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在网吧门口堵到了周亦,周亦并没有感到意外,打电话把在网吧里候着的其他朋友叫来,还是老地方,乌漆嘛黑的巷子。
“那天的礼物还喜欢吗?”周亦对程燃笑。
“这不是来还礼了。”程燃说。
“哎,行吧,人数你不占优势。”周亦看了看周围。
“你以为都跟你们似的,满大街耗子。”程燃说。
“你他妈嘴放干净点,杂种。”周亦用手指着他。
“到底谁是杂种,自己心里不清楚?”程燃盯着他。
“那天被你跑了很嚣张啊,后面还有,你敬请期待。”周亦说。
“只有憨逼才会找社会混混儿帮忙,不知轻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程燃说。
周亦说不过上手就是一拳抡过去,然后周亦的人都往程燃身上扑,他这边人少点,不过有汪洋那个二货。
“哎,来晚了点,闪开看你汪大爷的。”汪洋把书包放地上。
程燃刚想问他打架背个书包干什么,就见他从书包里掏出一顶头盔。
场上顿时石化,“靠”声一片。
“你小子真行啊!”程燃笑了。
汪洋把头盔带上:“想打是吧,来往这儿打!”
自从汪洋来了,程燃就跟开了个物理外挂似的,只要有人往程燃这边冲,他就用头把人撞开,程燃战斗力很强,汪洋就顺便能帮其他兄弟顶顶,反正没傻逼主动找他干架。
那些人打在头盔上的手都要折了,周亦气个半死。
“程燃你出的主意吧!你等着,我下次带棍子来,就他妈的对着你的头抡!走!”周亦带着一帮人出了巷子。
“猖狂的粪少喷!牙给你扳掉!”汪洋对着他喊。
“你这是胜之不武啊,哪来的头盔?”程燃敲了敲他的头。
“嘿,你不是让我在旁边喊加油么,那多没劲啊,我戴头盔,这样咱俩的脸就不会一起挂彩了,陈姐就不会多虑。”汪洋把头盔摘下来:“怎么样,聪明吧?刚刚问修车老板借的。”
“聪明,太聪明了,用在正地方多好啊。”程燃笑了。
“不带这么阴阳怪气的啊,你嘴角都有血了,脸上就跟猫抓似的,周亦那家伙专门练的九阴白骨爪吧!”汪洋骂道。
“你赶紧给人还回去吧,我还要去趟学校。”程燃说。
孟清彦值完日就在教室里写起作业了。
“下面是颁发勤奋奖时间,恭喜孟清彦同学提前十分钟完成了所有作业!”孟清彦用手拍打桌子。
程燃进门就撞见这一幕:“可喜可贺啊。”
“我靠!哎嘶。。。。”孟清彦被吓得跳了起来,膝盖撞到了桌子。
“把我吓死你负责吗?!”孟清彦瞪他:“你脸怎么了?”
“怎么还没回家?”程燃走过去。
“本来值日完想回的,但是你知道吗,我看着大壳儿样子的钥匙扣就不忍心把你书包放门口了,总有种把大壳儿扔在这的感觉。”孟清彦说。
“所以你留下了是陪它?”程燃笑了。
“顺便写作业了,我就想等到静校前十分钟,再不来我就走了。”孟清彦顿了一下:“别跟我转移话题,你脸怎么了?”
“你也不嫌害怕,恐怖故事大多都发生在学校。”程燃逗她。
“所以你没听见我自己跟自己说话壮胆吗?!”孟清彦说。
“凭空有人接话更恐怖。”程燃说。
“不就是你吗?吐血鬼。”孟清彦回。
程燃乐了。
“又转移话题!”孟清彦反应过来。
“先出去吧,路上说。”程燃背上书包。
孟清彦紧随其后,这黑灯瞎火的,确实挺诡异。
程燃在药店买了一些酒精,碘伏,棉签和创口贴,出来的时候孟清彦正眯着眼盯他。
“怎么了?”程燃被盯得心虚。
“从实招来。”孟清彦说。
“你不生我气了?”程燃问。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拗得跟头驴似的。”孟清彦回。
“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程燃说。
“原谅可以,不过你也太夸张,两天没跟我讲一句话。”孟清彦看他。
“不是故意的,没想好说什么。”程燃回。
“我那天还想说呢,你登记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是不是少给你打了个字啊?”孟清彦见程燃不懂:“你本名叫程燃料吧!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燃了!”
程燃笑出来:“那你怎么那天不说?憋到现在?”
“没,吵的时候没措好辞,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孟清彦回。
“哦。在心里骂我不少遍啊。”程燃看她。
“也没有很多遍。。。。”孟清彦一惊:“你又跑偏!说你的事儿!”
