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

    之后是公交公司老总再次对我介绍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得已又听了一遍。

    我实在好奇这些以唯物论为主要纲领的公职人员会找到我头上来,于是我为了避免之后的工作上遇到麻烦,我前瞻性的问了一句道:“领导,咱说心里话,你真相信我这样的人能解决这件事吗?”

    这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我经常和人说小时候亲眼目睹的一次事情。当时我还非常小,大约只有两三岁左右,但是我记事比一般孩子要早一点,我记得那是过年的一天,父母带着我从爷爷家回到自己家时我在大院的门口看到一个儒生穿戴的人手捧一本诗集正在摇头晃脑的读诗。”

    “当时刚下过一场雪,天冷得很,但他穿的非常少,我用手指着他喊叔叔,后来被母亲狠狠打了一下,捂着我的眼睛急匆匆的往家几乎是跑了过去,但是我长大后再询问这件事,家里的人都予以否认。”上圣丸血。

    “不过那天我还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因为被老妈打哭后她为了哄我给了我一颗糖,但我并没有吃却而是把糖放在了炉子边角,看着糖慢慢软化溶解,这块糖稀任家人怎么刮擦,始终有一道印痕在上面,有这道糖稀印记在就足以证明我确实是看到了那个唐朝的书生。所以我是相信这些的。”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道:“我尽力替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得请领导们暂时回避一下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帮大大小小的秃头男人们找了部车子坐了进去,继续开始热烈的讨论,我走到那部公交车旁,左右仔细的看了看这部车子,除了陈旧一点,其余没有什么异样,此时车子只是静静的停在那里,没有一丝异样。

    于是我上了车子,只是破旧的内厢让车子透出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呆站了一会儿我忽然见到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映出一道奇异的流光。说不好光的颜色和形状,我还没来得及奇怪光是来自何处,这道奇异的流光便消失了,猛然我看到了破车的驾驶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其实下意识的反应,我知道根本它就不是“人”,或者说的再详细一些就是它其实也是个“人”,只不过这个“人”长得太悲惨了。

    这个“人”只有半张脸,唯一的一个眼球也挂在鼻子旁边,但是透过它那血肉模糊的眼洞,我知道它此时也在望着我们。不过我对于这些东西早就免疫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就是上门阴出现灭了他,这事儿到此为止。

    然而奇怪的是等了一会儿上门阴并没有出现。

    这可有点奇怪了。

    只见“它”熟练的将车发动着,传出发动机“呼呼”的响声,我估计远处的副市长一行现在一定望穿秋水的看着我。

    这个鬼并且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他只是发动了汽车,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否则上门阴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想到这儿我静静的走到“司机身边”,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开口说话了,问我道:“你是谁?”

    声音与人的声音竟然没有什么区别,稍有不同的就是语音冷了些,不过我认为这于它嘴唇不能动有关系,而非因为他是鬼,虽然说人鬼殊途,而且我也见到了不少为恶的鬼魂,但说实话对于这个模样狰狞恐怖的鬼魂我没觉察到丝毫威胁,甚至我没觉得他是个鬼。

    难怪上门阴不出现了。

    这时“他”又说话了道:“我的一截手指还在车里,你能帮我找到吗?”

    难道是因为残肢没有带走,所以他不甘心以至于阴魂不散?我问道:“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吗?”

    它点点头道:“还有我的家人,他们现在好吗?”

    我没料到鬼还会惦记阳世间的人,便道:“不知道,我是他们临时找过来帮忙的,其它的都不知道。”

    我想虽然从它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它的心里或许非常矛盾,因为之所以会放不下,就是因为有感情,这点应该全宇宙的生物都是相通的。

    我开始怜悯他了,毕竟还什么能比阴阳相隔更让人痛苦的呢?这是无法承受之痛,任谁都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但是无论如何我做不到去安慰一个鬼,只能对它道:“你的手指在哪儿?我替你找出来。”

    它指了指引擎盖,我按照它的指示,在发动机与马达之间找到了一块早就烂的没有肉的指骨,它点点头道:“你能让我见见我的家人吗?”

    对于这样一个要求,我实在没法拒绝于是点点头,不过也告诉它:“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你得知道阴阳相隔、人鬼殊途的道理,所以我替你完成了心愿之后你必须得走。”

    他点点头道:“我知道,请你明天把他们带去殡仪馆的太平间,那里阴气重,我白天也能在那,我的名字叫王维。”

    这番对话与我同朋友们的对话没有区别,无论语调、音速都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甚至一刹那我觉得身旁的这个就是人,只不过被毁容罢了。

    他很快就消失了,一切仿佛就像是幻觉,但是我知道自己所看的一切都是真的。

    下了车子后我问马连成道:“你们公司有一位叫王维的司机吗?”

    马连成奇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我道:“我想去看看他。”

    马连成先是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道:“这个司机的家庭住址我还真记得,因为他死的太惨了,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接着把王维的家庭住址详细告诉了我。

    和几位领导打了招呼后我对林怀民道:“这事儿基本没啥问题了,等我消息吧。”

    “辛苦你了兄弟。”他笑道。

    回区后也没怎么睡觉,等天色就发亮了,我立刻起床,打车按照马连成的地址找到了王维的家。

    这是一栋老式的宿舍楼,还不是公交公司的,估计是王维父母亲的房子,结果让我猜对了,当我敲响门后开门的是一个苍老异常的妇女,不知道这个时候提起王维合不合适,但是也只有硬着头皮问了,老人已经老的如老树一般,很难分辨出表情的确实变化,而且耳背,在我连续大声的问了数遍后,老人这才恍然大悟道:“他孩子被媳妇接走了,不住这里。”然后将另一个住址告诉了我。

    我实在不忍心在打扰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告辞离开了。

    他媳妇的新地址离我现在所在地也只有半站路的距离,不过当我找到那里后我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奢华与破烂在这里也就体现在半站路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