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是真忍不住了，晚自习的时候就一直余光瞟向孟清彦那边，以至于做题的速度都随着心情的急躁而变得快了一些，四十分钟做三张数学卷子都不是问题。
“我看我回去就得在桌上画个三八线顺便搁块挡板。”孟清彦说：“不然你的流氓劲儿什么时候能耍完啊。”
“我这是情不自禁，怎么能算耍流氓呢。”程燃笑着说：“手不想要了啊，还想打我。”
“本来就跟没了没什么区别。”孟清彦说：“还说我呢，你脸是不是不想要了啊，跟大花猫似的。”
程燃看着她没说话。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孟清彦指着他：“不许同情我，觉得对不起我什么的，都给我憋住了，我不需要。”
程燃叹了口气，拉着她的左手：“回班吧。”
“我突然想到，走廊上不是有摄像头么？”孟清彦坐到位子上低声问道。
“啊，走廊上确实有，但是谁也不会在监控室二十四小时盯着啊。”程燃说：“拐角那里是盲点。”
“哦，那就好。”孟清彦说。
“你要觉得好以后咱都去那儿。”程燃逗她。
“你给我闭嘴！烦死了！”孟清彦咬牙切齿的说。
程燃乐了有一会儿才开始写作业。
孟清彦最后还是去参加了期末考，虽然当个伪左撇子真挺难的，语文作文实在没有办法，别说两小时了，再给孟清彦四个小时也不一定能用左手写出来一篇八百字的作文。不过英语作文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孟清彦在考前就已经在程燃面前先把牛逼吹下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缺的不是时间，不是手，更不是脑子，而是他妈的耐心！！
“你知道我用左手握笔写出来的英语单词像什么吗？”孟清彦一出考场就跟程燃吐槽：“像他妈的鬼画符，等答题纸发下来我一定直接贴你脸上，能辟邪。”
程燃笑了起来：“就跟你说别考了。”
“我觉得自己拿笔写字的样子像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还是得了帕金森的那种！”孟清彦说：“我恨不得当场把笔摔地上。”
“听到你的动静了，跟挖矿似的。”程燃就坐在孟清彦的前面：“要不是监考老师看你是坐在年级组第二的位置，早给你轰出去了，他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是吗？我没注意。”孟清彦不以为然：“不过题目我都认真做了，就是作文没写，英语作文也就写了一行，再写下去我都能穿越了。啧，下次不能跟你坐一个考场了。”
“我们小彦真是手残志坚，为此燃哥决定带你去吃顿好的。”程燃看着她：“说吧，想吃什么。”
“老北京涮羊肉吧，我听肖兰说是新开的，学校门口过两条马路就是。”孟清彦用“棒槌”指着方向。
“行，上来吧哆啦A梦。”程燃跨上车侧着脸对她说。
孟清彦愣了愣，随即笑着跳上车：“靠！你别说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们吃饱后从店里出来，外面竟飘起了小雪。
程燃伸出手：“下雪了。”
“雪天路滑，看样子我们只能走回去了。”孟清彦缩了缩脖子。
“你是吃撑了想散步吧？”程燃笑着看她。
“差不多吧，就是想宰你一顿，在医院那两天吃得清汤寡淡的，难受死了。”孟清彦说。
“委屈你了。”程燃一手推着车另一只手牵着她：“走吧，一起淋雪。”
“程燃，”孟清彦扣了扣他的手掌心：“如果我没被划伤手，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
程燃转头看她：“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替我握住了那一刀吧？”
“我觉得你有这个嫌疑。”孟清彦说。
“这位女警官，那你可冤枉我了。”程燃笑了笑：“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就是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我也还是会继续喜欢你。之所以在医院里跟你表白，是因为我在那天才确定你也一样喜欢我。”
程燃又看了她一眼：“不然我也不会吻你啊，那你不得当场再给我一刀。”
靠，程燃果然是人体CT机，原来他已经看出来孟清彦也喜欢他了。她有表现的很明显吗？虽然第一眼见到程燃就产生一种让人很想了解他的感觉，但是....不至于..特别明显吧...