“如你所见,打架而已。”程燃晃了晃手里的药袋子,在路边的圆石墩上坐下。
孟清彦在另一个石墩子上坐下:“是年轻气盛还是另有原因啊?”
“就因为借我书的那个周亦。”程燃掏出棉签蘸酒精。
“他借你本书到底怎么了啊?我还借你不少回橡皮呢,你不会也记在心里了吧,留着后面把我打吐血。”孟清彦问。
“他在我课本上写我是三儿生的杂种。”程燃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那你是应该头给他捶通!”孟清彦说。
“你的反应重点不应该是,我是不是三儿的儿子吗?”程燃看她。
“是吗?我觉得那个周亦更气人。”孟清彦接着说:“哎,你哪儿痛不知道啊,酒精都擦南半球去了,给我。”
“是。别人都这么问。”程燃把棉签递给她。
“行,那我也随大流问一句,你是小三的儿子吗?”孟清彦问出去就没打算能听见回答。
“我不是。”程燃回。
孟清彦的手顿了顿:“那不就行了,不是就不是。你过来点,我够着费劲。”
程燃索性在她旁边蹲下,仰着脸。
“可以了。”孟清彦把创口贴给他贴上。
“谢谢。”程燃说。
“客气,改天请我一顿饭当作包扎费吧。”孟清彦把药带子还给他。
“好。”程燃笑了笑:“我送你回家。”
“嗯。”孟清彦点点头。
九点半正是夏季最舒服的时候,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还有蝉鸣声,来往的路人也不少,但是两个穿校服的学生和一辆单车就是一个小世界。
程燃把汪洋当众拿头盔的事告诉了孟清彦,她笑得前仰后合,俩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小院儿。
“明天早上六点半在这儿等我吧,我有东西给你。”程燃说。
“没问题。那我进去了,晚安。”孟清彦挥了挥手。
“晚安。”程燃说。
回家倒头就睡不用再挑灯夜战的感觉真好啊,一中的老师上辈子就是印刷厂的,卷子那叫一个能印。
早上六点半孟清彦准时出门,程燃已经跨坐在单车上在路边等她了。
“早啊!”孟清彦跑过去。
“早。”程燃回。
“大壳儿呢?我以为你会带它过来。”孟清彦四周看看。
“我早晨已经带它转过一圈了,总不能带它去学校吧。”程燃说。
孟清彦有点失望的样子:“也是。”
“不过也算把它带来了。”程燃说。
“哪儿呢?哪儿呢?”孟清彦来了精神。
“给。”程燃跟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扣。
这是和程燃书包上材质差不多的钥匙扣,不过照片不一样,程燃那个是大壳儿蹲坐的样子。孟清彦这个只有大壳儿的头,笑着吐舌头,比程燃那个大一些。
孟清彦乐了:“好可爱!太逗了,快帮我挂上。”
程燃把钥匙扣挂在孟清彦书包的拉链上:“好了。”
“谢谢啊。你在哪做的?”孟清彦问。
“附近的一家饰品店,把照片发给老板订制的。”程燃回。
“这算是贿赂吗?”孟清彦看他。
“算吧。”程燃笑笑。
程燃和孟清彦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的时候,汪洋已经在座位上鼓掌了:
“看看,大帅哥和大美女一起走进来的画面,多么唯美,多么和谐!”
“别光鼓掌啊,没准备好鞭炮放一挂?不走心。”孟清彦坐下来。
“大意了,下次注意。”汪洋说。
“别还有下次了吧。”程燃无奈道。
汪洋笑了:“确实把我燃哥愁死了,头一回跟女生吵架,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办啊。”
“你知道!就你知道的多,转过去!”程燃踢他板凳。
果然还是没逃得过陈老师毒辣的眼睛,程燃上英语课的时候已经要把头往地下拱的趋势了。
“程燃,你脸怎么回事?”陈艺走到最后一排。
“……没事儿。”程燃回。
“你不要告诉我你又打架了!程燃,再这样下去会影响成绩的!你以为第一名没人卯足劲的抢吗?”陈艺有些生气。
“陈老师,他的脸…我打的。”孟清彦说。
程燃还有陈艺同时一脸震惊的看着孟清彦。
“你……你说什么呢?”陈艺问。
“那天我跟他有点小矛盾,吵了一架,没忍住挠了他几下。”孟清彦说。
“老师,我作证!场面那叫一个凶残!”汪洋举着手。
全班一齐笑了。
“安静!”陈艺又对孟清彦说:“如果实在不能相处,找我讲一讲,我会根据情况调整座位的,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对不起。”孟清彦一脸诚恳。
陈艺将信将疑,现在时代变了?男女打架还真超出了自己的班主任经验知识范围。
“在这里我再讲一下,大家同学一场是缘分……”陈艺把下半节课上成了班会课。
程燃对孟清彦竖起大拇指。
孟清彦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