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勾出一个僵硬地笑容,颤声问道:“怎么了?”
“你过来。”
“我不太想过去。”
“你过来。”
“能不能不过去?”
“你过不过来!”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
见她快步过来,甄衍的脸色好了点,正要开口,这货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饶命啊!大仙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只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呜呜呜饶了我吧!”
听罢甄衍的脸又黑了,连带原来要说得温言软语都忘了,“你又干什么了?”
锦鲤自捂住眼睛假哭的手缝里瞄了瞄甄衍,貌似他还没发现脸上的手印,便放了心,利索之极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回去盛饭了。
留下一脸匪夷所思的甄衍在床上。
然而好景不长,甄衍自洗脸的水盆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跟锦鲤的反常联系起来便明白了,一把捞出木盆中午睡的锦鲤扔在桌上,掐了诀定了原身,随后不紧不慢的用布擦着剑。
“你你你!甄衍你要干嘛!”锦鲤发现变不了人身了,欲哭无泪。
“你不是做梦都想让我红烧么,今儿个便成全了你。”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化人!”
“嗤!不如我红烧了你,也好成全你做一只文化妖的念想。”
“呜呜呜!甄衍!刀下留鱼!”锦鲤情急之下大喊,“你摸摸!摸摸我的肚子!”
“啧,鼓鼓囊囊,想是鱼油很多,刚好我重伤未愈,给我补补身子。”
“甄衍~!相公~!”锦鲤拿鱼鳍捂住眼睛,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这里面是你的孩儿们啊!”
一句话把甄衍雷的外焦里嫩,是了,怎么把这茬事情给忘记了。他连忙把锦鲤变回人形,“你说什么?”
锦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甄衍怀里,“你个负心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好狠的心啊!”
“可,不是昨夜才…”
“不要拿我们鱼和你们人相提并论!我们鱼排卵期长!卵子多!一击即中!”
甄衍怀疑道:“真的?”
锦鲤闻言跑到窗前撩起裙子就要往下跳,被甄衍一把抱住,兀自还在哭喊:“我不活了!这个小冤家不认亲儿,真真要逼死我啊!你放开我!你让我死!”
随着锦鲤的哭喊,一时间楼下聚满了人,皆是指指点点。甄衍额角青筋直跳,哄着劝着把窗户关上了,拍着还在抽抽搭搭的锦鲤的背,踟蹰着又问了一次:“那个,你真的有孕了?”
问完他就后悔了,锦鲤闻言又撩起裙摆要往下跳,他马上眼疾手快的抱住拖回床上,小声哄着,“好好好,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锦鲤一颤一颤耸着小肩膀,“那你认不认我们?”
“认,认,认…”
“那,那你亲我一口。”指指自己的小脸。
甄衍盯着锦鲤艳若桃李的脸庞,咽了口口水,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只是还没亲到,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
“哎哟!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的这就走这就走!”小二只是上来询问饭是要下去大堂吃还是送上来,没想到就撞破人家好事,当即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了出去。只是屋里的气氛一被打破,甄衍再也不好意思亲了,摸了摸鼻子说:“我下去拿些吃的,你安生待在楼上。”态度别提有多温柔小意了。
锦鲤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要吃云片糕,你去买来给我。”
“好好好,你且等着我。”
甄衍刚一出去,锦鲤就癫狂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朝着西方江陵城的方向郑重其事作了个揖。
感谢万能的张寡妇!
甄衍再次到云片糕店的时候,心善的老伯一眼就认出他来,因他昨日去而未返,老伯还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不过云片糕还是给他备着的。
甄衍笑着接过云片糕,转身就与拿着青柄剑的华清派弟子迎面碰上。为首一人面如冠玉,唇色如樱,眼眸清净无波,发髻一丝不苟的束在纱冠里,身着白色道袍,整个人都散发着如水一样温润的气息,不由叫人心生亲近之意。
一如,以前的他一样。
甄衍将脊背挺直,大步离开了。
“宋师兄?怎么了?”一名弟子问道。
那人朝着甄衍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笑答道:“无事,许是眼花了,我们走吧。”
待回房后,饶是迟钝的锦鲤也看出甄衍心情不大好,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关心一下,毕竟刚才两人才‘私定终身’,可又怕甄衍发起火来,殃及她这尾池鱼,索性闭嘴朝嘴里塞云片糕。
锦鲤正塞着,甄衍问她:“小鲤鱼,你有父母家人么?”
锦鲤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又朝嘴里塞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或许有,但是我都不记得了。”
甄衍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发心,“我们明日便离开。”
可是你的伤…锦鲤想了想没有说出口,不是说要以夫为天么?只要他给云片糕吃,去哪儿对她来说都一样。
第二天甄衍起了个大早,包了一辆马车,又买了十来斤云片糕做锦鲤的干粮,足足装了半车。回到客栈后见锦鲤那货睡的安详,不忍叫醒她,便连木盆一起端走了。
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锦鲤伸了个懒腰,撩开车帘看了看,甄衍一条腿曲起放在车辙上一条腿自然垂下,果然又变回了那副头上画花的妖媚模样。
“睡醒了?”
锦鲤也学着甄衍的样子坐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平安州。”
“唔,我们去那儿干什么?”
“找一样东西。你这几日莫懒惰了,到时候也需要你帮忙一起找。”
“找到了有云片糕吃么?”
甄衍笑睨了她一眼,一指曲起敲在她额头上,“整天就知道吃,你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锦鲤委屈地双手捂住额头揉了揉,正想开口反驳,但对上甄衍的脸就一点胆子都没了,她弱弱地哼了一声又进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