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闻言浑身一颤,遂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说道:“听闻宋地翁乃京城大隐,深夜亲自莅临寒寺,难道也是为了‘风后陵’而来的么?”口音像是河东话,不过却是生硬的很。
宋地翁微微一笑,道:“法师中气未伤,想来必无大碍,倒是地翁僭越了……想不到这河东风铃寺的出家人也知道地翁,法师既然提到了‘风后陵’,想必晓得地翁的专业便是考古,越是历史久远的古墓,兴趣越是浓厚,还望法师指点一二。”
老和尚沉吟道:“老衲倒是想先听听宋会长的高见。”
“哈哈,地翁是想与法师交流心得,不过法师心脏中了枪弹,却仍能谈笑风生,而且口音怪异,像是装出来的,不能不引起地翁的怀疑。罢了,你究竟是何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宋地翁脸色倏地一变,厉声呵斥道,同时平地里跃起一米多高,探出一只胖胖的小手,无声无息的凌空朝着老和尚后脑勺一把抓去……
老和尚的僧袍蓦地鼓起,一道无形的罡气场罩住了他的全身。
“全真教先天气功!”宋地翁大吃一惊,忙缩回了小手,身体在空中骤然间停住,并急速后掠回到了原地落下,口中说道,“原来竟是白云观失踪多年的观主金道长啊,失敬,失敬。”
老和尚屁股底下的草蒲团缓缓的转了过来,毫无表情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破旧的僧袍胸前染有一片殷红的血渍,中间有一个枪眼。
“贫道贾尸明。”老和尚嘿嘿笑道。
这个人是谁?秦书记与郭镇长面面相觑。
“贾道长,真没想到!还以为六年前你已经……”宋地翁惊讶的说道。
“六年前贫道就已经死了,是么?”贾道长脑袋一晃甩去僧帽,双手一拽,僧袍裂成两爿,扔在了一边,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这是首长说的。”宋地翁回答道。
“哼,如此说来,京城大隐宋会长是首长的人了,还有那个大罗宫的费子云……”贾道长鼻子一哼,说道。
“费子云乃是地翁不成器的蹩脚徒弟。”宋地翁说道。
“武功低下,人品也如此卑微,打不过老和尚竟然动用火器,简直是道家败类,宋会长真的是授徒有方啊。”贾道长讥讽道。
宋地翁鼻孔朝天,恍若不闻,口中说道:“一渡法师在哪儿?”
贾道长手掌一挥,一道罡气吹开了佛龛前供桌的布帘,桌底下露出了一渡法师身着内衣裤的尸首……
“贾道长如今替谁工作?”宋地翁瞥了一眼法师的尸体,郑重的问道。
“贫道看破红尘,独往独来。”贾道长回答。
宋地翁嘿嘿笑道:“地翁不明白,贾道长不好好的找个地方安度晚年,为何又来搅这趟浑水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贫道处世之本。”贾道长说道。
“哼,”宋地翁不耐烦了,问道,“那个叫妮子的小姑娘呢?”
“贫道还正想问你们呢。”贾道长反唇道。
宋地翁楞了一下:“如此说来,这孩子不在贾道长手里?”
“不在。”贾道长语气干脆。
“这说明已经另有他人暗中介入了……”宋地翁心神不宁的自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