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俐淡笑着摇头,“那不一样,我的事,是有钱也不能解决的。我心里明白,这事啊,主要还是靠的你!”

    叶露眨了眨眼,取笑道:“喂,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要对我说这些让人酸掉牙齿的谢词的吧!”

    王雪俐对叶露不熟悉,上次在飞机上她几乎跟叶露没怎么交谈,只是看她上了飞机没多久就开始埋头入睡,以为她是生性高傲之人,不愿意搭理人。

    今日一见,才发觉这第一印象果然做不得真,眼前这个女子,性格真是爽朗。

    她本就因为这事,对叶露心存感激,见她又是如此容易相处的性子,心里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这样委婉了。

    “实话说,我今天找你来,也就两件事,一件是想当面向你道谢。呵呵……怕酸掉你的大牙,我也就不多说了。二来呢,我想找你说说当日我逃婚的事!”

    叶露神色一紧,当日逃婚之事,这似乎是已经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现在提起,叶露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寻常。

    “你是不是感到奇怪,我为什么会选择逃婚?”

    叶露配合地点头。

    王雪俐低低一叹。“当时,我还是太稚嫩、太自我了,习惯了我行我素,良好的家世,让我习惯了随着性子来,用比较通用的词来形容,当时的我是个娇纵的大小姐,是被父母宠坏了的。

    我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婚姻,大多是利益的结合的。当时我的父亲对我说,我未来的丈夫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有钱有势,相当的不得了,我能嫁给他,简直是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

    我无所谓,父母从小娇惯着我,什么事都让我随着性子来,但是我知道,只有我自己的婚姻,是做不了主的。既然我未来的丈夫这么地好,可以在我婚后提供我大肆的挥霍,让我高枕无忧地玩过这辈子,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见过冷阳,那个人很酷很帅很迷人,但也令人感觉到危险和恐怖,实话说,我有些怕他,尤其怕他的那双眼睛,太冷了,但是,这不妨碍婚姻的正常进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逃。

    然后,某一天,我听到了一些传言。

    说冷阳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说他杀人如麻,没有血性,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更甚至会用比死更残忍的手段折磨人。也有说他的手段是如何的残忍,那庞大巍峨的帝国大厦,充斥了鲜血,都是他用一条条人命堆砌而来的。

    还有人说,他的性格里有暴虐因子,心里变态地宛如杀人狂。最用力的证据,就是他的亲近人了,他的两个妻子,都没活过两年,第一任妻子在众多宾客面前,被逼着跳楼了,死前,嘶吼着我恨你;第二任妻子,被他给一枪杀死了,据说那一度是他的得力手下。

    朋友们战战兢兢地打电话关心我,说我该怎么办?活不过两年,两年后就会死,那么干嘛要嫁给他,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就只有他,嫁给了别人,也可以很舒心的活着。

    流言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我不知道当时传到我耳朵里的那些东西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知道到底是夸大了多少倍,但是我的确是知道冷阳的妻子都命不长,所以,我怕的不得了。

    一得空,我就向人打听冷阳的事情,得到的,都是负面的、暴力的、血腥的、残酷的。

    有时候,想想,我的身体都发冷。

    我害怕我可能不经意的行为触怒了他,在我浑然不觉的时候,被他给一枪打死。

    于是,我想逃,可是又不敢。

    父亲说的,这婚姻不是儿戏,一旦定下,就是更改不了的,你就是不愿意也得嫁!

    所以,我就没逃,一边害怕着,一边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有些事不能当真的,我们王家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所以,应该是没事的。

    但是,最后,我还是逃了。

    促使我逃跑的,是一封邮件。上面写着冷阳的第二任妻子慕青在死之前,已经买好了杀手,谁嫁给冷阳,谁就得死。婚礼,也是葬礼。也就是说,那个杀手会在婚礼上对我下手。

    那份邮件,在十分钟后自动销毁了,我害怕极了。

    我一想到我会在婚礼上被枪击中,我就怕得睡觉都不安稳,甚至经常梦到自己穿着婚纱被抢给打死。

    我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了,那是一种感觉,我不能说清楚。我试着去查看是谁在监视我,但是一无所获。我只能感觉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清晰。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有些神经质了。

    这事,我没有告诉家里人,因为他们肯定会像之前那样用各种理由来安慰我,劝我放宽心,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他们已经认定了这桩婚姻,这是不容改变的。

    所以,我只能自救,然后,在婚礼当天,在我父兄最不察的时候,我逃了。

    当时的我,真的是太天真无知了,总以为,哪怕我逃跑了,也没什么事,大不了,被我父兄禁足一些日子,根本就没想过我父兄会因此惹来多大的麻烦,这个,我就不多说了。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所有的一切,好像是有预谋一般的,在某一天,各种各样的流言,突然向我袭来。那些平时也不见得多要好的朋友们,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似乎都乐于关心我的安安危,津津乐道地将她们所知道的关于冷阳残忍的一面向我说来。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更是纷纷劝我退婚,有些更鼓动我逃婚。

    而今,尘埃落定,回头再看看这些留言、这些朋友们,觉得就好像是一场可笑的戏。

    当我深陷M国的时候,有几个朋友关心过我的生死?!她们之前表现地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皱眉愁颜,个个都积极地为阻止我的婚礼出谋划策,现在看来,都模糊地令人不敢辨认、不敢回想!”

    叶露皱眉,她是可以理解王雪俐的。

    王雪俐低低一叹,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好像是说着说着就向你发出感慨来了,呵呵,你可别介意。”

    叶露摇了摇头,“没,我觉得我受益匪浅。”

    “呵,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很高兴。其实,如果论起攀亲带故,咱们勉强还是可以搭上干姐妹的关系的。我不敢高攀,也不敢恭维这种关系可以真切到哪里去。但是,我记你的恩情,感谢在我懦弱而自私地逃了之后,你给我的家族带来的庇佑,如果不是你的及时顶替,我们家只怕要招来灭顶之灾了。也感谢在我身陷囹圄、几乎就要客死在异乡的时候,你对我的救助。所以,在我想了很多之后,我决定要找你。