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闻声大喜:“皇非,你总算回来了!”
那人登堂入殿,丹陛之前扬手抱拳,潇洒欠身:“皇非率烈风骑归国,参见大王!”
佩剑面君,立而不拜,楚王却笑着抬手,问道:“穆国兴兵来犯,你可知道了?”
皇非奕奕抬眸:“臣便是为此事而回。”
楚王道:“回来得正好,这次卫垣亲自率兵,可是来者不善。”
皇非笑道:“臣与卫垣是老对手了,多年未见,正想切磋一下!”
楚王点头道:“众卿在商议穆国质子之事,孤正拿不定主意,你意下如何?”
皇非眼角微微一挑,扫过殿下:“臣认为穆国退兵与否,与此无关。”
“君上此言差矣。”自皇非入殿后便一直神色阴沉的赫连羿人突然开口,“两国互送质子结为盟好,而今一方毁诺,如何能说与其质子毫无关系?”
皇非转身淡笑:“侯爷还记得我与穆国是互送质子,若杀夜玄殇,岂非置二公子于险境?”
赫连羿人道:“纵杀夜玄殇,二公子亦将无恙!”
“哦?”皇非将剑眉一挑,“侯爷何以如此肯定,难道穆国曾向侯爷保证过?”
一抬眸,对视之间赫连羿人眼中冷芒隐现,沉声道:“君上想必也知那穆国太子兄弟不和,他怎会为此难为二公子?”
“哈哈!”皇非扬声笑道,“既如此,那太子御又岂会在乎其弟生死?更遑论因此退兵了。我倒有一事不解,侯爷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夜玄殇曾经开罪过侯爷,以至于侯爷如此容不得他?”
两人一开口便针锋相对,满殿朝臣无不关注,反倒是夜玄殇一脸置身事外的漠然。赫连羿人一时不甚被皇非扣住话柄,心中暗怒,随即反问道:“如此说来,君上想必已有了退敌良策,三日内令卫垣退兵,却不知是真是假?”
皇非道:“真假与否,侯爷可以拭目以待。”
赫连羿人道:“空说无凭。”
皇非傲然道:“三日之内敌兵不退,非愿从军法处置。”
“好!”赫连羿人看住眼前这锋芒毕露的年轻对手,“军中无戏言,就以三日为限!”
“三日为限!”
“爱卿!”见皇非当堂立下军令状,楚王不免有些担忧,“三日,未免太仓促了些,便是烈风骑即刻启程,三日时间也只能赶到边城,扎营布阵而已。”
皇非将披风一扬,从容回身:“启禀大王,烈风骑早已抵达边城,臣之所以迟归两日,便是为此。日前一战,穆军损兵两千,退守镇阳,臣与那卫垣并非第一次交手,心中自有把握!”
话音一落,殿中惊叹声起。众臣纷纷交头接耳,就连一直对事态漠不关心的夜玄殇也不禁抬眼看向皇非。屏风之后,含夕忍不住“哈”地一声,子娆心道不妙,未及反应,皇非蓦地扭头,一道锐利的目光扫射过来,透过玉石间狭长的缝隙正和她四目交撞!
“什么人!”随着一声劲喝,皇非腰畔那令人谈之色变的逐日剑离鞘射出!
一道电芒惊目,凌厉的剑气瞬间充斥整个大殿,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击向屏风!
金断木折,坚实的屏风四分五裂,变做无数碎块飚向周围。子娆拽了含夕疾速后退,却清楚地感觉到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这必杀的一剑。
剑锋迫目!子娆一掌将含夕送离身旁,体内真气瞬间凝聚到极至,广袖飘旋,人若惊鸿凌空飞起。
玄阴真气笼罩之下,四周顿时冰华灿烁,一片清光如雪,子娆的身影消失其中。
皇非手中一点流光急闪,骤做万道金芒,破入雪色之中蓦然大盛,仿若十日当空,灼灼燃尽万物。冰色光华如雪向火,被金芒转瞬吞噬,大殿之中顿时睁眼如盲。
夺命的杀气,如影随形地射向身在半空的子娆!千钧一发之际,夜玄殇忽然飞身抢上,一柄长剑于电光火石的瞬间迎上了皇非无可匹敌的剑气!
真气交撞,星芒激散如雨,两道玄色身影双双自那金芒之中脱身而出,落往阶下。子娆急退数步,脸色蓦地一白,唇角溢出殷红鲜血。夜玄殇一手扶在她的腰间,一手顺势向侧引去,“轰”地一声巨响,脚下坚硬的青石应手开裂。
“护驾!”侍卫们奔入殿内将子娆和夜玄殇团团围住。
丹陛之上,皇非单手持剑护在楚王身前,逐日剑的剑气始终笼罩四周,几乎连空气都为之凝固。他居高临下,一瞬不瞬地锁定夜玄殇,气势姿态无懈可击。夜玄殇亦一扫先前散漫神态,剑锋斜指,寒光凛然,黑眸深处隐隐透出别样的异芒。
“三公子好身手。”双方僵峙片刻,皇非开口道,“若我没看错,公子不久前曾元气大伤,并未痊愈,否则今日定要与公子好好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