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上空,陡然聚集起数团灵云。
一道金色光柱-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至顶端张开一片光幕,洒下万丈光芒。
半座主峰皆为光幕笼罩,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罡风席卷而至,灵云随风飞散,现出湛蓝晴空。
“去!”
竹林外,璇光尊者心急如焚,不停催动法力,御剑飞起,意图靠近光柱。
云霁祭出狼毫,手捏法诀,临空书就六道金色符篆。
“起!”
法力注入,符篆一字排开,同时引燃,炸-响不断,助璇光尊者劈开一条通路。
师徒两人配合默契,竹林法阵频频震动,可惜始终未破。
几次尝试均告失败,无法探明究竟,璇光尊者心急如焚。未知峰内情况,掌山亦未传出只言片语,让他如何不急。
“师父,未知峰内情况,万不可自乱阵脚。”
话音未落,云霁神情忽变。
半空中,绿洲悬山已不在原处,正向峰顶缓慢移动!
是何缘故,云霁不敢断言。唯一能肯定的是,一旦悬山撞上主峰,山门必将大乱。
绿洲中,三株守山古树连同两株灵木,张开绿色屏障,十余道彩光交汇而过,织就漫天彩霞。
中-央处,绿松凝出灵体,立在树冠顶端,肃然道:“事出突然,不知尊者情况,需前去一探。”
声音传遍洞天福地,当即有数个器灵飞出藏宝阁,欲-直入主峰腹地。
“人修狡诈多端,心思难测。”乐工模样的器灵懊恼握拳,“我等失策,本该随尊者一同前往!”
血玉玦器灵不言不语,率先融入本体,冲向绿洲边缘。
心誓未破,灵气不见散溢,尊者应没有生命危险。
然金色光柱来得古怪,事先没有任何端倪,乍然出现,仿佛同三座行宫交相呼应,容不得轻忽。
血玉玦之后,长胪剑化出疾风,卷住仍在滔滔不绝的乐工,飞向峰顶。
“我等同去!”
柳木桂木也要跟随,却被噬魂藤牢牢捆住。
“尊者境界如何,尔等应当知晓。”绿松手执木杖,扫过两株灵木,正色道,“现下情况不明,去得多了,说不定会碍手碍脚。”
“可……”
“血玉玦和长胪剑应能应付,你二人不可轻动。”
柳木心有不甘,闷声不语,以沉默-抗-议。
桂木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充足理由,只能愤愤瞪眼。
“尊者临行前,特意叮嘱尔等,需助我护卫洞天福地,都忘了不成?!”
两个器灵不听劝,绿松彻底怒了。
疾言厉色之下,葬具器灵威势全开,两株灵木顿觉压抑,不敢再同绿松强争。只能等噬魂藤放开束缚,乖乖回到本体,候李攸归来。
见两个刺头老实了,绿松方才松了口气。
二者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
异变突生,尊者无半点消息传回,不知详情,莫说柳木桂木,梧桐双木都显得浮躁。
如果可以,他同样想前去一探究竟。但有尊者嘱托,牵涉到洞天福地安稳,再急也不能轻举妄动。
另外一个原因,光柱升起之前,竹林上方先有一道虚影,身形相貌都十分熟悉。
仔细回想,绿松不禁愕然。
纵已经过千年,记忆绝不会出错。这道虚影,分明是将他带入浮空山的人修大能!
如果真是那人,白云山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难道说夏朝宗室没有死绝,还有血脉留在此地?
果真如此,对尊者是好是坏,是福是祸?
思及此,绿松陡生烦躁,似有无数郁气不得发-泄。洞天福地与之心神相连,云图骤然大亮,竟开始缓慢落下。
若无人阻止,曾在剑山上发生的一幕,必将重演。
柳木桂木互相看看,同时咂舌。
还说让他们冷静,不要添乱,真正乱来的是这棵老松才对!
“快停下,尊者还在下边!”
柳木浮现灵体,飞向绿松,刹那被弹开。运气再飞,弹得更远。一式平沙落雁,滚了满身尘土草屑。
见桂木坐在枝头看戏,柳木气恼大叫:“看着做甚,还不快帮忙!”
自从桂木扎根绿洲,双方始终不对盘。但要压制绿松,必须合力才行。
“没用!”
桂木器灵嗤笑一声,飘下树冠。青衣绿裤变作长袍,借水晶宫中灵气,结成三道法印,强行打向绿松树干。
“动手!”
法印分开绿气,柳木器灵当即化作一柄细剑,冲进光中。
剑锋划过树干,绿气稍淡。
桂木器灵化作长戟,便要与柳木合力,夺取守山器灵之位。
绿洲中心,三道灵气交缠,灵光不断-爆--裂,闹得不可开交。
藏宝阁中,法器灵宝皆有所感,接连飞出,看清斗殴的是谁,登时张口结舌。
“胡闹!”
一方石印浮起,四面亮起篆文,放出惨白色真火。
老者立在半空,两指成剑,遥指三个器灵,“未知尊者情况,我等皆是心焦,尔等却在干什么!”
断喝声如醍醐灌顶,三个器灵陡然清醒。
绿光凝滞半空,绿松现出灵体,看向两株灵木,都是满脸惊愕。
刚刚一瞬间,竟是鬼迷心窍,想要杀死对方?!
此意绝非出于本心,应是收外界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那道突然出现的光柱。
柳木飞身而起,落到绿洲边缘,紧盯光柱。
金光中有黑气盘绕,包裹一柄古剑,距离尚远,亦能感到煞气充天。
见到黑气,桂木落在柳木身侧,惊呼一声:“是陛下佩剑!”
“什么?”
“你忘了?”桂木转头,气急败坏道,“陛下随身的那把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