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嬷嬷仰天长笑数声,热泪盈眶的说道:“祝由门终于有传人了……”
沈才华歪着脑袋瞧了瞧石洞穹顶那个高高的窟窿,心想自己要是学会了“猪油功”,就再也不必害怕那个白毛老怪了,于是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想我祝由门多出逆徒歪徒,大师姐王婆婆的徒弟阳公阴婆、荆太极和明月,我的徒儿何五行,算下来哪一个是成器的?死了倒是干净……”她低头慈爱的瞅着沈才华,幽幽的说道,“小才华年幼无知,正当教化之时,尤其是他的体内与生俱来有祝由门的真气,必是天降高徒啊。”
“嬷嬷奶奶,您什么时候教我‘猪油功’?”沈才华急切的问道。
“应该叫师父了,才华,跪下叩头吧……”客家嬷嬷站直了身子严肃的说道。
“噗通”一声,沈才华闻言早已双膝扑地,咚咚咚如捣蒜般的乱磕一通。
“好啦,三个响头就够了,要不了这么多的。”嬷嬷赶紧将沈才华拽起来,发现孩子的额头都已经红了。
“既然入我祝由门,以后处处都得听从师父的吩咐,明白么?”嬷嬷郑重其事的说道。
“嗯。”沈才华应道。
“才华,祝由门的开山鼻祖是东晋郭璞祖师,他集毕生心血创立了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旷古奇术——‘祝由十八式’,高深莫测至极,堪称中原巫术的巅峰,可惜传到了我们三个师姐妹手里时,只剩下了五式和一套轻功。听寒生提到过,二师姐秃头老妇躲在雨林中自我‘石化’,耗十年之力又悟得了三式,可恨被那个阴人黄建国给吸去了,二师姐真的是死不瞑目。如今,师父也只能够传授给你这五式了,虽说少了点,但也足够你横行于江湖了。”客家嬷嬷无限感伤的说道。
沈才华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的听着。
客家嬷嬷继续说道:“‘祝由神功’是由下阴、入魔、上咒和肢舞所组成,你要是用心的学习,一两年必有所成,若是天资极度聪颖,也许十年后便能如师父一般了。”
沈才华问道:“怎么样才算是天资极度聪颖呢?”
客家嬷嬷想了想,回答道:“我们三师姐妹中,惟有二师姐的天赋最高,性格也最为古怪,也只有她才能悟出另外三式祝由神功来,因此,二师姐可以算是天资极度聪颖之人,当今世上恐怕是凤毛麟角了。”
“哦……”沈才华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天资极度聪颖之人。
“才华,为师要你记住,凡男人修习祝由神功必须终生不得结婚,保持童阳之体,否则一旦破身便会性情大异,变为一个嗜血之人。”客家嬷嬷严肃的叮嘱道。
沈才华年纪尚小,根本不谙男女之事,因此也并不在意。他想了想说道:“阳公、荆太极还有何五行都是童子么?”
客家嬷嬷楞了一下,说道:“何五行是,荆太极也可能是,阳公肯定不是,所以他终成一个嗜食人脑的变态狂。”
“那么,郭璞祖师爷呢?”沈才华问道。
客家嬷嬷惊讶的看着沈才华,这孩子的小脑袋瓜儿真敢想啊,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寻思过呢?历史记载,郭璞祖师是山西河东闻喜人,公元324年死时49岁,郭璞之子敦骜被封为临贺太守,子孙世居河东芮城,可见他是有后的。
“郭璞祖师当然是结了婚的,子孙都生活在山西河东黄河边一带,他既能自创‘祝由十八式’,则肯定也有什么法子破解吧,要不怎么是祖师呢……”客家嬷嬷吞吞吐吐的说道。
沈才华点点头,心里想,这事反正跟自己关系又不大。
“才华,你听好了,‘下阴’是祝由门一种与众不同的入静法门,‘入魔’则是入境后的奇门观想,‘上咒’就是诵念巫咒,而‘肢舞’即是结身体印,以身体和四肢做各种奇怪的动作。藏传密宗结大手印,中原祝由则是以整个身体结印,效果自然要好得多了。”客家嬷嬷说道。
“入静就是什么也不想了么?”沈才华问道。
“当然,抛却一切杂念,心里什么也不要去想,空空荡荡无一物。”客家嬷嬷解释道。
“这我会。”沈才华闻言松了一口气。
“你懂得‘入静’?”嬷嬷疑惑的问道。
“我每天都是要‘入静’的,只有小便的时候才起来。”沈才华解释说道。
“小便的时候?”嬷嬷更加不解了。
“要不然就会尿床了。”沈才华认真的回答道。
“哈哈,是睡觉啊……”嬷嬷恍然大悟,哈哈的笑道。
沈才华也跟着傻笑了,接着问道:“‘入魔’是什么?”
“‘入魔’就是奇门观想,在脑中浮现出一些平时难以见到的东西,好比鬼呀,行尸走肉啊以及李树桃树等等,对啦,还能嗅到一些奇特的香味儿呢。”嬷嬷解释说道。
“那不就是在做梦么?”沈才华明白了。
客家嬷嬷愕然不已,坏了,这孩子八成是缺心眼儿……
沈才华蹲下瞧了瞧吸子,发现牠的伤口已经在渐渐的愈合,只是身体仍显得虚弱无力,原来灰白色的腹面肿胀的老高。
“牠吸干了尸蟾,自然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些毒汁,你带你的朋友先回屋去休息吧,师父要准备开始医治这个老乞丐了。”客家嬷嬷摆摆手催促说道。
沈才华扭捏着不想回去,很乖巧的动手捡起了尸蟾衣,然后摞在手里递给了客家嬷嬷。
“好吧,你留下多长点知识也好,”嬷嬷叹了口气,手指着老乞丐脖子上的那一圈紫红色肉疙瘩说道,“这个老乞丐体内的阴气极重,不知道与藏密噶玛噶举派有什么过节,被人以纯阳精气锁住了他的左中右三脉,遏制老阴之气通行周天梵穴,以至于双目失明,面部扭曲变成了这般模样。”
“就是那些肉疙瘩么?”沈才华实在是听不明白。
客家嬷嬷解释说:“此非中原之道,而是密宗的至高法术,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何至于这样令其不死不活的遭罪。”
“他已经傻了吧?”沈才华回想起南下的路上,老乞丐浑然如同一个木头人似的,吃喝拉撒睡全都得要人照顾。
“嗯,若能解除禁制的话,恐怕他的脑袋也会不太灵光了,就是说,‘缺心眼儿’。”嬷嬷说着特意望了沈才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