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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崖壁土洞的深处,一块石板背后,另有个几尺宽的洞室。一个黑影缩在最里边洞壁旁,死死地咬牙屏息,恨不得自己不再出气、没了心跳才好。
原来,这张少爷晓得这处地方!
幸亏他又往里面挖了这个洞,又用石板挡住,不然,今天就要被抓住了。
听着小葱不住骂黑心家伙,想想那些被自己吃掉的大乌龟,黑影似乎更加瑟缩了。
那木棒敲击石板的“铛铛”声,每一下都如同撞击在他心上,使得他心惊肉跳,好几次都控制不住要叫出声来,最后,他一口咬在手臂上,清晰的疼痛止住了浑身的颤栗。
可是,有一下,那木棒居然插进了石板和山壁之间的缝隙,那个张少爷“咦”了一声,用力撬动石板。
黑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死死地抱住石板。
好在外面的人感觉撬不动,也就没再继续了,将木棒抽了回去。
黑影不敢放松,依旧屏住呼吸,静听外面动静。
那兄妹俩低声叽咕了一阵,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等四周再次陷入沉寂,那黑影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如一滩烂泥般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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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事,小葱也无心再赖在溶洞内,遂跟着哥哥出去了。上去之前,将几个大龟壳收到仓库里去了。
郑氏看着眼睛红肿的闺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不敢流露异样神情,吩咐小草预备热水和换洗衣物,让姑娘泡个热水澡。
她先前已经派人叫回张槐,让他出谷去应对此事。她自己则在家等闺女,一切事跟闺女比都不重要。
安置好小葱,她让人去叫板栗。冬子回说大少爷出去了。
郑氏急忙问道:“出谷了?”
冬子忙道:“不是的,没出谷。大少爷去孙铁那了。”
郑氏这才放心,忽又想,板栗不会是找孙铁,带他们去周家闹事吧?
虽然板栗一向不莽撞,她还是嘱咐冬子道:“你去前边看着。等大少爷出来,就让他来我这,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冬子道:“是,太太。”
板栗趁着妹妹洗澡的空儿,出了张宅。往左一拐,来到护院们住的院子。
他找来孙铁,让他把当值的未当值的护院都叫来。他有话要问。
半刻钟的样子,十几个汉子都聚集在了板栗面前。
孙铁恭敬地对板栗道:“少爷,有四个跟老爷子出去了。剩下的全在这了。”
板栗点点头,在众人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两趟,不住用目光打量他们。
好一会,才似笑非笑地问道:“乌龟味道咋样啊?”
众人听了这话,均是一头雾水,不由得面面相觑:少爷这话是啥意思?
却有个汉子不自觉地腿抖起来。
忍了一会。见板栗仍然好整以暇地扫视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趔趄着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板栗面前,哭丧着脸道:“小的该死,熬不住嘴巴馋……少爷……”
板栗见果然问出来了。大怒道:“你好胆儿!那么大的乌龟你都敢吃?”
那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少爷……小的遭报应了!小的病了好几场了!小的活不成了!少爷……”
他这般反应倒叫板栗愣住了。
孙铁等人虽然还不明白详情,却知道这家伙偷吃了乌龟,被少爷发现了,看情形那乌龟还不小,要不然少爷也不会发这么大火。
众人抖手指向那汉子,又是骂又是气,有人干脆往后躲,离开他老远。
“孙鬼,你小子果然鬼。你害了馋痨是不是,那乌龟你也敢吃?”
“这混账东西,怪不得最近老生病。活该!”
“离他远点,省得沾了晦气!”
“你不怕死,咱们还要命呢!”
吃只乌龟本不算什么,可是张家地底下的那些乌龟,大的比磨盘还大,看着就心惊胆战,谁敢吃?
就算小的也不敢吃,小乌龟不是人家的龟孙子么,你吃了人家的孙子,那也讨不了好!
众人曾经见过少爷喂那大乌龟,喂完了还拍拍*,笑着说:“去吧,去吧!今儿不得空跟你玩,过两天再送好吃的给你。你别乱跑,当心爬出去让人捉去炖汤就麻烦了。你就在这呆着。”
那老龟眼睛瞪得滴溜圆,昂首对着少爷摇了摇,转身慢慢地爬到一边去了。
这样的,谁敢不敬?
他们六七月进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踩了小乌龟,这孙鬼居然烧乌龟吃,真是不想活了!
说起来,他们对张家忠心,开始是为了酬金,后来则添了这桩缘故:都觉得张家将来是有大富贵的,有神物庇佑的。
孙鬼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前些日子,他听人说,乌龟补身子,想着张家地底下那么多乌龟,吃一只也不会有人晓得,就偷偷烧一个吃了。
大的当然不敢烧,就挑了一个三四斤重的。
可是,乌龟长得慢,这么大怕也是长了几十上百年吧!
也怪了,自从吃了乌龟,他老是心惊胆战的,又时常身子不舒坦。心里一害怕,就更不堪了,竟是接连病了好几场。喝了许多苦药汤,每日偷偷对着天空告罪,后悔不及。
谁知这还不算完,明明他都把乌龟壳挖个深坑给埋了,少爷是咋晓得的?
肯定是老乌龟跟大少爷说的!
正想着,就听少爷骂道:“我瞧你是不想活了!自己骗自己,吃完了把乌龟壳藏起来就完了?告诉你,往哪藏都没用。你藏哪少爷我都知道。”
孙鬼马上在脑中演绎了一遍老乌龟托梦给少爷的情形,顿时身子跟筛糠一样,抖个不止。
板栗半诈半威胁地用言语震慑这该死的家伙。
这人知道张家的地洞,因此不能打发出去;可打死肯定也不成:张家是厚道人家,终究不能为了乌龟把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