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高三了还会有学生过来，所以班里也没给留位置。”陈艺看了一圈儿：“你就坐程燃旁边吧。”
“不是说好我旁边不坐人的吗？”程燃说。
程燃确实从高一到高二都一个人坐的，而且还是最后一排，他觉得一个人坐贼舒服，听课也顺畅，这是他自己跟陈艺提的，陈艺觉得反正班里人数也是奇数，而且程燃的成绩是班级第一，所以也就没多管。
“别跟我讲你那些散事儿，我懒得理啊，不坐你那儿凑成一排，难道还要另起一排吗？多难看啊！”陈艺说。
“都难看两年了，不差这一年。”程燃说。
“少跟我讨价还价的，去走廊尽头搬桌子去！”陈艺命令他。
程燃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去搬桌子板凳。
这就算同桌了。
孟清彦觉得一中的老师上课确实讲得更细一点，但是每个老师讲课都有自己的风格，她还需要适应时间。
重点是一中的老师好会布置作业啊！相当于以前的二倍，孟清彦晚自习埋头苦写也没写完，尤其是物理试卷。
孟清彦瞟了一眼旁边，同样是第二节晚自习开始时做的卷子，程燃都做到第三页了，她自己还卡壳在第二页。
长得不像好学生啊，他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一通乱写吧，反正老师不会细看，检查作业的时候看到上面有字儿就行，这事儿自己以前就干过。
孟清彦叹了口气，算了，略过这个坑跳到了下一题。
下课铃响了，伸懒腰的伸懒腰，饿了的喊饿，还有直接困倒在桌子上没起来的。
汪洋转过身来：“孟清彦，中午抢饭没来及问，你今天怎么爬墙头进来啊？”
“迟到了。”孟清彦回答。
“那你怎么带了口罩？是装备么？”汪洋问。
“怕被校领导眼熟而已。”孟清彦笑着回。
“你今天不是第一天来报道么，怎么知道爬墙头要走侧面啊？”汪洋说。
“你搁这儿录十万个为什么呢？快收拾收拾走了。”程燃说。
“反正不能在校门口翻，不是侧面就是后面，我瞎逛的。”孟清彦说。
“很有经验啊新同学。”汪洋不怀好意。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吗？迟到了直接怼着正门口的伸缩门爬，保安大叔看猴儿一样的看你。”坐在孟清彦正前面的女生说。
“啧，那时候还年轻！给我留点老底儿行吗？哎！等等我！”汪洋说完提着书包追了过去。
“不等我呢，是不是好铁汁？”汪洋勾了勾程燃的脖子。
“看你那架势，我以为你要聊到明天早上呢，正准备出去给你买瓜子和绿茶，你说是不是好铁汁？”程燃说。
“滚蛋！”汪洋笑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呢，一天都没跟人家说句话，一点儿也不友好，体现不了我们大一中浓厚的人情味儿。”
“说过了，你没听见。”程燃说。
“啊？啥时候啊，你下课都跟我在一块儿呢，没见你说啊？”汪洋想：“晚自习说一句话是要被刮掉一层皮的！你俩不会传纸条说的吧，聊啥呢？”
“她问我，坐我前面的那个男生怎么跟公鸡啄米似的一直跟桌子死磕。”程燃逗他。
“磕你妹妹！又糊弄老子！”汪洋把胳膊紧了紧。
程燃笑了。
“程燃，出来这么慢不会是怕了吧，现在跪下来求我也不是不可以。”一位男生突然挡在他们面前。
汪洋站直了身子：“周亦？你他妈突然跑出来在这儿放什么屁？！”
“千虫网吧前边的巷口，别让我等太久。”周亦说完就先走了。
“这逼干嘛啊？没头没脑的。”汪洋没好气的说。
“约架呗。”程燃把校服脱下来搭肩上。
“又？？他一暑假没见想你了吧！每学期都搞这套！”汪洋有些无语。
“陈姐让我去搬桌子的时候遇到他了，呛了两句。”程燃说。
“你就不能跟你爸告状让他管管这臭小子！”汪洋骂道。
“我闲的蛋疼才告诉他。”程燃皱了皱眉：“陪我去一趟吧。”
“没问题！速战速决！”汪洋说。
孟清彦的家距离学校也不远，走着来回全当锻炼身体放松心情了，反正一天也就两趟。
她本想按着原先的最短距离走，但实在是被物理卷子搞烦了，就想去附近转转有什么好玩儿的。
谁知道转到这俩缺货了。
孟清彦路过巷口听见有踢打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不同声调的“你他妈”，她往里面看了一眼，太黑，看不清。
