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床上的这个老乞丐正是阴人黄建国。
六年前,他被埋入千年古墓之内,孰不知穴中朽尸乃是西晋赫赫有名的一代易学宗师郭璞,其身怀中原两大旷世奇术,一为祝由神功十八式,二是中阴吸尸大法。公元324年暮春,郭璞算到自己阳寿将尽,于是将祝由神功十八式功力悉数注入了那把阴阳尺之内,并给中阴吸尸大法设了“咒锁”,连同华佗的《青囊经》,死后一同带进了坟墓。他临终前以为,自己深葬于婺源南山脚下,世间无人知晓,即使有人发现了他的尸首,也决不可能会用嘴巴去吻尸体的,所以“中阴吸尸大法”设置的“咒锁”可以确保此旷世奇术在江湖上永久的消失,不至于泄露出去而危及天下人鬼生灵。
世间事往往阴错阳差,他又如何料得到1400年后竟真的会有人掉入了古墓内,误打误撞口唇相吻而解了那千年的“咒锁”。
“咒锁”一开,黄建国体内原本具有的元气,包括秃头老妇的八式祝由功力、鬼冢的阴人内精以及诸多尸体的各类气息磁场,都被郭璞腐尸统统吸出,然后向黄建国体内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进行回吐反哺“中阴吸尸大法”,最后再将原来的那些杂气吐回,总共需时七七四十九天,恰是一个中阴身存活的期限。若是等到四十九天功德圆满,那黄建国将成为一代绝世阴人,可以隔空吸取阴阳之气,除了郭璞的祝由十八式之外,江湖上恐已再无敌手了。不巧的是良子火焚截尸教主黑泽,引爆了墓穴中的火雷弹,将尚且不满四十九天中阴之期的黄建国给炸了出来,导致了其“中阴吸尸大法”未能全部功成,而且他自己原有的杂气也都丢了。尽管如此,其体内已有了“中阴吸尸大法”七八成的功力,中原第一邪术终又重现江湖了。
黄建国先后吸食了“不化骨”茅一噬的内精、耶老和吴楚山人的内力,最后吸去了鬼婴沈才华体内的“祝由十八式”,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寒生急切之下竟将丹巴喇嘛留下的那串榴辉石精佛珠硬生生的塞进了黄建国的口中,附于佛珠内的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锁住了阴人的脖颈经络,克制住了“中阴吸尸大法”。
郭璞乃是中原易学一代宗师,其穷毕生心血创制的“中阴吸尸大法”融尽道家阴阳五行之精髓,号称“中原第一邪术”,若是黄建国能够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功德圆满,恐密宗大宝法王的“退魔咒”也难以完全克制得住了。但是他只得到了七成功力,与“退魔咒”堪堪扯了个平手,以至于发白齿脱,面部变形扭曲和双目失明,而且神智也混沌不清了。
安息长老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老乞丐体内有密宗神祗梵音,因而带其来到鄱阳湖底石洞中隐匿了六年,想要破解其中的奥秘,无奈始终无果,是为遗憾不已。
当年黄建国年轻英俊潇洒,而沈才华还只是个一岁大小的婴儿,自然认不出这个面目其丑无比的老乞丐了。在南山村生活的这些年里,眼见寒生为看不起病的穷人们救死扶伤,任劳任怨,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慢慢的也有了济世的情怀,与鬼婴时的嗜血成性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沈才华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了那枚“断肠毒母”黑蛋蛋……
安息长老惊讶的望着孩子手中的那枚黑蛋蛋:“这是什么?”
“断肠毒母。”沈才华说道。
安息长老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天下毒药之首是断肠草,这‘断肠毒母’是断肠草的母株,药性是断肠草的百倍。断肠草内服是剧毒,外用治疗痈疽疔疮却极为灵验。”沈才华把寒生爸爸教给他的知识说了一遍。
安息长老点点头,天下绝症往往以毒攻毒反而有奇效,这孩子所言不虚。
沈才华见老和尚都点头赞许,心中有些飘飘然,一只手遂解开了裤带。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安息长老不解的问道。
沈才华嘻嘻一笑,道:“加点药引子。”每当寒生爸爸用到某些偏方的时候,总是向自己讨点童子尿来做药引,所以才华知道,他的小便可是个好东西。
小鸡鸡掏出来后,他对安息长老说道:“我要一只碗。”
安息长老扭头四顾,发觉身边只有自己的饭钵,无奈只得拿了出来,递给了沈才华。
“嘘嘘……”小才华嘴里发出些声响,引导着小便尿出来,须臾,已然接了小半饭钵置于石桌之上,尿液甚是清澈,无嗅无味。
“长老爷爷,‘断肠毒母’毒性极强,只需泡入尿中一会儿就可以了,然后再将毒液涂在乞丐爷爷的脖子上。”沈才华解释说道。
嘟嘟悄悄地将大鸟喙贴到小才华的耳朵边,警惕的小声说道:“不……不可,万,万一那老乞丐的邪恶力量释放出来,可就……就麻烦了。”
沈才华正色对嘟嘟说道:“治病救人要紧,管不了许多了。”
嘟嘟见无法说服小主人,于是悄悄地伸出脚爪,假装一个不留神,竟然撞翻了那只饭钵,尿液流了一桌子。
“对……对不起,是,是我不小心。”嘟嘟连连抱歉的说道。
“不要紧,嘟嘟,我再尿点就是了。”沈才华安慰嘟嘟道。
“嘘嘘……”沈才华刚才已经排空了膀胱,嘘了好一会儿,只挤出了两滴尿来。
“哈哈,老衲也是童子,待老衲来过。”安息长老呵呵笑着解开了僧衣,拽出那活儿便往饭钵内撒了一泡尿。
沈才华探头一看,老和尚的尿液混浊且有泡沫,嗅之臊臭,泡沫破碎之后,饭钵底沉淀了一层白色的尿碱。
“长老爷爷,您是童子么?”沈才华怀疑的问道。
安息长老脸一红,说道:“应该是,不过让老衲再想一想看……”
安息长老回忆了一会儿,最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没错,老衲确是童子。”
“那好,现在开始配药了。”沈才华说着将“断肠毒母”黑蛋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尿液中。
饭钵内,混浊的黄褐色尿液沸腾了,蒸腾起丝丝白气来,须臾,尿液静止了,呈现出墨绿颜色,变得十分的黏稠。
“大概可以了。”沈才华估摸道,目光四下里扫视了一下,伸手抓过老和尚的擦脸巾,卷成筒状,伸进钵内沾湿了,然后走到老乞丐面前,开始往他的脖子上胡乱涂抹了起来。
安息长老颇为欣赏的望着沈才华为老乞丐涂药,这孩子聪明善良且通医理,其家必是杏林中人,自己身为苯教长老,精通藏医,对中原医术也略知一二。世纪中文明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道: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隐语也。意小儿为纯阳之体,新生阳元二气充盈全身,童子尿乃是肾阳温煦产生的真元之气,斩头去尾截取中段入药。中原城市里,有些地方的公厕茅房内放着很多尿桶收集小便,据说便是西医用来提取溶栓药物(尿激酶)的,当然鱼目混杂,十分的肮脏了。至于童子尿做为药引子,民间自古便已有之,每个郎中各自有独特的用法,自己身为老童子,集八十余年功力,必定药力更强,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