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早上六点多出发,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这才到了乐山。
进市区,先找了个地方吃饭,期间老三又跟道长交流了下车载导航的使用心得。道长多的没说,只说,导航里那个假人声音,过于银荡,若定力不坚者,恐有心神动摇之危。
这事儿,志玲姐,你怎么看呐?
闻老爷子跟我们讲过了朴圆寺的地址,吃过饭后,我们也不用跟人打听,直接上车,开导航,一路前进就行。
我对乐山不熟,以为朴园寺是当地的一个什么大寺庙。
当我们驱车两个小时,找到位于市郊一个小镇郊区的寺庙时,我知道,我高估了。
小寺不大,看着也就能容纳十来个和尚搁里边修行。
寺庙掩在一圈的大树中间,绿意盎然,显的很有生机。
而之前朱有福的工厂也是座落于群树环抱之间,不过他那儿就没生机了,有的是一股子森森的鬼气。
路上,祝老道说了,朱有福之所以把工厂建在那里,要的就是那股子鬼气。因为,朱大叔除了爱养狗,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俸鬼。
正因他俸鬼,俸的多了,所以才积下阴功,才会赚得几千万的身家。
但这个,寻常人玩不得,想要俸鬼,一要看八字,二要看祖上,三要看往世。几样条件都符合,才能走这个鬼气森森的发财路子。
我们在距离寺庙五十米远的一片开阔地把车停了。
下车时候,几个叨着雪糕的小孩儿瞪着好奇眼睛,不错眼珠地瞅我们。
我嘿嘿一乐,正要跟当地小朋友问个好。
小狐狸嗖的一下从车里蹿了出来。
这给小孩们吓的,撒丫子就跑了。并且,还边跑边喊:“吓人呐,刚来了个凶猴子,又来了个狐狸,妖精啊妖精!”
凶猴子?
我听了心中一动。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浮现了清风酒店那个养妖人的音容相貌。
接着我朝朴圆寺门口再仔细一看,发现在距寺庙二十多米远的一排灌木后头赫然停了一辆丰田大霸道!
这是有人先行一步啊。
两老道跟我和老三相互对视,完了,三爷冷笑:“怎么个意思,难不成这帮家伙要对和尚们下手了。”
我说:“稍安勿躁,见机行事。”
转眼到了寺庙大门口。
门紧紧关了。
祝老道上前一步,伸手叩响了门环。
十秒后。
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接着一个三十多岁,下巴上长黑痣,痣上长黑毛的和尚一脸笑容地说:“几位施主好,施主是想进香,亦或还愿,又或是请经呢?”
说实话,我一见到这和尚,心里就泛出了一丝非常不好的感觉。
就像吃了盘菜,猛地发现,菜汤里有六七只小强外加十来个大个儿的绿头苍蝇一样。
出家人嘛,什么样的都有,咱不能着了皮相。
于是我就说:“我们想见你们的方丈,然后有要事相谈。”
黑痣僧眉开眼笑:好好,几位施主,里边有请。
几人跟着迈脚进去,抬头一打量,见这是个小院儿,正对面是开了门,上了香,供有大佛的正殿。
殿里边,香雾萦绕,能看清的只有一尊叫不上名的泥制大佛,正一脸慈眉善目地瞅着我们呐。
我对大佛一乐。
黑痣僧:“几位施主,还请客房看茶。”
说了话,他一指院子里的东厢房,继而扭头走了几步,砰的一声将寺门关了,末了还用将门上的横栓给落下来了。
我一一看过,记在心里。
黑痣僧:“几位,请随我来。”
就这么跟在他身上,直奔东厢房,吱嘎一声开了门,先是一幅佛教的婆娑世界图映到了眼睛里。接着,又随僧人脚步朝左一转,面前赫然开朗。
这是个放经书的茶室。
里面有一张大桌子,一个满面红光的大和尚正手捧一本金瓶梅。错了,是金刚经,读的津津有味儿。
旁边,站了两个年青的小和尚。
这和尚真年轻啊,脑门上戒疤都没落,就当和尚了。另外,这两年青和尚是少林寺出身吗?怎么都是一身的大肌肉疙瘩呀。
还有,别嫌我啰嗦,这两和尚的腰上,鼓鼓囊囊的,那是孙猴子的金箍棒吗?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几分,又略微抽动了几下鼻子。
淡淡檀香中,弥漫了一股子隐而不发的烧鸡香气,以及醇醇的白酒味儿。
假和尚是肯定的了。并且,这伙假和尚道行很低,心计亦不够。这些明显的漏洞都是大bu,但凡做局的人,都不会搞成这样儿。其手段,充其量不过江湖骗子的伎俩。
我看的明白,相信祝老道,祁道长,也一样明白。
但是老三……
“哎,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子白酒味儿。”三爷使劲抽动了下鼻子说。
三爷呀三爷,你……
我心感无语的时候,红光满面的大和尚放下经书,笑说:“哦,这是小僧自已做的跌打药酒。”
三爷恍然之余,这货还想说什么。
关键时候,祝老道伸手掐了下三爷的后腰。
三爷终于不说话了。
眼下这几人让我们识破,但没有点出来。根本原因就是怕连累这里的真和尚。
小孩儿们说,他们曾经见过一只大凶猴。
借了这个,我本能预感,清风酒店里的那个养妖人,也来到了这里。但养妖人没现身,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负责看押把守这寺里的和尚们。
万一我们动手,弄出冲突性的局面。
极可能养妖人狗急跳墙,伤了无辜僧人,那可就不妙了。
是以,明知道这伙人是假的,我们仍旧要陪着他们一起玩儿才行。
几个人这就都坐了。
祝老道咧了嘴,微微一笑:“大师法号怎么称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