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林贤都没回来,虞锦本也就没指望他回来,干脆又回水里睡觉了。
等到了晌午,虞锦自动醒来,浮出水面一看,岸边已经放好了托盘,里面有一些糕饼和果子。当初跟如意宝雀谈到喂食这方面时,她义正言辞的要求每天三顿,少一顿都不行,而且不准像喂鱼一样掰碎了扔水里,对此宝雀提出了质疑,说她本来就是鱼,为什么不能这么喂,受到了她的严厉批评。因为有常公公的命令在身,两人不敢怠慢她,便答应了。
虞锦咬了两口糕饼,有些嫌弃,没有昨天的枣泥糕好吃,象征性的咬了两口,便扔在了盘子里。又捡了一个梨,用手抹了一把放在唇边一咬,登时汁水四溢,甜甜的几乎快要化了她的嘴。心情好,吃起东西也痛快,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一盘子食物就被吃完了。她惬意的打了个饱嗝,准备再回去睡觉。却听得院门外面传来人声,居然是林贤。
林贤吭哧吭哧的提了一桶水过来,朝她面前重重一放,擦了擦汗,“哎呀热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水房离这里多么远……”
虞锦眉心抽了抽,抬眼看他,“你,就让我喝这个?”
“你可别误会,这可不是井水,这是凉白开!”
“凉白开和井水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这是经过消毒的井水!是健康的!而且你看,”林贤拿起桶里的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我怕你不够喝,特意烧了好多好多!”
“所以……你去了这么久,是去给我烧水了?然后再晾凉?”
“对呀!为了这个,我连晌午饭都没吃呢!没事,你不用感动,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我为此而感到光荣!”
我一点也不感动!虞锦砸了咂嘴,不感动,但不好意思是真的,对于一个吃货,不吃午饭多痛苦,身为女性为了身材整天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就很悲船身为一个吃货女性就更悲船一天之中能大开吃戒的也就中午饭了。她便不动声色的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她咬了半口的糕饼,无影手把那块牙印的部分给扔了,又递给林贤:
“喏,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这个给你吃。”
“哇,你从哪儿弄来的,难不成是你的午饭?他们对你可真好,”林贤也不嫌弃,接过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我们医署,每日的补贴也不过几碗糙米小菜,哪有这么精致的糕饼可吃。”
见他快吃完了,虞锦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这块她咬的有点大,牙印实在挡不住,就在她正犹豫的时候,林贤毫不见外的一把抢了过来塞进了嘴里,边吃便说: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不嫌弃……”
虞锦哭笑不得。
“你们医署就这么苛刻呀,你这……怎么好似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在宫里混不容易啊!”林贤痛心疾首的说,“特别是我们医正,一说那个受宠的妃子身体有恙,去看的医正那脖子都是半挂在脑袋上的呀!”
“啊咧?为什么?”
“因为陛下会说,治不好,你们都给爱妃陪葬!或宅连这种病都治不好,寡人要你们何用!”
“哦……那是挺可怜的,哎你快吃完了,我再给你拿。”
就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她没看到的是,林贤迅速把那块她咬过的地方掰了下来,珍而重之的用手帕包了,放进了怀里。
“他们每天都给你这么多好吃的么?”林贤挨着啯着手指头,说道。
“嘛……差不多吧……”虞锦摸了摸鼻子,穷人面前不露富,这是一条有素质的鲛人的基本素养。
“哎……真好……我也想做鲛人……”
看林贤那个样子,她同情心泛滥,便说道,“那个,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要是每天都来陪我解闷,我就分一些糕饼给你吃,怎么样?”
“成成成!你想怎么解闷?我样样在行!高屋建瓴之流我会弹古琴;市井小民之流我会唱十八摸!你想听哪个?”
虞锦满脸黑犀难道以前每次她胡说八道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这个感受么……那她以后尽量正经一点……
于是两人达成了协议,虽然这个协议到后来大大影响了她的名誉。因为林贤吃的太多,她不得不跟如意多要点,于尸中开始流传‘鲛人越来越能吃终有一天养不起’这样的传言。她悔不当初,可是已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这天,林贤照例来舍弃尊严跟一条鱼蹭吃蹭喝,今天如意给她多加了一块鱼肉,也被林贤这厮给抢走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她瞅了瞅大太阳,她现在是富贵咸鱼一条,左右没什么事情,便果断决定蹲回水里睡觉。她拍了拍自己用水草编的小枕头,很惬意的躺了上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想,不知道会不会又做那个梦呢……
可她睡得颇好,一觉醒来,已经是月色低垂,到了夜晚了。
竟没有做那个梦。
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从发现了能梦见过往的事情,她就有意无意的多睡几次,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如今面目全非事事休,只能凭吊往事来安慰自己了吧。
为什么今天没做那个梦呢,难道是物极必反,她太过刻意,所以反而做不成了么?
正想着,就见从远处的天空慢慢飞过来一个绿色的光点。
“难道是萤火虫?”
她有些激动,便兴高采烈的冲拟点招着手:“小虫子小虫子!朝这边来!朝这边来!”全然没想过自己这般大呼小叫会不会将人家吓走。
可拟点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本来直直的掠过这个院子,又突然返回来,慢慢靠近她。
待看清了拟点的原本样貌,虞锦登时变了脸色。
------题外话------
猜猜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