒开她的手,又往旁边挪了一寸。结果云庆也跟着挪了过来,手又搭到了安和腰上,继续道:“虚的吧,就是那些礼节,我们已经做完了。”她故意贴到安和耳边,继续道:“还剩实的,我们还没…”
安和捂着发烫的耳朵突然道了句:“我有点饿。”
云庆:“……”
安和之前是毫无胃口,多日不怎么进食,今日又劳累一整日,到这会儿确实饿了。
云庆只好悻悻地收回手,起身去看案上那些摆的整齐寓意吉祥的糕饼小食,捡了五六样,端到安和面前,殷勤道:“夫人请用。”
安和将要接过筷子,云庆又不许了,她拉过椅子,与安和相对而坐,夹了一块白米糕送到安和嘴边,“我来喂夫人。”
安和羞笑着吃了几口,便不要了。
云庆:“就饱了?”
安和轻怨道:“被你这样看着,如何吃得下。”
云庆:“夫人今日极美,忍不住多看两眼。”
云庆眸中情意深深,安和被她的目光灼得脸红耳热,只好抬手去挡她眼睛。
云庆将手中的碗筷放到一旁,倾身向前,凑到安和面前,先是看她眼睛片刻,又向下移了目光到她唇角,那里有一小点白米糕的粉末残留,云庆便伸了舌尖舔了上去。
湿热的触感只有一下,安和的呼吸就乱了起来。
云庆坏笑着稍稍离开安和,但见安和长睫忽闪,眉目动人,她又忍不住凑到安和的眼角亲了一下,随后又觉安和的耳朵很是可爱,又凑到侧边去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这亲一下,那亲一下,亲着亲着,云庆也笑不出来了,呼吸也稍急促,“夫人,我……”
安和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抿着唇等她下文。
云庆没再说话,而是缓缓伸手去解安和腰间的玉带。
安和微低着头,却突然嗤笑了一声,“你手抖什么?”
“哪有,你看错了。”云庆讪笑两声,掩饰性地甩甩手。
安和拉过她的手,才觉她满手心都是汗,安和就更觉好笑。
“夜深了,是该歇息了。”安和起身将云庆拉到一旁,着手为云庆宽衣。她突然想起一些事,便顺口问道:“蕃国犯境,孙将军求援,难道也是假的吗?你不去良州当真能行?”
云庆心中哀叹一声,安和果然还是提到了此事。待安和为她脱去吉服外衫,她转身过来面对安和,“明日…”云庆有些不舍,“明日我就真的要去良州了。”
安和正为她理中衣衣襟的手停了停,随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也的确想在去良州前,与你将这婚成了,以便你安心,我也安心。”云庆帮安和褪下外衫,“只不过一切仓促得紧,已觉对不住你。结果婚后第二日又要分开,我……”
云庆转身将衣衫搭在架上,就被安和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安和抱得很紧,云庆知道她也不舍,她覆上安和的手,轻轻拍了拍。
安和埋首在她背上,闷声问道:“此一去,要多久?”
根据目前的形势,若无其他突发因素,如蕃国统帅暴毙、蕃国几个部落内讧等,云庆预估此战至少一年之久,可她不愿让安和太忧心,开口只道:“约半年左右。”
“再回来,又是隆冬了呢。”安和小小地轻叹了一声,“明日,何时启程?”
云庆转身回抱住安和,抚着她的乌发,无奈道:“一早。”
云庆说一早,安和知晓那必是很早就要走。
安和从云庆怀中起来,将她拉上床榻。
云庆刚想凑上去,却听安和命令道:“躺好。”
云庆:“……”
云庆只好乖乖躺下,安和为她扯来薄褥盖好。
“那个……”云庆见安和这意思是要直接睡了,赶忙提醒道:“夫人,你可听过洞房花烛夜?”
安和看云庆那幅不情愿睡去的样子,觉得好笑。俯身过去,一手撑在云庆枕边,一手抚上云庆的脸,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你还想这些?”
