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傻了眼:“妈了个巴子的,这得等到哪辈子才能当军官啊。”
王德贵道:“这你就不懂了,不打仗怎么升官晋级,老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你体格再好,枪打得再准,长官也不能提拔你啊,为啥,不能服众啊。”
这话说的陈子锟心里去了,军队是个令行禁止,循规蹈矩的大集体,如果不打仗,很难能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车辚辚马萧萧,苍茫湖湘大地之,满眼都是穿灰军装的大兵,陈子锟所在的师部炊事班随中军先行,经过数日行进,大军来到长沙附近之时,忽然师部传令兵跑来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
长沙是湖南督军张敬尧的地盘,那可是第三师的死敌,部队立刻全面警界,警卫营刺刀出鞘,子弹膛,陈子锟也给自己的马枪里压满了子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王德贵却拿帽子盖了脸,懒洋洋的躺在车说:“放心,打不起来。”
陈子锟纳闷道:“为啥打不起来?”
王德贵道:“张敬尧手底下那点兵,够咱第三师塞牙缝的么,打死他都不敢先动手,我估摸着是他们怕咱把长沙占了,做出个样子给自己壮胆呢。”
陈子锟道:“第七师七万人枪,不会那么不经打。”
王德贵道:“你年纪小,不知道队伍里的规矩,督军大帅占了地盘之后,搜刮来的民财,先往海外国银行里存,然后在天津租界里买房子,再在老家买地,修祠堂,最后剩的那点钱才用来养兵,你说这样的兵能阵么,了阵能打仗么?”
果然如同王德贵所说,大军经过长沙有惊无险,据说吴师长还特地去拜访了张督军呢,两边客气的好像一个娘生的。
五月底,吴佩孚手下一师四旅三万人马抵达了武昌。
武昌是辛亥首义之地,部队在阅马场休整,等待渡江,遥望江面,烟波浩渺,百舸千帆,北岸汉口尽是楼宇房屋,远比武昌繁华热闹的多。
这里是湖北督军王占元的地盘,王督军乃是直系中人,巴不得吴军早日北逼迫段祺瑞下台,所以早早预备了浮桥和轮渡,全力协助第三师渡江。
师部被安排在第一波渡江,炊事班坐在轮渡渡过了长江天险,陈子锟望着南岸山巅,苍翠之间有座翘脊飞檐的高楼,楼白光一闪,他赶紧喊道:“老王,快看。”
“别看了,那是黄鹤楼,师长肯定在面看着咱们呢。”王德贵见怪不惊,头也不抬,在轮渡的颠簸中呼呼大睡。
黄鹤楼,将星闪耀,佩刀铿锵,吴佩孚、王占元、还有一个极其魁梧的将军凭栏而立,指点江山。
吴佩孚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颇有些得意的问那魁梧将军:“焕章,看我第三师军容如何?”
那将军道:“第三师是玉帅练就的铁军,我冯玉祥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