“你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吧？把人心把握得这么准。”孟清彦想把手抽出来，却被程燃死死攥住。
“当然是初恋啊，只是学婊四通八达，连观察人的心思都研究的如此彻底又全面。”程燃说。
“放屁吧你！我看你精通耍流氓是真的，耍的很彻底！很全面！”孟清彦愤愤的说。
“也没有很....全面吧。”程燃看着她：“只是一方面啊。”
孟清彦跟他对视了三秒：“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给你抽得找不着北。”
程燃笑了出来，孟清彦瞪他，可是憋了几秒又开始乐不可支。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上次做开业游戏的那家精品店，里面的人居然出奇的多。
“我靠？就老板这品味还能把店开得这么红火，是我落后了还是他太招财啊？”孟清彦感叹道。
程燃用手轻轻拨了拨孟清彦的头发：“走，进去给你买顶帽子，一会儿头都该淋湿头了。”
“不了吧，这里有能看得过去的帽子么？”孟清彦看他。
“哎这不上次玩游戏的那两位同学吗，快进来快进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老板眼尖看见了他俩站在门口，便招呼进来。
“老板你这生意还不错啊。”程燃说。
“那还是多亏了你们，”老板笑道：“上回这个女孩让我进黄鼠狼，我去市场进了一堆，果然很畅销！卖出去几十个呢！年轻人的眼光啊就是不一样，知道当下流行什么，虽然是挺冷门的，我回头还得多加钻研。”
“靠！不是吧，这些人买回去是不是准备过段时间拜年用啊？都省了自己跑一趟了。”孟清彦说。
“我拿给你们看看啊，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一个。”老板说着就去架子上拿了一个过来：“给，很可爱吧。”
“.....这不是阿狸么。”孟清彦看了程燃一眼，确定他跟自己一样在风中凌乱了。
“什么狸？”老板问。
“老板，您进的这是狐狸，不是什么黄鼠狼，黄鼠狼哪有红色的啊。”程燃哭笑不得。
“狐狸？哎小伙子你有所不知，玩具市场卖黑猫警长都是粉色儿的。”老板说。
“我日，牛逼。”孟清彦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老板就是典型的傻人有傻福。
“那您这有人带的帽子吗？”程燃有些尴尬的问。
“有啊，就在你们右边的第二个架子，你们去挑吧，买一送一，专属优惠。”收银台那边有人等着付钱：“那我过去先忙啊。”
老板进来帽子的款式还是非常多的，有棒球帽毛线帽贝雷帽各种圆的扁的长的，就是没有好看的。不过现在外面下着雪，已经是深冬了，孟清彦更想要保暖性强的帽子。
她拿起一顶毛茸茸的雷锋帽：“哇，这里面的毛好舒服，特别软。”
“喜欢就拿着，看起来很厚实，以后都能戴。”程燃说。
“不过就是有点丑....萌丑萌的。”孟清彦说。
“我帮你带上试试。”程燃小心的取下马尾辫上的套皮：“扯到头发了吗？”
孟清彦摇了摇头：“我已经三天没洗头了，是不是特味儿？。”
程燃笑了，把帽子给她带上又捏了一下她的脸：“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洗。这边有镜子，你照照看。”
“卧槽。”孟清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乐了：“太搞笑了吧，不过真的暖和，我觉得整颗头都在发热，而且还能护着耳朵，你快拿一顶一起戴啊。”
其实这帽子挺傻逼的，他俩戴上再配个军大衣就可以收拾收拾去当青年志愿军了，但是孟清彦还是想拉上程燃陪他一起傻逼，反正她自己看着挺乐呵的。
程燃并没有表现的不情愿，他拿了顶灰色的戴在头上，站在孟清彦身后照着镜子看了看，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要是换做别人程燃肯定是宁死不从，这帽子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但是跟孟清彦在一起就不会，和她在一块什么都变成“有可能”了。
“配上你脸上的战损伤真是绝了，买！”孟清彦竖起拇指。
他俩顶着帽子从店里出来，孟清彦满意的摸了摸帽子：“现在有它御寒，就可以骑车回去了。”
“知道我俩现在像什么么？”程燃看她。
“什么？”孟清彦问。
“舒克和贝塔。”程燃说。
孟清彦乐了：“你是不是挺嫌弃啊？”
“没有，你戴上很可爱，我就不好说了。”程燃看她。
“放心吧，这帽子封印不了你的颜值。”孟清彦想想还是觉得好笑：“舒克。”
“上车吧，贝塔。”程燃跨上车：“手冷就放我口袋里，那只手放不下的话就直接从下面伸我外套里。”
“知道了。”孟清彦跳上车：“出发吧！”
“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孟清彦忍不住唱起来：“贝塔贝塔贝塔，开坦克的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