左脚刚抬起来准备溜，余光就见两个黑影冲出来。孟清彦猛的转过头，靠，这不是程燃和汪洋吗？
“你……”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程燃一把抓住手腕。
“哎！”孟清彦被他拉着跑，也顾不上说别的话了，不跑就要倒。
跑了五六百米，终于停了下来。
“让我喘口气……”孟清彦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
孟清彦缓过来了一点，看着程燃问：“不是你什么毛病啊？还有随便在路边挑个人拉着跑的爱好？”
“差不多吧。”程燃说。
“差你个头啊！刚才在巷口里打架的是你们？”孟清彦看了看他俩，脸上没什么伤。
“怎么着，你准备告诉老师啊？”程燃说。
“美得你！我就让你在外面天天被人追着跑八百。”孟清彦气哼哼的。
程燃笑了笑。
“燃哥，你刚刚看见那群流氓了没？那大花臂！艹！”汪洋比划着。
“我又没瞎，估计是周亦花钱从社会上找来的。”程燃说。
“他的心也太黑了吧！平时都是我们学生之间打打，那群傻大个儿手重了打死我们怎么办？！”汪洋说。
“所以我才叫你跑啊。”程燃无奈道。
“你们跑你们的，拉上我算了什么事儿啊，溜我玩呢？”孟清彦说。
“你现在也是3班的人了，入班随俗，我们班儿跟5班的都不对付，拉上你是保护你啊。”汪洋解释道。
“我这刚来呢，他们能认我谁啊？”孟清彦说。
“他们都是长耳驴，消息灵通着呢，估计听到是个女生乐坏了，不然又得多个人打他。”程燃说。
“我不信你们班儿前三排那群小矮人也参与这个活动。”孟清彦有点好奇。
“好眼力，确实不参与。”汪洋嘿嘿得笑。
“汪洋你先回吧，我送她。”程燃说：“到家给我短信。”
“得嘞，那我先去推车子回家了，这一天天给我吓得。走了啊！”汪洋向孟清彦挥挥手，孟清彦也挥了挥。
“你送我回？”孟清彦一脸不敢相信。
“不然呢，我和你家都在沂水街，一前一后的走整得跟我尾随似的。”程燃边走边说：“我先去推车子。”
孟清彦跟上他：“你家也在沂水街啊？”
“嗯。不然早晨你怎么会遇到大壳儿。”程燃说。
“大壳儿？那只边牧的名字吗？”孟清彦笑了两声：“你起的？”
程燃看了她一眼：“有这么好笑么。”
“不好意思啊，挺可爱的。”孟清彦还是没忍住笑。
“以后少走网吧这边儿。”程燃提醒她。
“本来没打算走这边…我就随便逛逛。”孟清彦说。
“九点了还逛，你以为大同社会呢？坏人这会儿都准点上班。”程燃看着她。
“我看你最像。”孟清彦说。
“那你还跟我走？”程燃回。
“你先拉着我的。”孟清彦说。
“现在不拉你了，回吧。”程燃回。
“我迷路了，便宜你当回好人。”孟清彦说。
“不占这便宜。”程燃不耐烦。
“……那么费劲呢。”孟清彦看他。
“费玉清也不占这便宜。”程燃说。
“你今早占我两根火腿肠的便宜还没还呢。”孟清彦说。
程燃听了正要掏兜。
“不用了，你给我指路就扯平。”孟清彦说。
“服了你了。”程燃把车推出来。
“你书包上晃来晃去的挂的什么呀？”孟清彦看着他背上的书包。
“大壳儿图片做的钥匙扣。”程燃站直了展示。
孟清彦拿起来一看：“真的是啊！好可爱！”
“当然了，你也不看它主人什么样儿。”程燃转过身。
“你这么喜欢跟狗比？胜负欲真强。”孟清彦眯着眼看他。
程燃没说话，跨上自行车伸腿就蹬。
“………”孟清彦凌乱了，怎么有这样儿的人啊，她在原地等也不是走也不是，盘算着哪天去程燃家把大壳儿偷回来自己养着。
她顺着程燃刚刚骑走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不是她上学走的那条路，不熟。
“算了，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孟清彦破罐子破摔。
“公鸡能有什么用啊，点错了。”程燃一个刹车，停在她旁边。
“还行，把你点来了。”孟清彦愣了愣。
“再嘴欠我真走了啊。”程燃说着就要再蹬一脚。
孟清彦眼疾手快，抓住他书包后面的钥匙扣：“别别别，钥匙扣扯坏了别哭着找我赔！”
程燃从车上下来：“不赔，我让你拿石头用牙啃一个，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