云庆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可是,新婚之夜诶,一刻千金啊……”
安和迷蒙着眼,俯身轻吻了一下云庆的唇,“等你凯旋再说,”她手指划过云庆的下巴,“要给你留个念想,这样你才会快些回来。”惹得云庆无比哀怨。
“那再亲一下。”云庆鼓着嘴示意。
安和便笑着又吻了一下她,结果刚要撤开,就被云庆一手揽着后背,一手扣着后脑又按了回来。
云庆回吻着她,起初温柔无比,但似不满足,便渐渐用了力。舌尖悄悄探出,舔到了温软,再往里探去就受到了阻碍,那怎么能行,一再努力试探,终于得了空隙,撬开了牙关。
吻得用情,云庆的手也开始在安和的背部游走。安和已被她吻得软了身子,至两人忘我时,云庆一用力就翻身将安和压在了身下。
云庆动情地看着安和含春的双眸,二人气息交接,一派甜腻。云庆忍不住又贴上去吻了她的嘴角,脸颊,耳垂,还坏心眼地添了一圈。
心中一阵酥麻,安和忘情地娇“嗯”了一声,燃了云庆一直压着的心火。
随后云庆的唇向下走去,点上安和柔嫩的脖颈。安和闭着眼,微仰着头,配合着她的动作,面上已不知红成了什么样子。
云庆左手摸到了安和中衣的系带,可惜手抖,半天没找到哪根带子是该扯拽的。安和只好伸手过去,将对的那根带子递到她手里。
如此,安和是默许了,云庆就放心了,手下轻轻一拽,然后咬着安和的衣领,一撇头,就将安和肩颈处的衣衫扯开了大半,白皙的肩膀就现在了眼前。
安和喘得厉害,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云庆的肩,云庆似得到了鼓励般,胆子越发大起来。
身皎皎而似雪,心飘飘而欲仙。渐渐地,□□越烧越旺,春光越来越盛。小小的方寸之间,满是难抑的情动□□和蚀骨的悱恻缠绵……
……
承天宫那头,两位公主被送往昭福宫后,礼官本打算设宴,一是为了庆贺长公主的婚事,二也是为了皇帝的生辰。
然而,却被皇帝制止了。除了顺便为皇姐了却一件心事,他并无庆贺任何事的心情。强捧着笑脸应对完皇姐的婚事,他已无力再应对其他。
他不想看见这些朝臣们。他们中有多少人曾与季甫表过忠心,有多少人在背地里骂过他,表面却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若是今夜季甫成事,又会有多少人明日就会向季甫屈膝。
这帮人食他俸禄,却什么都不知晓,连忠心够不够二两称都未可知。
他也不想看见那些看起来卑微如蚁的内侍和婢女们,他们总是以小人自居,显得低声下气,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大树攀附,一旦攀上,就不知会做出什么胆大包天之事。
他越看他们越烦,一挥手,礼乐停歇,命于让屏退了所有人。
偌大的承天宫很快陷入了一片静寂,他孤零零一人坐在龙椅上,十分落寞。今夜,这宫里处处是红色,先是杀气伴着鲜血的红,后是喜气伴着吉庆的红,皇帝有些恍惚。
“阿公,”他怔了好久才开口。
于让:“老奴在。”
皇帝:“父皇当年可也曾觉得这位置十分孤独?”
于让未直接回答,而是道:“先皇有许多要做的事,常常终日劳碌,从未得闲暇去体会孤独与否。”
皇帝:“是啊,父皇勤政,又多壮志,无暇自怜自艾。”
于让:“老奴知晓,陛下亦有壮志在怀。”
皇帝叹了口气,“过了今日,朕就要亲政了。以往朕只用盯着季甫,朝中哪里出了错,也是季甫的错,怪不到朕头上,今后,对是朕的,错也是要朕担了。”
于让:“陛下无需担心,历代帝王,未有全功而无过者,有错,改了便是。”
皇帝:“父皇也会犯错吗?”
于让想了想,“老奴不该妄议先皇,但先皇也会。”
听到父亲也会犯错,皇帝似乎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将人带上来吧。”
没过多久,一身脏污的季甫蹒跚地迈入了大殿,背也驼了几分,满脸憔悴不堪,顿时有了老态龙钟之感。
皇帝:“赐座。”
季甫十分意外地吊着眼看向端坐在他刚刚坐过的龙椅上。
搬过来的依旧是平日他常坐的那把木椅,只不过这次他并未坐下。
皇帝看了看御案上那顶季甫的官帽,“季相想必是坐过了朕这把椅子,故而看不上那把普通的了。”
季甫依旧不言。
皇帝倾身向前,盘着胳膊趴到了案上,眨眨眼,“好歹君臣一场,季相就没什么话要与朕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