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木望天

作者:耳雅

    木凌逃也似地从街上牵着小黑跑回客栈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日头西斜,心有余悸外加肚子咕咕叫,他还没有吃饭呢。

    把小黑牵进马棚里,回到底楼的酒楼,木凌点了一桌好菜一壶好酒给自己压惊。他架起腿,一手酒壶一手鸡腿,吃得满口油,那架势,哪儿像个书生,跟个恶霸似的。他饭桌旁边的桌都没有人敢坐,秦望天出了趟门回来,看到的就是在底楼胡吃海喝的木凌。

    摇摇头,秦望天当做不认识他,转身上楼,却被木凌瞅了个正着,嘴里叼着鸡腿喊,“唔……粗换了喂?”

    秦望天当做没听见,径直上楼,关门。

    木凌撇撇嘴,本来还想请他一起吃呢,不吃算了。经过一番奋战,木凌终于吃饱了,用帕子擦擦油乎乎的手,拿了根牙签边剔牙边上二楼,顺道还带了一壶好酒和一只烧鸡,准备做宵夜。

    推开房门进去,木凌就见秦望天正在擦他的马刀。那把刀极古了,刀身是黑金的,样子很帅气也很霸道,不过跟司徒的黑金侯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木凌溜溜达达地走到床边,将烧鸡和酒放到桌子上,倒头就睡。

    秦望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你在干什么?”

    木凌眨眨眼,“睡午觉啊。”

    秦望天忍不住翻白眼,“你早上就睡到中午,刚吃了饭又睡,你真当自己是猪啊?”

    木凌双腿夹住被子滚了一圈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挑挑眼眉,说了一声,“死相。”

    “呵……”秦望天倒抽一口气,将刀往旁边一插,插碎一块地砖,木凌又滚了滚,含含糊糊一句,“岁岁平安。”

    秦望天彻底无语。

    不过,木凌的中觉连一个时辰都没睡足就被人吵醒了,岳秋玲回来了,她说这几天就要回去岳家寨,不过他大哥不肯过问寨中的事务,所以这次只有她自己孤身回去了,她想请秦望天和木凌陪她一起去。

    秦望天想了想,道,“你自己先回去,我们随后会和观礼的人一起进去,另外,如果要查看尸体,也不用明着来,可以暗地里下手。”

    木凌头一回觉得秦望天说的话有道理,赶紧点头啊点头,附和道,“说得很有道理。”

    “这……”岳秋玲似乎有些为难,道,“我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二哥了,说我在路上遇到了山匪,幸亏被两位好心人救了。”

    “啊?”木凌一惊,“岳姑娘,你也忒老实了。”

    岳秋玲也觉得自己说得早了,就道,“我哥还说,要亲自带人来接我并和你们道谢呢,怎么办?”

    “怎么办?!”木凌一个翻身坐起来,“好办啊!”说完就蹦起来开始收拾包袱,“赶紧跑啊!”

    秦望天一拽他,道,“你慌什么?!”

    木凌瞪眼,“我最怕的就是和‘衣冠什么’打交道了,我不干了,我要回黑云堡!”

    秦望天拖住挣扎着要逃走的木凌,“你不准走!”

    “干嘛不走?!”木凌往门口冲,“我要走!”

    “你敢走,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治了十年还没治好我的伤,你是个庸医!”秦望天使绝招。

    木凌被戳中痛脚,正在做内心斗争,突然就见岳秋玲给他跪下,道,“木先生,我求求你,跟我回趟岳家寨,查看一下家父的尸体……”

    边说,边哭着给木凌磕头。

    木凌苦了一张脸,他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哭啼啼,这时,楼下已经传来了喧哗之声,就听小二吆喝的声音二楼都听到了,“哟……岳二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岳秋玲大急,秦望天一指木凌,“你个庸医。”

    木凌急眼了,扔了包袱吼,“不走就不走,娘的!老子怕谁?”话没说完,就被秦望天一把揪住。抓住了木凌防止他逃走,秦望天转脸对岳秋玲道,“你去拖住你哥,说你恩公在换衣服,稍后就出来,其他的一句也别多说!”

    “哦……好。”岳秋玲赶紧出去了。

    秦望天二话不说,拖住木凌就往床上带,木凌起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把按在了床铺上面,秦望天已经开始脱他衣服了。

    “……”木凌愣了半天,揪住衣服问,“你要干嘛?”

    秦望天瞪他一眼,“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木凌翻了个白眼,“你别乱来啊。”用手扒住衣服,装出一副含羞状“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秦望天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恶狠狠掐木凌的脖子,“娘的,爷看上你还不如去看根真木头,换衣服!”

    “干嘛要换衣服?”木凌不解。

    “你一身油,哪儿有个人样子?”秦望天瞪他一眼,“待会儿,你就假装成一个教书的先生,我是你的书童。”

    “啊呸!”木凌撇嘴,“哪儿有你这样的书童啊?你当人家是笨蛋啊。”

    秦望天一愣,“那怎么办?总之,我要尽量的不起眼,让他不要注意我!”

    木凌揉揉脖子,看了看他,道,“这样吧……你当成是我的保镖吧。”

    秦望天皱眉,“保镖?”

    木凌点点头,“就说我呢……呃,是做药材生意的,你呢,是我的手下兼保镖,不就行了么?”

    秦望天想了想,觉得主意似乎还不错。

    木凌起床,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件体面的衣服来,道,“听说岳家寨挺有能耐的,看看能不能骗他们帮我找药,这样也不枉我忙活一场。”

    说着,爬上床铺去,放下床帘,钻出头来警告,“不准偷看哦!”

    秦望天无语,转身收拾东西,将自己的马刀用一块黑绸包起来,裹得像一根长棍子一样,背在身后。走到水盆边照了照,心说……也幸好当年被火那么一烧,才彻底改变了样子。”

    这时,木凌也从床铺里钻出来了,穿了一套干干净净的新衣服,白色的长衫外面一套蓝色纱质的外套,手上拿着一把象牙股的折扇子,头发也梳过了,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腰间一根腰带金丝滚边,还镶了些玉石,显得很华贵。

    木凌打开扇子扇了扇,得意地问:“怎么样?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