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庆被安和问得语结。她该如何回答?安和的确在她的许多计划中,她也的确没少利用与安和的种种,但她那颗心,也的确一直是真的。
“我知晓口说无凭,可我若说这里”云庆指指心口,“从未有假,你可会信?”云庆因慌乱而有些急切,她从未想过安和会这般在意这种事,若是安和不肯信她,该如何是好。
看着安和的神情并未因她的话有任何改变,云庆的心悬得老高,“莫非你已听不进去我的话,还是你已决定要做什么?你……”云庆已经做好了准备,若安和转身离去,她会立即将她抱紧。
安和并非要与云庆怎样,便是云庆从头到尾待她都是假的,可她早已身心都交付出去,如何也收不回来了。她只是心中憋闷,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她不禁扪心自问,若是云庆没有真心,她要如何?她竟发现虽然心会如刀割,苦痛难耐,可说到底,眼前这人她还是喜欢。
若是如此,还有什么可问?信不信,又如何呢?
安和凑近云庆,突然泛了泪上来。云庆受不了,抬手为她去擦,却被安和打掉。
安和攥着她的衣襟,虽在流着泪,神色却十分强硬,“反正你我已成婚,你的心曾有几分真我不管,此生你人是我的,你的心也要是我的,全都要是我的。”这几句话,照安和的性子,根本说不出来,因而说到最后,已然有些祈求的意味在。
又生着云庆的气,又有些委屈,又讨厌着自己没骨气,安和的泪水早已滂沱而下。可她不想示弱,于是狠狠吻上云庆的唇,以表示自己适才的话不是祈求而是命令。
原来安和不是要离开她,云庆悬着的心瞬间踏实下来,听着安和强硬的话语,甚至满心喜悦。
唇齿辗转间,安和些许霸道地撬开了云庆的牙关,咸咸的泪水徇着缝隙流入,云庆忍不住去抱安和,又被安和阻止,云庆有些委屈,双手茫然不知该放在何处,只好抓了身边的蒿草。
待到亲吻由最初的发泄渐渐变得火热,气息交缠的二人已经难分难舍。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云庆忘乎所以地去解安和衣衫的系带,又被安和打掉,她些许失落,想着:也好,毕竟荒郊野外,是不好做什么进一步的事,只是亲吻也不错。
可刚刚打消某个念头的云庆却发现有双手正在她革带上摸索,很快铜扣松解,外袍半开。
蓬草在夜风下泛起波浪,马儿嚼着嫩草,偶尔打个响鼻。
不远处有一大片蓬草被压倒,成了天然的席子,上面铺着二人的衣衫。
这回,占据主动的不是云庆。
啃咬过云庆的唇、耳下和脖颈,是细嫩的触感。每一下亲吻,安和都是由重到轻再到重,似乎都在无声地对云庆说着责备又说着爱意,最后宣示着占有。
云庆十分配合安和,任取任夺,她只觉边发着脾气边与她行事的安和分外可爱。以往为数不多的两回,她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顺其自然地了安和,并未想过自己应当如何,但如今,她想她应当早些将自己也交于安和的。这样的话,想必安和就不会胡思乱想,猜疑她的真心了。
安和虽心中有气,吻得有些重,可手上却十分温柔。见云庆要伸手求抱,安和赶紧将她拥紧。随着指尖滑动,安和细心地感受着云庆的反应,生怕弄疼她分毫。
良久,许是终于得了法,云庆哼唧出声,安和却吓了一跳,以为她不舒服,立刻吻了吻她,意图安抚。
肌肤相贴,感受着云庆真切地被她抱在怀中,安和情动不已。
她并非不知云庆是真的喜爱她,可她期望的是彻头彻尾,毫无保留,不杂一丝它意。她也惊讶于自己的贪心,曾几何时,她还只期望能伴在云庆左右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而今真的伴在左右了,她又期望云庆从头至尾予她的情意都是纯洁无瑕的,当她得知云庆的那份心似乎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纯粹时,便如鲠在喉,难以安心了。
可此刻,连日的不安被交融的□□冲散,安和细细密密地吻落在云庆的颈下和侧脸,她心想,便是云庆待她没有彻头彻尾,毫无保留,她也认了。
待攻城略地暂告一段落,安和趴伏在云庆身上,不再动作,二人急促的呼吸渐归平缓。
云庆反手抱住安和,迷蒙着眼睛看着群星闪耀的穹顶,些许气弱地对安和道:“我爱你。”
她明显感到伏在她身上的安和身子一僵,随后就有一股股湿热的暖流滑到自己身上,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许是浩渺的星辰过于摄人心魄,许是怀中人的温热过于暖人心窝,又许是缠绵之意尚未散去,云庆心里既空又满,也有泪流了出来。
“我想了下,好似从未对你言说过喜爱。令你不安,是我的错。”云庆随意扯过一件衣衫盖到两人身上,随后收紧了双臂,幽幽道:“我想,若我是男子,还是喜欢你,娶你反倒名正言顺,若要安抚陛下,我大可交权不干,做个闲散王爷。若我是个无权的公主,无涉政事,还是会喜欢你,但是要如何娶你,恐怕我得想想,若是不行,就带你私逃吧,逃到深山老林里藏起来,或者逃到庙里做对假尼姑,再不行,就逃到蕃国来,或者逃到海上去。”她偏头问安和,“可能会有些凄苦,但,你会同我一起的吧?”
安和沉浸在云庆那句久违的剖白中还缓不过来,没空理她的胡扯。
云庆只好继续道:“我承认,我确有利用你我的关系,利用你我的婚事,但我待你的每一字一句,未有不是真心,你能听到的,你来听听。”
云庆示意安和趴在她心口听她的心跳。
安和不理她,只是将泪水鼻水都蹭在她肩上。
云庆柔声道:“其实,你颠倒了因果。我是先要娶你,又觉亦可利用这门婚事安抚陛下,一举两得,而非是为了安抚陛下才与你成婚的。以往总总,皆是如此。”
安和细想了一下,果然按云庆这般解释,也说得通。
“这么说,又是我的错了。”不想承认是自己无理取闹的安和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云庆:“怎么会,都说了是我不好,我若早些与你说清道明,你就不会自己胡乱猜疑了。”
安和:“我怎么听着还是我的错呢?”
“我的我的。”云庆宠道:“都是我的错。以往的利用,也不过到你我婚事为止,日后都不会了。”云庆偏头看安和,可怜兮兮道:“夫人呐,以后误会我什么都行,这份心意就别乱想了吧,刚刚心口疼来着。”
安和有些窘迫,小声嘟囔道:“你还是在怪我。”
云庆吻在安和耳畔,撒起娇来,“给揉揉。”
安和只好给她轻轻揉着胸口。
云庆舒坦地闭上眼,“原来我家夫人也是敢与我在荒郊野外做这种事的人呢。”说着嘿嘿笑了两声。
“你美什么!”安和低头又在她胸口轻咬了一小口。
云庆睁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和,感慨道:“我竟不知你生气的时候会这般主动,好似全然变了一个人。往常我一逗你,你便红了脸,今日竟如此不同,看来我对你知之甚少呢。”
安和羞于与她对视,脸埋在她胸口,吸了吸鼻子道:“你……可是被我吓到了?”
云庆含笑,“怎么会,喜欢的很呢。”
“骗人。”安和娇嗔一声,似是不满足,又道:“骗子,总是骗我,天天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字眼或者接不上的话,并不是我的问题,我也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