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观流了不少血,又疼痛难忍,神志迷糊间,听得“小葱”二字,不由惊醒。
侧目看向身旁少女,然后脑中响起济世堂的小丫头说“蠢”和“懒家伙”的声音,一时间就怔住了。
方智见他盯着人家张姑娘看,不解其意——他这个同窗可是个知礼君子,且出身清贵,并不是那等没见过美人的浅薄之流,这等表现还真是少有。
心里疑惑,急忙以身挡住他目光,示意板栗赶快动手:“流了好些血,怕是不大好。”
葫芦跟板栗大话哄人,其实哪有什么经验,一般外伤包扎自然是没事,可是这黄公子实在倒霉,从马背上摔下来,跌到那朽木上,被一些硬木茬子扎入大腿,那伤口乱糟糟的,实在不便宜处理。
板栗看了也是心惊,用小钳子夹出好几根细木茬,然后一边用温水冲洗,一边检视伤口还有没有木刺未剔除干净。
他是生手,难免下手就重了些,因此折腾得黄观不断痛哼出声。
好半天后,方才说道:“好了!上药包起来。”
小葱忽然过来蹲下,皱眉道:“等下。”
然后不待板栗反应过来,就从他手上接过小钳子,又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双手配合,低头在那伤口里搜寻起来。
板栗急得叫道:“小葱,你……”
却见小葱从那烂肉里拽出一根两寸来长的细木茬,便不再吱声了,神情却十分郁闷。
黄观却疼得“嗳哟”一声叫唤。
方智见他们表兄弟一样神情,心下愧疚,暗道真不该让黄兄骑马的,如今害张姑娘干这个。虽说她本是大夫,可今日是方家的客人,这样实在失礼。
小葱当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鉴于郑氏平日的教导,她一向谨慎,若不然,也不会在济世堂不许黄观陪其母入内了。
但她行医向来严谨,学医这些年,“医者父母心”的训示已经刻入骨髓。刚才板栗处理那伤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就知道哥哥怕是不能弄好,也就不顾男女大防了,想的只是解人病痛。
果然,她接连清除许多细小的木刺,把那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
围观几人虽是男儿,也不禁看得嘴角直咧;黄观更是支撑不住,神志昏迷。
好一番忙碌后,确定没有遗漏,才用温水冲洗干净,又用烈酒将伤处周围擦干净了,上药包扎,动作纯熟,自然不是板栗能比。
板栗在一旁干着急,好容易见妹妹弄妥了,忙把她往一旁挤,一边道:“剩下的我来。”
插手就帮着系布带,将布条两头交缠打结,用力一扯,疼得黄观清醒过来。
葫芦将小葱一把拽起,往身后一推,道:“妹妹忙了半天,歇会儿吧!包扎这么简单的活计,我们难道还不能干?”
小葱见哥哥们这样,也就一笑歇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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