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呢?冷不丁一瞅那就是一块白布,但白布的上头却安放了三个拳头大小的骷髅!
人类脑瓜骨,正常情况下,基本都是西瓜那么大。拳头那么大的人脑瓜骨,并且瞧上去囟门什么的都是闭合状态,不可能是婴儿,因此,这个就比较让人费解且可疑外加阴森了。
另外白布的材料也古怪,那东西,银亮,银亮的不知是搁什么玩意儿编的。
这么一瞅啊,冷森森,凉嗖嗖,浑身汗毛直打竖,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可人家七爷呢,一见了这东西,就热泪盈洭有没有。
他分开众人,扑上去,亲切地拿起那块古怪的布,捧在手里,激动万分说:“找着了,找着了,祖师爷有灵,弟子廖七不负重望,终于找到失掉的宝贝了,终于找到了。”
场面很感人,但我估计,一般人领会不了感情这层蕴意,比如我,感觉到的除了阴森,就是渗人。
我静观。
于是我发现,白布上还用黑色颜料,画了无数道的古怪符画。
符画有别于我见过的道符。
道符,比如真言玉章之类的,看了后全身就热血沸腾,特别的激动。
但这个呢,看了全身血液凝固,心情儿特别的伤感,悲凉……
这是……
我用疑问式眼神儿去看祝老道,老道凑近,压低声音说:“小兄弟,这就是廖七师门中的招魂幡。并且,他这幡有个名儿,唤作,白骨怨丝冤鬼幡。”
我一听,打了个哆嗦说:“这么霸道?”
老道给我一眼色,小声说:“瞧见那三个脑瓜骨没,那都是前清横行湘西的大土匪头子,杀人如麻的主儿,七爷师父将他们拿下,切了脑袋,用药炼制,硬生生缩成拳头大小。另外还有,那制幡的布也不是普通白布,那东西是一些含冤而死的老太太的头发丝,浸了药,手工编织成的东西。”
讲完,老道嘿嘿笑说:“你敢搁法眼看这幡不?”
我白了老道一眼:“要看你看,我可不看这玩意儿,大爷地,这,这太渗得慌了。”
老道嘿嘿一笑扭头,开始训问陈叫兽,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了这么一件东西。
我则趁他们说话功夫,又仔细瞅了瞅幡。最终,还是没敢用法眼看。
如果说道符是强大正能量的究极代表,那么这张幡,就是一切负能量的代言人。
负能量不好吗?非也!
关键看你怎么用!
比如七爷师父,老人家是谁我不知道。但他能够进山林,独身挑了三个土匪头子,将人灭了,又制成幡上的器物。这份本事,胆气,雄心,以及杀伐果断的性格,它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负能量好的一面。
这世上,有的人你可以拿言语,行动来感化。
可有的人,比如一些丧心病狂的暴徒,感化有用吗?直接就是一个字!杀!
杀,是负能量!但杀,能荡涤乾坤!还一个太平!
所以,世间无所谓正与负,关键怎么用,用在哪件事,哪种人身上!
一时间,我脑海浮现了这些东西,好像又勾出了许多的东西。
我微恍惚,眼前倏地浮现一座香案,感觉有人拿手,抓了我的手,在教我画符。符有鬼符,有道符,有巫咒……
东西很杂,很乱,那种感觉就像你守了一个三十二寸的大液晶正上网呢。突然就跳出来无数的网页,每一个网页上都挂满了你最喜欢的内容,你不知该看哪一个,不知该关哪一个……
于是我,头疼了。
“你们先聊,我去去……”刚说了去去二字,我突然说法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人事不醒鸟。
我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了。
睁眼,见暄妹子和方小妹正搁床边端来热腾腾的早餐。
我看的心头一暖。
暄妹子见我睁眼,没好气说的一句:“装的挺厉害呀,哼!让招魂幡给冲了吧。”
我一愣:“什么?”
暄妹子:“七爷的魂幡霸道,不熟悉里面力量的人,很容易被冲到,你呢,身上阳气太旺,而那个魂幡阴气又极盛,阴阳相冲,好了!冲到了吧。”
我咧嘴苦笑:“这么容易就冲到啊。”
“不过呢……”暄妹子有意仰了下头,又瞥我一眼说:“你呢,好像因祸得福也不一定哦,对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东西了?”
我坏笑:“是啊,我是想起来一些东西。怎么,有兴趣,让我教教你。”
暄妹子:“得了吧!你那点东西,切……本道长,才看不上眼呐。”
我白了她一眼:“小女孩儿,一口一个道长,你对得起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吗?”
“切!少讲这个说事儿,当心我……”暄妹子挥拳。
这时冰容上来:“行了,你俩别吵了,还有你,喝点粥吧,薏仁大枣粳米粥,我的手艺,你尝尝。”
“好口福啊!”我赞了一句,扑通跳下床,捧过粥,大口喝了一通。喝着,喝着,我脑子里好像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我扭头对两妹子说:“天精地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明合其明,神鬼合其形,你心合我心……”
暄妹子先是一愣,下秒两颊緋红,末了又磨牙切切,怒目瞪我说:“臭不要脸,敢跟我念和合咒,你,你想死啊!”
“什么,和合咒?”
我下意识地一捂嘴,脑子又是一闪:“我心合你心,千心万心万之心,意合我心,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暄妹子砰!一脚丫子踹我腿上了。
“大坏蛋!银徒!你,道家,败类!”
我木愣了,呆了,完全不知所云的状态。
忽然,门口响起嘿嘿两记干笑,只见祝老道背了个手,幽然进屋儿了。
暄妹子一见老道就恨恨说:“你个杂牌货,好端端的苗子,让你给毁了,哼,回头我找师门,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