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的火候,非常合适,一句话就敲中梅仁军的心坎了。
接下来,我不再说话,而是用一种极老成的动作,端了盖碗,轻啜口茶。
很赞的,太平猴魁!
清香幽淡,极是甘甜。
梅仁军还搁那儿哆嗦,差不多有三四分钟后,梅仁军咬了咬牙。
接着,他深吸口气跟我们说:“诸位都是得了道的高人!这个事儿,我琢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需有个交待,不然,我家往后几代人可就没活路了。”
祝老道想是久经这种场面,他很是得体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梅仁军说:“说吧,将你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梅仁军掏出盒烟,抽了一支,点上,接着深吸一口,跟我们讲起了,几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
几年前,梅仁军已经是x京地产界有头有脸的开发商了。在得知xx大学校园要进行拓建后,他通过层层关系,一番活动,最终拿下了工程。
工程开工就遇到了一个麻烦,原来就是设计方要改图纸。要在原有基础上,建一个三层的地下停车场。
这个工程量可是不小,梅仁军当时就犯难了。并且,临开工改图纸,这事儿他没遇到过呀。但很快,学校方面跟他谈,表示可以追加预算款到里边。
有了学校出面撑腰,梅仁军这才决定开工干活。
但偏这个时候,学校通知梅仁军,地下停车场的工程包给别人干了。他只负责地面上的建筑。
梅仁军得知消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要知道,他可是官方标明的承建商啊。可是半路上杀出的这一拨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是否有承建的资质,等等一切他可都不知道啊!
万一后期工程验收,出现什么质量问题,有关部门可是会直接找他梅仁军来问罪!
因为,建筑这行业,主体向来没有包给两家干的事儿。只有轻工部份,像门窗,水电,管线,墙面这些,可以外包给别人来做。
于是,梅仁军就跟学校提出不干了。学校方面当时有一个楚教授,那个楚教授单独找梅仁军谈了次话,讲的挺客气,然后又单独提前给他预付了百分之六十的工程款。
这么一来,梅仁军就同意了。
并且同意的前提是,地下停车场工程名义上还是梅仁军工程队一手来承建,且还有书面的证明。
半个月后,梅仁军拿到了预付工程款,他挺高兴,就开车跟朋友去x德泡温泉,结果在回来的高速上,突然有辆车开了大灯,迎面奔他撞来。
梅仁军急打舵,车冲出高速公路护栏,翻到了一个沟里。
但偏他命大,只是胳膊和锁骨骨折,外加脑震荡,还有,一只耳朵没了。
是的,梅仁军现在戴的是一个人工硅胶制成的仿生耳。
梅仁军当时昏迷不醒,让朋友送到医院后,一番抢救他才苏醒过来。
醒后,回忆事发时的情况,梅仁军问过朋友,他才知道,他的车前面根本没有什么逆行的车。
当时,朋友看到的是,梅仁军的车突然就失去控制,然后撞开护栏,掉进了大沟里。
梅仁军不是傻子,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没准跟学校的工程有关。
于是,他先在医院养伤,一个半月后,伤完全好了。他出院,朋友给他庆祝。席间,他喝了不少酒。
席散了时候,梅仁军想着这事儿来气,他就独自驾车去了学校工地。
到了地方,他发现居然没人。
接着,这货仗着酒劲,他就走进了在建的地下停下场。
到了那里,就让他找着了一个挖开的洞穴。
梅仁军见洞里点了灯,他一咬牙,就奔那洞里边摸去了。
结果,一番查找后,他搁一个好像是地下墓穴的地方,见到了一口大青铜棺材,以及满地的死人!
讲到这儿的时候,梅仁军好像遇到了极害怕事儿,他拼命吸烟,接连吸了好几口后,他咬牙跟我们说:“你们不会相信,那些人一个个的全都躺在地上,他们就好像,好像电影里演的木乃伊一样,全是皮包骨,睁大了双眼,眼珠子,眼珠子就干了……”
梅仁军伸手比划了一下。
接着,他叹了口气:“当时我开始挺害怕,后来因为酒喝的实在是多。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就借了那里面的灯光去看那个大棺材。”
“结果……”
梅仁军深吸口气:“我就看到一团黑呼呼的影子在棺材上面慢慢,慢慢地升起来,然后我怕极了,我……我扭头想跑,但却怎么也跑不脱,于是,我……我……”
讲到这儿,梅仁军耷拉脑袋说:“我先是尿了裤子,然后就一头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祝老道这时找了个盖碗,又给梅仁军泡了一道茶。
对方抬头喝了两口茶后,他又说:“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已在医院。然后,楚教授领了几个陌生人在身边陪着我,他们说我喝多,可能是担心工程质量,就连夜过去,结果,我摔了一跤,跌倒昏迷了。”
“我跟楚教授说不是这样,我把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全讲给他听。可是他笑着说,我是轻微酒精中毒,影响到神经系统,产生了幻觉,哪里有什么地洞,哪里有什么棺材呀,一切全都是假的。”
“我当然不信了,我于是起床,让楚教授带我去现场。”
“我去了,然后……”
梅仁军不无悲哀地说:“工地现场果然跟楚教授讲的一样,什么都没有,没有地洞,没有棺材,什么,都没有……”
“但是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人给我发短信,你们猜不出他们让我干什么,他们说我是一个大人物。他们要让我觉醒,让我喝什么血,让我跟着学什么法术……总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以为是邪教,我就没有当真。可是,他们越演越烈,直到后来,他们……”
梅仁军长叹口气说:“他们把我老婆弄没了。”
“我老婆,彻底失踪了。就在一年前。接下来,他们说这仅仅是个警告,到最后,他们要把我儿子,我身边的所有人,全给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