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殷寂离和辕冽打了一架后,众人都以为他俩必然结下了良子,至少要相互不理睬一阵子,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辕冽就来找殷寂离了。
殷寂离此时正在书房里面,端这本书啃包子呢,见辕冽进来了,也不理他,可见心里不痛快。
辕冽走进去,见殷寂离不理自己,也是意料之中。他走到桌边,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膏药来,放到了他的眼前。
殷寂离低头瞄了一眼,瞟辕冽。
辕冽知道昨天按着殷寂离,肯他细胳膊细腿的肯定被弄伤了,就问,“怎么样?没受伤吧?”
殷寂离撇了撇嘴,低低说了一句,“禽兽!”
辕冽叹气,伸手去抓他的手过来,褪下袖子,果然,殷寂离的胳膊上,有青紫色的手指印子。
辕冽微微皱眉,脸上显出歉意来,打开瓶子,捞出药膏轻轻擦在青紫处,嘴上说,“谁让你气我?”
殷寂离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你自己小气,没有容人之量!”
辕冽白他一眼,道,“谁让你这么气都受不住!你不想想你自己那张嘴”
殷寂离不说话了,扭脸继续看书。
辕冽给他上完药,认真道,“我昨晚上回去好好想了一下,你说的都对。”
殷寂离挑眉,“那是自然。”
“那你说怎么办?”辕冽找了张凳子坐下,问,“谁能教我那些个?我该去哪儿学?”
殷寂离看了看他,道,“这世间总有好些能人的,你既然有野心,怎么之前就没关注过?”
辕冽摇了摇头,“我以前只顾着收兄弟了,不瞒你说,我还正经不喜欢文人。”
“呵。”殷寂离冷笑了一声,道,“武人不喜欢文人,和文人不喜欢武人的道理是一样的,大多是因为对方会的自己不会,怕对方看不起自己罢了。”
辕冽挑挑眉,问,“那怎么办?你是状元,你教我不行么?”
殷寂离一笑,反问,“我拿什么教你?状元值几个钱?教你写文章么?”
辕冽没话说了,“你倒是爽快些,说说如何是好?”
殷寂离放下书,这时候,有个衙役到了门外,“大人,人找来了。”
殷寂离点头,“让他们都进来吧。”
不多会儿,辕冽就见院子里站了好些人,有老农、小娃娃、少妇、庄稼汉、抱着孩子的娘等等……各色各样好几十位。
衙役们让他们排好了队伍,殷寂离一个个往里头叫。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老妇人,进门战战兢兢给殷寂离行礼,“大人。”
殷寂离对她笑着点点头,“大婶,别怕,我有些事情问你,你可老实告诉我。”
“是是。”老妇赶紧点头。
殷寂离笑问,“这十里八乡,什么人最有本事啊?”
“呵呵。”老妇人一听乐了,问,“大人,您问哪个方面啊?”
殷寂离想了想,道,“我要地方上的,那人不是做官的,看起来也吊儿郎当,但是他帮过你们大忙。”
老妇想了想,道,“什么忙都可以么?”
殷寂离点点头,“最好是老头子,年纪大的。”
老妇人一听就一拍脑袋,道,“哦,成东山村里头,有个叫雀尾的老头儿。”
“雀尾?”殷寂离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他有什么能耐?”
“我们村上没水了,好些人都上村外打水去,找了好多先生来看,都说打不了水井。那雀尾老头在地上转了转,就告诉我们那儿有水能打井,还让我们修了好几个水池蓄水。”
“哦。”殷寂离点了点头。
老妇人说完之后,又换了几个人进来,每一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有城西算命的瞎子、有城中卖药的郎中……五花八门,但其中又有几位提到了雀尾。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农走了进来。
殷寂离对他笑了笑,“老伯。”
老头点头,“大人。”
殷寂离问了他一样的问题,老头想了想,道,“要说到能人啊,我见了不少的,不过有一个人,是我打从骨子里服气的。“
“哦?“殷寂离似乎很感兴趣,问他,“是什么人啊?”
“城东那胖老头雀尾。”老人家笑呵呵道。
“他干什么了,让你那么佩服他?”
“哦……早先,乐都东面的瓮村总是会发大水,您知道不?”老头问殷寂离。
殷寂离笑了笑,点头,“瓮村村如其名,四面环山,容易发大水。”
“以前真是每年五六月必然遭山洪……那些山洪冲下来,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那么多,大概是冬天屯下来的雪水?总之雨水一大,必然洪灾,到时候,那大半年都绝收。”老头说着直叹息。
辕冽也点头,“的确有那么回事,可是后来突然好了,都十来年了,下再大的雨也没发过洪水。”
“对啊,那是因为雀尾老头将洪水治好了。”老头回答。
“啊?”辕冽有些不明白,问,“你是说,一个人凭自己的能力将洪水治好了?他怎么治的?修大坝?”
“不是!”老头眉飞色舞地摇摇头,道,“我们当年都不信那,可是好多年后就不得不信了,这不用一兵一卒的活儿。”
辕冽听着都新鲜,问,“有这种事?”
“嗯。”老头点头,笑问,“两位大人,你们猜,雀尾干什么了,保管你们猜不着。”
辕冽哭笑不得,心说这老头还挺能卖关子,就转脸看殷寂离。
殷寂离殷寂离拿着杯子喝茶,笑问,“冬天的时候,雀尾提着一壶热水上山,找到山上一块没被雪盖住的秃地,将那一壶热水都浇上去……告诉你们,每年冬天,都到这地方来浇一壶热水,包你第二年下再大的雨也不会发山洪,是不是?“
听完殷寂离说的,老头嘴巴张得老大,最后竖着大拇指对殷寂离道,“爷,您也神,就是那么回事!”
辕冽就纳闷了,等老头出门了,就问殷寂离,“这是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